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演戏要配套
前面是红灯,温聿行慢下车速,撇头看她一眼,“爸那边我不打算带你过去。”
中间有明显的停顿,“温家一个都不用认。”
没意思。
心眼全用在亲人身上,算什么。
许枝意点了点头,突然间像明白温聿行为什么不进温氏了。
他厌温家。
温聿行多说了些,“舅舅跟舅妈很早就分开了,禾禾学校没课就会住舅舅这边。”
特意提醒,“妈生病这件事别让禾禾知道。”
顿了下,“是妈的意思,这些年禾禾一直以为妈有了新感情,定居国外。”
“误会就误会吧,比哭哭啼啼好。”
这一瞬,许枝意起了嫉妒心,她嫉妒禾禾。
宁愿误会,也舍不得女儿掉眼泪。
她呢?
也不知道妈妈在闭眼前那一秒有没有想起她。
要是能托梦就好了。
轻呼了口气,把眼底翻腾的情绪覆过去,“放心吧,不会说漏嘴。”
汽车拐进小道,驶入别墅区。
不过片刻,停在其中一栋庭院。
许枝意后知后觉没提东西,视线追随那道挺阔的身影,只见他从后备箱拎出几个礼盒。
还好,他准备了。
温聿行腾出一只手,“牵着。”
许枝意慢吞吞地哦了声。
第三次牵手,依旧悸动。
客厅里,宁总正坐那悠哉喝茶,不是一个人,今天有‘高僧’作陪。
一同演戏。
前段时间外甥跟他袒露有结婚打算,没等细问他便主动交待,说看上寄养温家二房的姑娘,完全出乎意料。
能怎么办?
他这个做舅舅的只能支持。
就是挺纳闷,毫无交集的两人是怎么看对眼的。
玄关处传来动静,他侧了侧头,角度的原因看不到人,“聿行?”
温聿行:“是我。”
牵着媳妇从容走近。
许枝意一眼就注意到沙发上的男人,虽然已过知命之年,但岁月几乎没在他头发上留下痕迹,久居上位的原因,给人一种不容不言而喻的威严。
上前的脚步突然一滞,旁边…这位穿僧袍的是?
算了,这时候没空想那么多。
微微欠身,“舅舅好。”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被眼前长者的威严给震住,语调不由带着颤音。
宁总温和笑笑,“过来坐。”
许枝意在他对面坐下,视线自然地望向旁边那位,随大众称呼,“师父好。”
温聿行明知故问:“舅舅,这位是?”
宁总觑他,装,你给我装!
你找的演员,问我?
温聿行又问:“是看面相的大师?”
自顾自地说:“就这么不信我?怕我糊弄你?”
宁总挑眉,嘴角带了几丝意味不明的调笑,“那你跟我说说你糊弄没?”
听懂的自然能听懂,当然了,状况外的,只当一般质问。
温聿行就没指望舅舅能完美配合,转至另一边,“大师,您有什么要问的?”
光头想说没有,但不能。
将目光转到他身旁的姑娘,“容我看个面相。”
许枝意正襟危坐,不由自主地挽了挽耳边碎发。
她对自己的长相一直有数,从小到大,有偷瞄,也有明看,像此刻这样,头一回。
难熬。
光头装模作样地端详,时而点头,时而皱眉,又故弄玄虚般发出轻嘶声。
许枝意:“……”
说真的,高考都没这么紧张。
光头把时间掐得非常准,一分钟,不多不少。
转而向宁总汇报,“这姑娘额头圆润,鼻子直挺,地阁饱满。”
许枝意忍不住摸了摸脸,说的是同一个人?
要不是提前知道点什么,宁总差点信了,“怎么样?般配吗?”
光头点头,嗓音浑厚,“旺夫相。”
宁总配合地感谢一番,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劳您跑一趟。”
光头假意推辞,几次来回之后方收下,“那就不打扰了。”
直到余光没了大师的身影,许枝意稍稍落了心,总算把这关给混过去。
温聿行勾起壶耳,为舅舅斟茶,“现在满意了吧?”
宁总皮笑肉不笑,“要是不满意呢?”
温聿行递了个眼神过去。
宁总:“……”
竟威胁他。
如不是人姑娘在旁边,定要给他两脚。
“婚期定了”
温聿行不急,想等她对他有了感情在办婚礼,只道:“先拿证。”
许枝意也是这么想的,办婚礼压根不适合他们的现状。
宁总不再多言。
外甥有他的计划,他这个长辈就不掺和了。
回来好一会,温聿行不见鬼丫头,视线瞥了眼楼梯口方向,“禾禾呢?在房间?”
宁总:“跟朋友看电影去了,晚上不在家吃饭。”
温聿行嗯了声。
见开饭还早,便拽起坐那跟三好学生似的媳妇,“走,带你去院子转转。”
许枝意巴不得,虽说宁总对她不曾半句疑问,但就是莫名心虚。
“好。”
此时,夕阳将落不落,淡橘色的晚霞温柔又治愈。
许枝意一边慢慢逛着,一边欣赏着不要钱的风景。
难得惬意。
还是和温聿行。
不自觉间,来到花房。
盛夏季节,每朵都很鲜艳,可能是刚浇水不久,显得娇艳欲滴。
温聿行瞥见石台上搁了把剪刀,二话不说便拿起,手起刀落。
喀喀喀—
清脆的剪枝声顺着空气钻进许枝意耳边,她被迫移开注意力,望向声源,只见男人眼都不眨,对着这片花海一顿操作。
最后又加上几朵不知名的花插在一起,像是刻意而为之。
许枝意就觉得这举动多此一举,看起来颜色很是不搭。
细细看来,跟他送她那本书夹的干花很像。
忍不住问:“聿行哥,中间的紫色是什么花啊?”
温聿行:“蝴蝶兰。”
将花束递给她,“拿着。”
补了句,“外面的贵,这个不要钱。”
许枝意被这句强盗逻辑整无语了。
接走,凑到鼻尖闻了闻,很淡的清香,“不怕舅舅说你啊”
温聿行:“基本上都是禾禾种的。”
许枝意听懂言外之意,随便摘。
弯起两枚小月牙,“小心禾禾掀了你办公桌。”
见面不多,可小丫头的娇蛮性子还是很有印象,一言不合就开怼。
她还沾了次光,年前的一次聚会,婶婶当着大家面说她读那么书干嘛,话里话外全是厌恶。
当时,只有禾禾站出来替她说话。
可能对禾禾来说只是无意识的举动,但她记住了。
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