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3章 互相试探底线
肖经波与钟伟结束通话后，重新跟闫博进行密谈，无第三人在场。
刚才钟伟的举荐，按肖经波的本意，他其实想同意赵舒继任王森的副局长兼县刑侦队长。
毕竟，人家钟伟说的对，反对则有点勉强。
当下整个秀阳县甚至包括秀江市都挑不出第二个比赵舒更适合的刑侦队长人选。
无论从哪方面，对这几起案子的了解，跟县委书记袁颖的关系以及赵舒自身的能力，他都是最适合的。
只要他来负责前几天发生的这些离奇的案件，很快就会得到侦破，肖经波相信赵舒有这种实力。
可是闫博却不同意，作为副省长，肖经波的顶头上司，人家不同意，他当然不能跟领导硬杠。
但由此，肖经波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闫博与山田影子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阻止有能力的人去侦破秀阳县这些案件，这本来就说明了问题。
说明闫博作为副省长，并不希望秀阳县近期发生的恶性事件得到解决，或者说他希望按照他的想法去解决，他要掌控一切。
今天，闫博自己亲自从省里赶到秀江市，也说明了近期发生在秀江市的这些事件让他很紧张。
否则，他没必要自己亲自过来。
截至目前，省公安厅都没有派人亲自督办。
包括当时肖经波跟他汇报，说周平和王娟可能跑路了，要不要在省里通报，闫博却阻止他将事态扩大，而是进行了冷处理。
毫无疑问，他希望周平和王娟早点离开，走的越远越好。
这些无不说明闫博是有问题的。
此时，闫博深深的打量着肖经波，山田影子跟他说肖经波并不受控，这让他心里也很打鼓。
作为秀江市的一把手，其实权力是很大的。如今周平和王娟已经跑路，其他副市长包括兼任市公安局局长的张居成也都死了。
可以说，当下的肖经波，在秀江市完全能做到一手遮天。
他毕竟是组织任命的，真正握有实权的市委书记，之前是被周平等人架空了。
这帮人一倒台，死的死，逃的逃，他顺理成章的将权力棒接过来。
好在刚才钟伟提议让赵舒接任王森秀阳县公安局副局长一职，他表示反对，而肖经波听了他的，这让闫博稍感欣慰。
“经波，针对当下秀江市班子领导如何补缺，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我也是代表省委先过来征求你的意见。”
肖经波也是老狐狸，当下秀江市各种关系微妙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轻易表态。所以他跟闫博说还是想服从组织的安排。
见他不表态，闫博有点不开心。
“经波，你不要有任何顾虑。不管怎么样，你是秀江市的一把手。至少你有提议提名的权利。”
“老领导，我知道我有提名的权利，但是在秀江市这些日子，也只是在熟悉工作环境，熟悉这帮人。”
“您也知道，前期我一直被周市长这帮人架空，我这个一把手，其实没啥实权。”
“所以，跟下面的人打交道也不多。整个秀江市十一个县，三个区。我接触到的人十分有限，所以您让我提名，确实觉得很难，总不能瞎提拔。”
闫博蹙眉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放弃了提名。一切服从组织的安排，对吗？”
肖经波点头应道：“是的，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老领导，经波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您提拔，您看得起我。但近期发生的事情确实让经波心有余悸。”
“秀江市的官场生态环境太复杂，动不动就死人。哪些人能碰，哪些人不能碰？哪些人能提拔？哪些人需要打压，我这心里没底啊！”
“尤其现在是秀江市官场大洗牌的时候。我一个空降过来的市委书记，没有根基，没有背景。”
“真的有些六神无主，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我的老领导，寄希望于省委，省政府对经波的支持。总之，老领导，您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闫博听后冷笑道：“经波，你刚才说没背景，难道我不是你的背景？”
终于说到点上了。
肖经波突然跪在了闫博的面前。
这让闫博一愣，他没想到肖经波会有如此举动，不禁深深的盯着这个他亲自提拔起来的市委书记。
这时候，他有点感觉了，似乎明白了肖经波的意图。
“经波，你这是干什么？”
肖经波一双眼睛也盯着闫博。
他反问闫博，说既然老领导一直把他当成是自己人，是他的背景和依靠，涉及关键人物，关键时刻为什么不能跟他说实话？
让他的心一直浮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抉择？
今天借此机会，他希望老领导能给他这一条明路，将来他到底应该往左走，还是往右走？
亦或是中规中矩的往前走，他需要明确的方向。
闫博没有马上回复他，而是盯着他的眼睛。
他希望能从肖经波的眼睛里看清这位下级的内心世界。
在体制内站队是很重要的，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旦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就不能随意摇摆。
圈子进去容易，想出来就难了，要么你干脆不要进去。
“经波，你让我来点拨你。其实很不妥。你已经是秀江市的市委书记，是数百万老百姓的父母官。临大事就需要别人的点拨，你让我怎么说你？许多事情是需要自己去感悟和判断。”
“而且，这世间万事大都有两面性。见仁见智。仁者和智者能拨开云雾，看清本质，只有蠢货才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就比如当下的秀江市。市里面的领导班子，被杀的被杀，自杀的自杀，跑路的跑路。包括秀阳县，县领导班子大部分人所谓畏罪自杀。”
“最大的企业范氏集团，老板范军涉黑被击毙等等这一切。你能说你这个市委书记没有半点责任吗？”
听到这里，肖经波心里一愣。
知道老领导这是在敲打他，也就是说，如果今天他的表现不能令领导满意的话，可能会成为秀江官场塌方的替罪羊，责任都推给他。
然后，秀江市委领导班子来一个大换血。
而所换的人一定还是闫博的人。
如果这样的话，要不要把刘斌说的那些事儿，尤其是关于山田影子涉嫌染指寒山村铁矿一事，点一下？
闫博说完之后，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跪在他面前的肖经波。
其实在闫博心里，肖经波今天的表现着实令他不太满意。
总是在相互试探当中，作为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市委书记，肖经波不应该三番五次的试探他，似乎总在试探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肖经波跪在他面前，只是表现形式，而不能代表其内心的真实态度。
这点，闫博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