第37章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看着脚下两具气绝的尸体，李魄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第一次杀过人，李魄苍的心里却没有半点波澜，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过冷血，还是脚边这位老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正义可言。
正义，邪恶？我闯入别人的家，我杀了主人家，我难道就是正义的吗？
“苍哥威武！杨风你也好猛！老王八蛋，你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甲阙离得意的声音在李魄苍耳边回荡，但他没有心情听下去，而是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开始为杨风松绑。
“快去，快给秦逆成止血。”
虚弱的呼唤传来，让恍惚中的吴英雄回过神来。他望向躺在地上的张老头，又看了看强撑着身体的李魄苍，一切都仿佛来得都不太真实。
“不，不，我还有事要做，对，我还有要做的事情。”
吴英雄低声自言自语，似乎在告诫自己。他移开目光，快步走到秦逆成的身旁，却发现对方的脸色白得吓人，身体上的颤抖也停了下来。若不是鼻子里还传出来微弱的气息，吴英雄甚至都以为这是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还有救，还有救！”
吴英雄连忙脱掉自己上衣，小心翼翼地将秦逆成翻个面，然后把背部鲜血淋漓的伤口给捂住。
“秦逆成，秦逆成他怎么样了！”
身后，刚刚被杨风松绑的甲阙离连滚带爬地赶了过来，当他看见奄奄一息的秦逆成，心头猛地一颤。
“甲先生，你先别着急，赶紧去找急救包，去找绷带！”
听到吴英雄的话，甲阙离狠狠拍了一巴掌在自己的脸上，“好，好！”
“李魄苍，李魄苍！”
就在这时，杨风的声音在两人的背后传来。甲阙离与吴英雄齐齐朝后看去，却发现李魄苍倒在了地上。
“苍哥也中弹了吗！”
甲阙离慌忙地又跑到杨风的身旁，只见李魄苍勉强睁着一丝的眼缝，眼皮下的瞳孔似乎正在逐渐消散。
望见这一幕，甲阙离心都凉了半截，莫非今天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两名同伴死去？
似是听到杨风的呼喊，似是被甲阙离的大嗓门吵醒，让李魄苍找回了些许意识。
他憔悴地张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不远处倒在地面上的秦逆成。
“不……不要管我……”
“先去，救秦逆成……”
“让我……睡一觉就好了……”
李魄苍的语气很虚弱，像是濒死之人的临终之言。
这一刻，绝望和压抑降临在清醒的三人头上，让他们感到无比窒息。
无言的沉默没有持续多久，杨风站了起来，一把拽住了甲阙离，朝着俱乐部内部狂奔而去。
冷静，我必须要冷静，他们还没死，我不能浪费这最后一点时间！
“甲阙离！！”
正被托着的甲阙离从呆滞中惊醒过来，他转头望向杨风。
甲阙离看不到杨风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那张侧脸永远都是一如既往的镇静。
“想让他们两个活下来，就给我好好地去找东西！”
“你在这里多耽误一分钟，他们的生命就少一分钟！”
“到时候，你才是杀他们的人！”
不管杨风的话是否有用，甲阙离终究还是让自己振作起来了。他抬起手擦掉眼角的一丝眼泪，眼神逐渐坚定。
“好，我，我去那边找，杨风你去那边，分头寻找要快点！”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李魄苍终于闭上了沉重的眼睛。
“苍哥，苍哥！”
吴英雄呼唤着那躺在地上的年轻人，可对方不为所动，好像彻底安眠一般，再也无法醒来。
似乎是真的感受到对方死亡的气息，让吴英雄别过头不忍再看到这一幕。此刻，他的脸色十分难看，那是一种愤恨，悲切，无力的挫折感。吴英雄情不自禁咬紧了牙关，他将目光落在还残存着最后一口气的秦逆成。
“秦小伙子，你一定要撑住啊！”
可手上传来的温度越来越冰冷，鲜血也开始渗过衣服，穿过他的指缝，流在了地上。
吴英雄缓缓叹息一声，双目微阖，沉默不语。
“……新生神，倘若您能看见，就给他们赐予您的神辉吧。”
“我不祈求您能治好他们，但能不能在甲先生赶到之前，再给他们一点时间？”
“如果您正在注视着这里，一定会看到这两名年轻人是多么地英勇，多么地无畏。”
“他们为了保护我，为了惩罚亵渎生死的恶人，是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但他们终究还只是孩子，他们的身上没有罪孽，还不需要死亡来净化无辜的他们。”
“说到底，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那群该死的异端。”
