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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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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过半,周绎起身离开座位,林栖迟的目光也追随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姜年,我去一下洗手间。”林栖迟说完走出影房。

    其实林栖迟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出来,只知道想看着他,目光追随着他,心也追随着他。

    影房外,安静无声。林栖迟步伐缓快的寻找着,路过洗手间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他拿着手机,笑容轻挑,尽是玩世不恭的语气,“行了,祖宗!我给你带,说要什么颜料。”

    洗手间门口空无一人,走廊也很安静,也就是因为太安静了,她才能直直的听到手机里传来女生的软糯的娇气声。

    虽听不太真切,但很明显的知道那是个女孩。

    他接着电话,眼睛随意的瞅着,向前走了两步,林栖迟立马就被吓到了,往后躲了躲。

    周绎弯下腰,将垃圾桶旁的一个饮料瓶捡起来仍了进去,一副散懒的表情,却做着大多数人视若无睹的事情。

    他靠在墙上,笑容过分肆意,声音有些宠溺,“你这还挺行啊!我生日,还敢提要求!”

    “是,你是我祖宗,不答应你,答应谁!”

    似乎是有电影散场,走廊上开始有了声音,洗手间方向也有人走来,林栖迟有点心颤,不敢再听了,也不想再待了。

    她回到影房,姜年跑去苏淮生坐在了一起,正看到精彩。她小声坐下,没打扰别人,盯着银屏,大脑发散,她不知道周绎电话里的女生是谁,但听到他的语气心里又有些发酸。

    原来像他这么狂傲随性的人,也会为了别人而妥协。

    电影进入尾声,他还是没有回来。苏淮生也没有出去找他。

    看来,他早已经走了……

    在,期待什么呢?

    林栖迟看着银屏里的女主角,垂暮之年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生命的最后一秒,她的嘴里依旧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那是她的爱人,早已在年轻时因病去世。

    电影结束,银幕上留下一句诗。

    “思念如马,自别离,未停蹄”

    姜年收拾着东西正准备叫林栖迟,转头就看见林栖迟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眼神寞哀,像是没了魂一样的流着眼泪。

    “小七,你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姜年,为什么喜剧的开头会是悲剧的结尾呢……”

    “小七,到底怎么了?是…电影还是……”

    林栖迟打断,“没事了,就是这个电影的结局太过浪漫,太过美好了…走吧。”

    姜年松开苏淮生的手,追上林栖迟,“真没事了!”

    “没事……”

    “那就好,你刚刚真的吓到我了。不过这结局那儿好了?我没看不出来。”

    “女主角长达一生的追求和等待终于有了归属,不好吗?”

    “什么归属?那儿?”

    “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爱人来接她了,这,就是归属。就好比,你和苏淮生,是彼此的归属。不美好吗?”

    姜年回头望了望苏淮生,苏淮生正盯着姜年,不想打扰她和朋友的聊天,却没想到姜年会回过头来看他,还突然愣了一下。

    林栖迟看着他们,低声一笑,“姜年,下午你们两个好好玩吧!他可不是真的来看电影的!”

    “我知道啊!他是来找我的……可是你怎么办?”

    “我回家啊!我下午还有很多事情,不能陪你,刚好,你有人陪。我很放心!”

    “小七……”

    “行了,快去吧!我还要回家陪我爸吃饭呐,我可不想让他一个人,走了,你玩的开心,拜拜!”

    “那你路上小心点,拜拜啊!”

    “好,走了。”

    林栖迟坐在公交车上,耸拉着头,心里一阵郁闷,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又是一日上学记。

    大地上遍布如茵的青草,草尖上挑着滚滚的露珠,晶莹剔透,颗颗闪烁着的光辉,耀人眼目。一缕阳光,穿透清晨的雾气,投射在校园的碎石小径上。弯弯曲曲的小径旁,树木林立,青草如茵。

    陈丽站在讲台,双手撑着桌子上,“明天我们高二年级会和隔壁学校的高二有一场篮球友谊赛,你们那些平时爱打篮球的同学可要踊跃参加,好好打啊!”

    “我靠!真的!陈老师,您怎么现在才说说啊!”

    “就是啊,老师,这样我们没有什么时间准备啊!”

