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怎么在这
“范老师，快里面坐。这么晚了，你还过来。”早就感知老师到来的宋道然准确收拳，热情邀请。
“宋道然，你既然能出家当道士，为什么不继续读书？还有一个多月高考，你就放弃了？”看着班上第一名的学生退学当道士，范思毅气愤的质问。
“谢谢老师，我不可能了。”想起丢了几十年的课本，就算自己现在过目不忘，考上大学希望也小，何况也没必要。
“为什么？”
“我现在是正式出家道士，有道籍的，还能考试？”不好直接拒绝伤老师的心。
“你忘了要追寻宇宙的秘密？忘了你给我的承诺？你母亲去世，现在更无牵挂，如果是学费问题，我来想法。至于能不能考，我去找人，考不上我也认了。”范老师激动起来。
承诺？几十年前的回忆涌上心头。范思毅是华大高能物理系毕业，本想在物理领域大展身手，因出身问题分配到资领中学。宋道然作为范老师得意学生，承诺报考华大高能物理系，延续老师未竟事业。
“多谢老师，天晚了，老师就在道观住一晚吧。”宋道然看着激动的老师，先答应再说。
“不住了，你现在跟我回学校，不能再耽搁。”范老师说话急迫起来。
“老师，我还是住在道观，每天当锻炼就到学校，反正我年轻，难得请假。”
“不行，我帮你请假，就一个多月。”范思毅坚持不准。
“师弟，你还是跟你老师去吧，观里也向上面打报告，能考上观里也有光。”听明白怎么回事的应一尘开口劝道。
“师兄，多谢，那我去了。”宋道然收拾行李跟范思毅连夜下了山。
资领中学，高三·一班教室，宋道然全神贯注翻阅高一课本，手上铅笔不停在书上写写画画。
“老宋，你这么走马观花从初一看到高一，有啥效果？”同桌好奇的问道。
“忘得差不多了，巩固一下。”宋道然头也不抬。
背诵的内容现在过目不忘，但是理解计算就是拦路虎，宋道然不得不从初中开始学起。好在练了梦道箴言，思维敏捷，理解力、计算力得到很大提升，学习效果不错。
“听说你去当了道士？好骗钱不？”同桌锲而不舍。
“好骗，你要学我教你。”梦法诀可以一心二用，宋道然倒不怕打扰。
“我反正考不上，回去干农活又苦，说定了，毕业我就跟你混。”同桌陈劲松，是这个年代少有的小胖子。
“可以，你先要把高考对付过去，万一考上了呢？”
“怎么可能，我这个成绩。跟定你了，你到哪里我到哪里。”陈劲松肯定的说道。
“不准说话，认真上晚自习。”班长高声制止。
应一尘和主管部门关系应该很好，居然同意宋道然参加高考。范老头正愁无法为宋道然报名，借此机会，给宋道然报了个委培，不包分配的那种学生。
“没办法，现在考上也只有走委培。只要你继续考上研究生，就能包分配。最后几天了，你强化一下数学和英语，这次成绩有点拖后腿。”范思毅一脸担心。
“好的。”看着为自己跑上跑下的老师，宋道然打心底感谢。
七月七日，资领中学，严肃紧张的气氛感染了所有人，八九年高考正式进行。
拿到试卷，宋道然刷刷刷低头就写。
监考老师走来走去，不断查看学生有无作弊。
“老黄，宋道然考试情况怎样？”老范拉住同事问道。
“我从窗子边看了一眼，宋道然试卷上空了一半，人却闭眼不知做什么？”本校教师不能担当教室监考，只能作考场巡查。
“今天试卷不难吧？平时他都答得挺快，今天在干什么？”老范着急的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现在怎样？”范思毅又一次拉住老黄。
“还有半个小时，试卷上有一半未答，宋道然还是闭眼休息。”老黄也无语，这种学生，枉费老范上下奔跑。
“叮铃铃。”考试结束，学生三三两两议论着出来。
“宋道然，考得如何？”范思毅紧张的问道。
“还行，谢谢老师。”宋道然一脸平静。
“好，你回去准备下一场吧。”范思毅看着宋道然平静的脸吩咐道。
办公室内，老黄正和其余几位教师讨论本次高考，看见范思毅进来：“老范，宋道然什么情况？”
“他可能怕我担心，说考得还行。”
“这个宋道然，退学对他打击太大了，可惜。”几位老师遗憾不已。
又一场考试。
“宋道然怎么样？”范思毅满眼期望看着老黄。
“还有半小时，剩下一半没做，还是闭眼休息，估计他自己也放弃了。”老黄摇头叹息。
范思毅神色黯然坐下。
“今天考得怎样？”范学思关心问道。
“还行。”宋道然一脸平静。
三天考试时间结束，学生们神情不一离开学校。
“宋道然，这次如果没考上，下学期来复读。我都给学校打了招呼，学费不要管，暑假认真补一下。”范思毅拉住宋道然叮嘱道。
“老师，这次肯定会考上，你不要担心，我先回观里。”宋道然笑着告别。
“老黄，下学期我们换一下，我带补习班，你带高一，同意我就去找校长说。”回到办公室，范思毅找老黄商量。
“老范，这个宋道然每场考试都是最后半小时胡乱答完，根本配不上你关心。要不你还是带高一，好好培养两个尖子，不比在宋道然身上浪费精力强？”老黄开解道。
“宋道然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平时不显，关键时候就看得出，我还是带补习班吧。”范思毅还是坚持。
“这样，看宋道然这次考试成绩吧，如果离录取线一百分以内，你就带补习班，超过一百分，就不要费劲了。”老黄看着老友期盼的眼神，妥协了。
“谢谢你，老黄，我想在退休之前，送一个学生上华大。”范思毅说着说着动情了。
枝斜迎宾客，门旧施古意。
宋道然提着简单行李踏进大门：“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