“明明这些孩子，还在学校里读书，都有大好的未来。”
“他们跟我不一样，他们不是我这样一无是处的废人，需要贪图您的救赎才能活下去……”
“所以，所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哪怕他们不是将您作为信仰，但他们还这么年轻，他们的人生不应该就此结束！”
“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啊咧咧，罗大哥，这里有人在诶。”
不是新生神的声音。
但事实上，吴英雄也不知道自己所信奉的神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声音，他没有听过，甚至他新生神的性别都不清楚。
但至少，绝对不是这样一个平淡的声音，一个凡人女性的声音，一个毫无色彩的声音。
只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声音？
吴英雄睁开眼睛，缓缓偏过脑袋，朝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在他和甲阙离来时的门里，陆续出来了五个人。
那是四男一女，刚才大声说话的，就一定是那个最先走出来的女人了。
他们离吴英雄差不多有个几十米的距离，在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武器，尤其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人，一身的打扮尤为特别突出。
陷入麻木的吴英雄第一时间意识到不是危险警惕，而是好奇。他擦了擦镜片，眯起了眼睛仔细朝远方那人打量去。
那好像是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男人，吴英雄觉得对方不比自己小几岁。那个男人打扮很奇怪，在他的手臂和腿上，戴着用轮胎做的腿甲和臂甲，而在他的肩上，甚至还有轮胎做的肩甲。至于男人的武器，也同样奇怪，那是一根棒球棍，不对，应该叫做棒球刀吧。因为在棒球棍上，卡了一个长长的刀片在棍身里，然后在一侧打了几颗螺丝钉用作牢固。
身着轮胎甲的男人走出来后，就停在五人的首位，吴英雄猜测，他应该是这群人的老大。
只是，面对这群人，吴英雄分辨不出他们是好是坏。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的处境，是在最糟糕的时候。自己几乎手无缚鸡之力，面前还躺着一个濒死之人，身后的那个更是不知生死。哪怕另外两人即使现在赶回来了，他还是不觉得能对付得了面前的这几个人，而且看样子，除了其中一个拿着太极剑的少年，和刚才大声说话的女人之外，另外三人都并不是什么一般人，尤其是穿着轮胎甲的男人。
“吴……吴英雄……”
吴英雄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可那声音，却是那么地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但他还是朝声音来源看去，却发现不知何时，李魄苍已经坐起身来，但仍是弯着腰垂着头，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微微睁开，里面的瞳孔正在无力地注视着自己。
他，他没死！
“去……”
李魄苍又开口了，声音很小，十分虚弱，似乎仅仅说出一个字，就要耗费他很大的力气。
但吴英雄竖起耳朵听着。
“去……去把手枪……拿给我……”
吴英雄明白了李魄苍的意思，只是拿了枪，真的能扭转局面吗？而且，吴英雄看得出来，李魄苍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还在苦苦支撑着什么？
或许此刻，吴英雄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剧变的世界，已经不再局限于死人吃活人了。
吴英雄不再想更多，他虽不愿这个还是学生的李魄苍再次杀人，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吴英雄远远地看了那五个人一眼，确定还有一段距离后，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径直朝张老头的尸体方向跑去。
吴英雄眼角的余光看到，远处那五人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站起来跑走，他们在愣了一下后，就加快速度接近过来
但吴英雄已经拿到了手枪，他来到李魄苍的面前，蹲下身小心地将手枪放在了对方的手上。
吴英雄很感谢李魄苍，同时也很对不起。因为李魄苍知道自己不敢开枪杀人，所以便强撑着身体拿枪。
“待会儿……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好。”
