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难过
两家合作的消息很快传到许枝意耳里，不止心冷，手还冷，密密麻麻的涩意顺着血液蔓延到心口，像有无数道针刺入心脏，能把人扎断气。
没有任何预兆的合作，还是在聂嘉离婚后。
手机有消息进来。
【老婆，晚上有应酬。】
因为这丫头有前科，温聿行又来条信息，【记得吃饭拍个照。】
许枝意没回，只觉得‘老婆’这两个字好刺眼。
今天的状态不足以她开车，她选坐公交车，然而，并没有直通公寓。
随便上了辆。
华灯初上，霓虹闪耀。
许枝意出神地望着窗外，渐渐，视线模糊，思绪也开始飘远。
等回神时，已经到终点站了。
最后，前前后后倒了三班车才到家。
一推开门，三只小东西先后朝她扑来。
栗子似乎察觉到她心情不好，没了往日的高冷，化身绵软小可爱，跟着它们一起在她脚边蹭着。
积攒的怨气及委屈，在这一瞬化为眼泪。
不能不承认，她跟了温聿行后变娇气了许多，以前再委屈她也不会呜咽一声，可现在……
包里的手机震个不停，是视频电话。
许枝意拿纸巾抹去眼泪，眼尾的红不是一时半会能消掉，她去了房间，将自己半个身子埋进被子里。
“怎么了？”
这话是温聿行想问的，“怎么不回我信息？”
屏幕里看不清她的人，“你在哪？”
许枝意的语调跟往日无异，“房间，准备睡觉。”
夜晚寂静，她能清晰听到他那边酒杯碰撞声，以及谈笑声，隐约还听到有人喊聂总，具体说什么，听不大清楚。
所以，今晚是跟聂嘉一起吃饭吗？
心口像被人喂了柠檬汁，酸得要命。
她强忍着酸涩，“挂了，我困了。”
伪装的太好，温聿行没察觉她的异样，“好，我尽量早点回来。”
放下手机，许枝意拿上睡衣去了隔壁。
今晚，她不想看到他。
……
一晚上的觥筹交错，温聿行到家时快十一点。
客厅静悄悄的。
如是往常，她还在书房。
他松了松领带，朝餐桌走去，正要给自己倒杯水，抬起的手臂在半空中停下，桌上的菜原封不动摆在那。
在外面吃的？
不对，先前视频不过八点。
他放轻脚步。
卧室是门开着的，借着客厅的亮度探去，床铺上空空如也。
心一拧。
侧过身，看向客卧，房门是紧闭的。
握住门把手，轻轻地往上转了九十度，反锁了。
“……”
这是闹脾气了？
不应该啊。
自认为最近表现良好。
温聿行拿来备用钥匙。
许枝意并没有睡着，听到声响她将整张脸埋进被子里，只留一双眼睛。
透着走廊的光亮，她瞥见一道颀长的黑影缓缓靠近，走动时，带着衣物窸窸窣窣摩擦过的声音。
眼看就要走到床前，她阖上眼，不多时，属于他的温热落在额头上。
见温度正常，温聿行稍稍落了心。
身上烟酒味重，没亲她。
移步主卧浴室。
出来时，是二十分后，拿上枕头在她身侧躺下，习惯性抱住她。
然而，就在他胳膊圈住她的下一瞬，她挣脱开。
“吵醒你了”
男人的是嗓音被烟酒染过，比平时沉哑。
许枝意顺着他的话嗯了声，“吵到了，很吵，你可以去别的地方睡？”
第一次，同他说话这么不客气。
温聿行：“……”
怎么发脾气了。
他哄着，“好了，我不乱动。”
俯身想吻吻她。
躲开了。
许枝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困。”
温聿行：“…好。”
是他敏感？
怎么感觉不开心？
翌日，五点过一点，许枝意就醒了。
身边一有动静，温聿行就能察觉到，他微微睁开眼，他的生物钟是六点，所以，不用看时间就能确定此刻是六点之前。
他半坐起身，声音透着初醒的沙哑，“怎么起这么早？”
许枝意过了几秒才轻慢开口，“今天要出差，得早点去公司。”
这几天她不想看到他，她怕自己失态，像个疯子样质问，更怕听到他对聂嘉还有情。
到那时，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
分开？
不舍得。
不分，好像容不得。
感情方面她就是这么小气，只能属于她一人。
温聿行的瞌睡全醒，“怎么昨天没听你说。”
许枝意：“昨天你忙。”
忙着跟聂嘉聊天。
温聿行：“…再忙我也能抽时间接电话。”
许枝意拢了拢长发，简单绾在脑后，朝洗手间走去，“现在说一样，不迟。”
自始至终语调都很平静，没有半点质问的意思。
温聿行继续问：“去哪？”
“南城。”
“几天？”
许枝意迟疑一瞬，“三天。”
三天应该够自己冷静。
温聿行跟着到洗手间，将将靠近，门被她从里关上。
“……”
这是怎么了
“意意？”
回应的只有水流声。
温聿行在门口反省了半分钟，还是不知道哪做的不对。
趁她梳洗时，他去了主卧的洗手间。
一刻钟后，两人同时从房门踏出。
目光交汇的下一瞬，许枝意不带表情地移开。
今天她穿了一身黑，黑衬衣搭配黑色铅笔裤，风衣外套也选得黑色。
平时不觉得，但今天，温聿行却发现她连眼睛都像被遮上一层浓重的暗色。
长臂一伸，揽过她，“我哪得罪你了？”
“没，”许枝意看着在笑，但眉宇间多了丝拒人千里的冷淡，“我得走了。”
温聿行眸光微沉地睨着她，昨天这个时候她还在他怀里撒娇，现在冷冰冰的像两个人。
“才六点，你那么早去公司干嘛？”
许枝意：“手头上工作没做完。”
温聿行信又不信，“再忙也要吃饭，昨晚都没吃。”
许枝意：“在外面吃了碗面。”
说着，从他怀里挣脱出。
将脚步挪到几小只跟前,挨个地抚了抚了它们，语气轻又柔，“在家乖一点。”
温聿行朝那边瞥过去，跟它们说话与他显然是两个态度。
他特意走近，本以为会得到一个拥抱，不想，连看都没看一眼。
“……”
追了过去，强行攥住手腕，“我送你。”
许枝意不挣扎了，随他。
这个时间点，街上的人和车不多，但路两边的早点餐已经开门。
温聿行将车靠边停，不问她吃什么，自作主张地买了份早餐，也是她平时吃的那几样。
“吃不下就少喝点粥。”
许枝意没拒绝他好意，咬着吸管慢慢喝着。
好像不太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