    “文明用语啊,好了,这次比赛是双方学校的校长临时决定的,还有一个星期,你们就高三了,离高考也越来越近,你们也知道,高三,是没有什么活动的,学习的精神也会很紧绷,学校就想趁着现在给你们办个活动,这,可能是你们在高中里最后的一场集体活动了,所以啊!都给我尽全力,男生好好打,女生好好给他们加油,给你们彼此的青春留下一点回忆吧!”

    “放心吧!陈老师,我们学校一定会赢的!”

    “对!我们一定会赢的!”

    “浔川一中最棒!浔川一中牛逼!”

    陈丽看着台下学生的呐喊,眼里尽是笑意。

    第二天一早,浔川一中学校篮球场,人山人海,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万物都变成了黄亮的火焰,青春也在那里燃烧。

    高二集体师生集合在篮球场上,为赛前进行准备,这是他们高中生涯里最后一次团结的呐喊。

    林栖迟站在队伍里望向四班的队伍,一眼过去,大家都整齐划一的穿戴着校服,尽是青春之色,周绎也是,唯独不同的是。

    他在她的青春里永远拔得头筹。

    比赛开始,激烈的竞争与少年们跳跃的身姿融为一体。

    姜年拉着林栖迟的胳膊,激动不已,“苏淮生进了啊!小七,我们学校又进了。浔川加油啊!”

    周围的人都在呐喊,为了共同的胜利。

    “周绎,真是太他妈的帅了!”

    林栖迟的情绪被带动起来,大声喊着,“周绎!加油!浔川!加油!”

    没有人注意到的情绪变化,更没有人看到她眼里即将溢出的那份爱意。

    周绎在篮球场上肆意的与同伴进行着最后的厮杀,少年们不羁的身姿在那燥热的微风里留存,少女们甜软的呐喊被灼热的太阳融成了武器,青春开始在世界里不朽。

    彼时,胜利的鼓声响起,将时间拉长。

    青春永远都是最明亮的,那里的少年飞扬动人,不厌败,不弃义,以一腔孤勇滚烫的热血与世界抗衡,用炙热真挚的灵魂照耀深渊中的鲜活,烈火猛亮,迸向永恒。

    ————

    暑假与烈日共生,快乐的同时又烦闷。

    林栖迟坐在工作室里,小心翼翼的拿着刚刚做好的吉他。

    也许,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这把吉他的内部里藏着,一个女孩如烈酒般的心经。

    “阿迟,我下午有些事,可能回来的晚,你自己记得好好吃饭啊!阿迟,听到了嘛!阿迟!”林建阳在门口喊着。

    “……嗯,听到了!爸,你路上慢点!”

    “好!爸爸走了!”

    关门声响起,世界又落下一片寂静。林栖迟把吉他放进包里,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空落落的,走到一个公交站台,上了车,又开始了一趟不知终点的路程。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车不快不慢的开着,窗外的微风依旧那么燥热,惹人心烦。她随意的看着,突然视线一下子锁定,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只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他一出现就恰到好处的化解了一切燥热和郁结。

    车慢慢划过,少年消失在人群,可他留在心里的震撼却依旧丝毫未减,且俱日逐增。

    临近凌晨,林栖迟才等到林建阳回家,脸上尽是疲惫与难堪。

    “爸,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

    “没事,就是今天有点累了,我休息一下,明天就好了,别担心了,快去睡觉吧!”林建阳说话声音也有些嘶哑。

    “真没事吗?你是不是胃还不舒服?”

    林建阳抬头看着林栖迟愣了神,眼里有些隐忍的情绪,很快就笑了,“没有,阿迟,爸爸真没事,真的只是累了。”

    “那,那你快去睡觉吧。明天我给做早餐!”

    “好,听我宝贝的!”

    “快去吧!”

    林建阳向房间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过头看向林栖迟眼神暗了暗,尽是不舍。

    “怎么了爸?”

    “没事,就是觉得我们阿迟真的是长大了啊!爸爸都已经老了!”

    “爸,瞎说什么呐!你不会老的。”

    “傻丫头,生老病死是世界常态,哪有人不会老啊!”

    “爸!好好的不要说这些,你不是累了嘛,累了就好好休息,快去睡觉。”

    “好!那你也快睡吧!”

    “嗯,马上!”