吴英雄严肃地点了点头，他看到了李魄苍那张苍白的脸，几乎没什么血色。他想不通，不知道李魄苍到底是在靠什么支撑着自己，意志吗？还是求生的本能？
真是了不起的一个年轻人。
吴英雄心中感叹一声，来到秦逆成的身旁，哪怕对方突然暴动，他也希望这一次自己不要再逃走，而是去保护这些救自己命的恩人，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
罗云提着棒球刀，小心地靠近那远处的几个人。他给身边的人说过，凡是遇到其他的人，能沟通最好，不能交流就跑，对峙是没意义的，人类现在需要抱团，而不是争斗。
只是，今天这趟外出有点特别，毕竟是那个人着重指示的，不然也不会派他来了。
所以这一次，可能会发生冲突。
唉，真没意思啊，但愿这几个人能好好交流吧。只是，怎么有两个躺地上的，受伤了？哦，那就太好了，待会儿让华医生治疗他们，以此来达成交易，然后拿走我们想要的东西。
罗云一边想着怎么以最轻松的方式解决，一边谨慎地靠近，以防惊扰到那远处的几人。
只是他刚想开口表明身份以示善意，却见躺着的其中一人坐了起来，十分勉强用力。
罗云感到很奇怪，难道是一只丧尸？
紧接着，他又看到，那个原本蹲在地上光着膀子的人，忽然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转过身，看向坐起来的人。
没过一会儿，那个光着膀子的人居然站起身来跑走了。
罗云被这操作给整慌了，连忙让身后的人加快了脚步，生怕对方跑去叫更多人了。
“喂，罗云，那家伙跑什么？”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正是朱军那屠夫胖子。
“不晓得，得赶紧……”
罗云话说到一半，就看到那个光着膀子的人停了下来，弯腰拿了什么东西。
这才发现，远处还躺着两个身影，只是看不清楚什么模样的。
光着膀子的人拿起什么东西后，来到那个坐着的人身旁，然后把东西递给了对方。这搞得罗云一头雾水。
光着膀子的人坐回了原位，又开始照顾身旁另一个躺着的人。
离得近了，罗云就看到，那个坐在地上的人，正缓缓地抬起手里的东西。他看清楚那是什么了。
“我去他大爷的！罗云，这狗日的手里拿的是枪啊！”
身后朱屠夫猛地喷出一嘴脏话，给旁边没注意到的几人吓了一大跳。
“你们不要再靠近了！”
那个光着膀子的人突然喊话，罗云也顺从地停下了脚步，既是表示善意，也是担心那把手枪走火。
“操蛋了都，运气怎么这么差！”
“闭嘴！”
罗云小声怒斥一声，这还是几人第一次听到自己的队长发火。
朱屠夫只好小声嘟囔了一声，讪讪闭上嘴。
现在，罗云这几人离李魄苍他们只有十米之距，所以罗云能看清那几人的模样了。
蹲在地上光着膀子的那个人比自己大几岁，但观察起来，罗云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的威胁。
至于那个被照顾的人，罗云仔细打量了一番，好像还是个高中生，挺年轻的。只是地上这么一大地滩血，再结合其脸色，罗云猜恐怕是活不久了。
罗云又将目光悄悄地朝远处的那两道身影看去，嗯，是一只丧尸，和一个老头。
只是老头应该是成一具尸体了，罗云能清楚看见那老头的脖子上被开了个大洞，流出好多血。
应该是身旁的丧尸杀的吧。
最后，罗云将目光落在这个全场最安静，但让他感觉到最危险的人身上。
这也是一个年轻人，比身后的萧立应该大个几岁，快成年了吧。
年轻人坐在地上，弯着腰，沾满鲜血的右手举着枪，左手无力地搭在腿上。罗云能清清楚楚看见，这个年轻人的左手手背上有一个血黑的大洞，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攻击会造成这样的伤害。
当然，相比这些，这个年轻人的眼神是更让人值得注意的。
他看起来很累，很疲倦，所以闭着一只眼睛，但另一只眼睛却依然固执地半睁着，那里，正射出一道目光在罗云的身上，让他感到浑身不舒服。
这小子不简单啊，一上来就紧盯我的动向，是察觉到我们这群人里，我是最棘手的吗……
“你们好啊！”
罗云对那个光着膀子的人喊道，同时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避免坐着的那个年轻人再添警觉。
只是，在罗云问好后，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不过眼尖的罗云还是看见了那个年轻人的嘴唇在微微翕动。
原来这个年轻人才是主心骨，也是，毕竟有那样的眼光。
吴英雄在听完李魄苍的讲述后，又将他所说的内容向面前几个人复述了一遍。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嘛。”
“光肚子大叔，问别人身份之前，还是得先自报家门比较好吧。”
“这……”吴英雄被那五人中唯一的年轻女人给问住了，他瞥了一眼李魄苍，想寻求帮助，但对方没什么表示。
好在更懂得圆滑的罗云立马做出了应对，他拍了下身旁谢莹莹的脑袋，然后对吴英雄露出纯真的笑容。
“我们也是幸存者，想进来碰碰运气，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拿来防身的。”
“这样么……”
见吴英雄不再追问后，罗云放下心来。
谢莹莹啊谢莹莹，你真是看不清什么局面啊？现在我们哪有资格问别人，你还反问人家，唉。
罗云决定了，回去得让这个女大学生饿一顿，必须给她长长教训。
只是，罗云注意到吴英雄的脸色变换了下，接着对方吐出一句话。
“你们在撒谎，说真话。”
这一次，罗云倒是在心中把坐在地上的年轻人的危险性拉满了。
他是怎么察觉到我在说谎？
我们哪里暴露了？
要继续坚持把谎话圆下去吗？
哎呀我忘了，我们是开车来的，根本就没背背包！
啧，失算了！
“呵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罗云苦笑一声，挠了挠头。
“我们的确不是什么偶然的幸存者，我们都来自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其他的幸存者。”
“很多其他的幸存者？？”
罗云看见吴英雄露出好奇的表情，似乎这群人还不知道我们的地方。
嗯，可以拉拢看看，不说这个人，那个年轻人倒是个好手。
“我们是从东区过来的，那里有很多人幸存下来了。我们活下来的人，在东区商圈建了一个临时避难所，然后开始放广播，就有好多人都来我们这里了。”
“啊，兄弟，你可能不知道东区商圈吧，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
“哦，是，我是北方人。”吴英雄点点头。
“岭城东区商圈啊，它……”
“罗队长，那个年轻人似乎要不行了。”
身后，一只手搭在了罗云的肩上，打断了他的话。
“抱歉哈兄弟，我跟他说几句话。”
罗云侧过头去，低声问道：“那你能治好他吗，华医生？”
华安东微微点头，“所以我才在这个时候打断你的话。”
萧立看着旁边小声嘀嘀咕咕的两人，感觉有点神经兮兮。他把玩着手上的太极剑，又朝谢莹莹和朱屠夫看去，一个在生罗云哥的闷气，另一个也在生罗云哥的闷气，只是这朱屠夫还真够反差的。
其实萧立本来不想来的，但是商圈这几天忙，抽不出人了，刚好自己满16岁，就不得不跟罗云哥来这了。
也不知道面前那群人有什么好警惕的，枪不就在那里吗，好好说说，让这几个人跟我们回去，不就完成任务了。
这几个人肯定巴不得来咱们避难所吧，毕竟这么安全。
一想到以后又要多几张嘴抢饭吃，萧立就很烦恼。他瞥了一眼那个拿着枪的人，看起来都快死了，干嘛这么坚持。还有这个不穿上衣的大叔，一看就是啃老族。然后这个躺在地上，穿着白道袍……
穿着白道袍？！
萧立使劲揉了揉眼睛，刚才没注意看，又离这么远，完全不想关心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那躺在地上的人。
可这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师……师……”
“嗯？”
罗云听到旁边萧立那小子在念叨些什么，他看过去，只见萧立这平时没良心的小子，居然眼睛泪汪汪的。
“师……”
“师兄——！！”
罗云看傻了，另外三人也看傻了，他们看见那个萧立蠢小子哇地一声就冲了过去，泪流满面。
好在那个举着枪的年轻人也没搞明白，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开枪。
吴英雄看着萧立冲了过来，接着又趴在秦逆成身上，把他吓得不轻。
只见萧立又哭又喊：“师兄啊，秦师兄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
“这下好了啊，同门师兄弟就剩师弟我这个孤寡人家了啊！”
“呜呜呜呜哇哇哇——！”
“诶诶，我这个，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
罗云看到这一幕，边道歉边朝萧立走去，可走到半路，看了一眼李魄苍，又退了回去。
“萧立，回来，快回来！”
可萧立依然在哭诉，完全把罗云的话当成耳边风。
“萧立这傻小子发什么疯啊，难道真是他熟人？有这么巧啊。”
朱屠夫惊讶道，但罗云此刻觉得要是真的是熟人，那事情就好办了。
“你们是谁！”
突然，一声大吼从靶场另一端的远方响起。
罗云几人齐齐看去，只见一个鼻青脸肿的高个子抽出背后的刀，朝自己等人冲来，而身后刚好又出来一个拿着医疗箱的矮个子。
糟了！急什么，甲阙离！
还在甲阙离身后的杨风，突然听见他一声怒吼，就冲了出去，杨风根本来不及阻拦。
没办法，杨风只好拿着医疗箱跟着也冲了过去。
但是此刻自己身上并没有武器，自己的家伙全被收走了，而甲阙离的那把刀看样子也是刚刚在别处找到的。
等着走到近前，杨风看见了四个陌生人，每个人都拿着武器，其中一人身上还穿着奇怪的装备。
别出事，别出事！
杨风默念着，当看见李魄苍拿着枪对准那几人后，长松了一口气，只是在秦逆成身旁，还有一个陌生人，那个人正被甲阙离的刀架着脖子。
“你们是谁！不说我砍了他！”
甲阙离对着不远处的四人吼道，当然，他也不敢真的动手，只是吓唬吓唬，而且苍哥还在旁边呢。
“诶诶，小兄弟，小兄弟，别冲动啊！”
罗云真是服了这个萧立了，自己这边被搞得越来越被动，现在好了，怎么还好意思提出条件。
如今又杀出这两人，萧立还被当作人质，这下想要硬拼都很困难了。
不过罗云注意了后面来的人手中提着医疗箱，看样子还是有机会，只希望对方没有华医生的医术高超。
“甲先生，他们是从岭城东区商圈来的。”
“东区商圈？”
后赶来的杨风来到秦逆成旁，将医疗箱放下。他的目光从萧立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面前四人身上。
李魄苍再坚持下去会有危险，他需要休息。秦逆成现在急需治疗，如果仅靠甲阙离和我来应对这几人，二打四，胜算不大，还会错过秦逆成最后的治疗时间。
先不说他们有没有手枪，光是李魄苍现在这个样子，想要瞄准都很难，我和他们这么近的距离，足以让他们在我拿到手枪前冲过来。
杨风左右思索一番后，终于作出决定。
先交流下吧。
“你们赶紧离开，不然我们杀了他。”
罗云见那个较矮的人下了逐客令，看似平静，但是罗云仍从对方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焦急。
“这位小兄弟，你先别着急。你看，你们的那位同伴快坚持不住了，但我们这里有岭城第一医院的医生哦，而且他还是毕业于白星医学院的高材生！”
“不说这些。”华安东站了出来，神色严肃道：“我身为医生，不能见死不救，如果再耽误，他就彻底救不了了。”
“啊，秦师兄还没死吗？”
“秦师兄？”甲阙离和杨风两人同时看向萧立，神色古怪。
“对啊，他是我师兄，你看我身上的衣服，是不是跟他的一样，我手上的太极剑，是不是跟挂在他腰间，呃，不一样，他这个二手网买的。”
“小兄弟，时间不等人，你快让我替他治疗！”
罗云见华安东说得如此严肃，他没有插嘴，或许话安东流露的真情更容易打动说服对方吧。
医者仁心啊。
杨风眉头一皱，看向了李魄苍，后者微微点头。
“那你过来吧，你不要过来。”
“什么嘛，看看都不可以吗。”谢莹莹生气地跺跺脚。
“哈哈哈，比杀猪还血腥，你敢看个屁！”朱屠夫大声嘲笑道。
看见华安东安全地走过去后，罗云松了一口气，总算买了个人情。只是那个举枪的年轻人还是把枪口对准他，真是够谨慎的。
“我给你说，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招，我就砍了他！”
甲阙离威胁道，但显然对方根本就没听，而是专注地观察秦逆成的伤势。
杨风时刻关注着华安东的一举一动，同时又叮嘱吴英雄，千万别将目光从那三人身上移开。
不过杨风心中还是不放心面前这个医生，他觉得华安东有点年轻，最多也就三十的样子，真的能治好秦逆成的伤势吗？
“失血过多。”
“这个伤口，看样子……”
“枪伤？”
华安东眉头一挑，抬头看向杨风。
“不是内讧。”
杨风说着，指向旁边不远处张老头的尸体。
华安东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继续观察伤势。
“不太妙啊，我得先做下紧急处理，这个包扎实在太烂了。”
华安东从医疗箱拿出绷带开始操作起来，一旁的吴英雄听到惭愧地挠挠头。
“子弹还好打得不深，但是失血太多了，我得先把他身体里的弹片取出来，然后立马开始输血。”
“对了，他是什么血型？”
“……”
“你们都不知道？”
“谁，谁会知道那些啊，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的血型是什么。”甲阙离故作强硬地说道。
华安东吐了口气，也是无可奈何。
“你……专心做手术……”
“我会……给他输血……”
那个坐着的年轻人开口了。
华安东更无语了，这种医盲真是无处不在。
“不行的，你们的血型万一匹配不上怎么办？”
“医生，你就专心取出子弹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杨风开口道。
“开什么玩笑，我是医生，我既然给他治疗了，那他就是我的病人，我必须要负责！”
“医生，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你做不到的，我们来做！”
杨风声音强硬了起来，刚才听到李魄苍说给秦逆成输血，就猜到他应该又要自己的异能了，只是，李魄苍的状态，真的能坚持住么……
“华医生，就按他们说的来做吧。”
罗云开口了，既然对方执意如此，那就随对方去吧，反正自己这边也已经卖了人情。
“啊，你们一个个的。”
华安东实在拿这群人没辙，罗云是带队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真是顽固不宁，他们不听，那自己也不算违背医德了。
“你，来辅助我。”
“我？”甲阙离指了指自己，一脸茫然。
“不是你还有谁？”华安东一边说着，一边戴上了无菌口罩和手套。
“帮我递东西就行。”
甲阙离朝杨风看了一眼。
“你去帮他忙，这个人我来控制。”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