    林建阳走进房间,从口袋里掏出医院检查结果,一列一列的字,绕的人头晕,最明显易懂的是结果。

    胃癌,晚期。

    他看着手里的报告单,想着女儿的脸,慢慢的泪水爬了上来。

    他怕死吗?

    当然不怕,可他怕他死了,他的女儿就只能自己一个人了。

    他是真的怕。

    死亡本身是美丽的,它之所以令人恐惧,是因为人类自身所带的贪欲未能实现,他们渴望时间的长久,渴望生命的延续,因此畏惧美丽的绽放。

    ————

    高三的开学第一天,是青春时光的倒计时。

    八月夏季,太阳依旧热烈,微风仍然燥热,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却又觉得什么都不一样了。

    下课铃声,楼下的年级震动喧嚣,高三年级这一层却异常安静。当然也还是会有那么一些人张扬少年的疯狂。

    高三二班教室里,刷题的笔声,默读的背声,以及风穿堂而过的躁动声都格外的清晰。

    “哎!真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我都高三了!”后排的男生看着高考倒计时的日历不禁感叹着。

    他的话不知是那个字引起了大家情绪,慢慢的感叹声越来越多。

    “是啊!每天看着这倒计时我都心慌。”

    “我也是,还有这些卷子也是,一套堆一套的,怎么写都写不完。”

    “妈的,等老子考完了,全给它们撕了。”

    少年说着粗鄙的语言,眼里却燃着不负气的烈火,或许,这就是青春吧。因为我们不完美,所以我们敢对抗不公,能拼搏自由,亦可追寻热爱。

    激情不死,世界不朽,少年不老。

    这,就是宇宙中的永恒。

    夜晞时分,马路上的车辆接替行走,两旁的草丛里蝉鸣声生生不息,月光高悬在紫沉色的黑夜里,遍地都有了不明不暗的光辉。林栖迟走在路上享受着世界美好的余温。

    一阵铃声划破长空,抑制住了她的思想。

    “喂,你好,请问是林栖迟吗”一个成年女声在电话的另一头响起。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浔川市中心医院的医生,你的父亲林建阳现在正在医院进行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医院”

    “是的,请你尽快过来。”

    林栖迟手忙脚乱的拦下车,赶往医院。

    月光白的异常,照的林栖迟的脸也苍白的可怕。

    林栖迟下车,奔向医院手术室。

    “你是林栖迟吗”手术室门口的护士朝她走来。

    “我是。”林栖迟声音颤抖。

    “你是未成年!”

    “是。”

    “你们家还有其他人吗未成年是不能签手术书的。”

    “没有了……”林栖迟盯着手术室的门。

    “好,那我进去问一下医生。”

    “姐姐,能不能问一下我爸爸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动手术”

    “你不知道嘛!你父亲是胃癌晚期,两个月前就已经确诊了。”

    “两个月前”林栖迟手心捏的发白,眼里尽是破碎不堪的神情。

    半晌,手术灯灭,医生走出来。

    林栖迟站的发酸的腿终于可以活动了,她跑向手术室门口,“医生,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目前是稳定住了,但病人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期。”

    “那他还有多久……”林栖迟问着,声音出奇的平静。

    “大概一个月左右。”

    “好…知道了,谢谢医生,现在能去看看他吗……”

    “可以。”

    林栖迟走近病房,林建阳躺着病床上,周围安静无声,又是一次这样的经历。

    她握着林建阳满是茧的手,看着父亲那张岁月留下的痕迹的脸,仔细看看他的头发有些花白,怎么以前没发现啊!慢慢的有了泪水流下,可她的眼睛里没有悲伤,只有父亲的脸。

    晨光熹微,日出没有按时而出,天空也是灰蒙蒙的,病房外的树叶有几片落下,病房里机器运作的声音刺耳难听,唯有那轻微的呼吸声悦耳动听。

    林栖迟一夜没睡,拿出手机向陈丽请了假,想起昨晚医生的话,离开病房去买了早餐。

    回来时,天渐渐亮了,可日出依然没有出来,空气里还有弥漫着燥热。

    林栖迟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发现林建阳已经醒了,正靠在病床上,看着窗外,一下子林栖迟的鼻头酸了,眼圈泛红。

    林建阳转过头,看着林栖迟,轻轻一笑,“阿迟啊,来,过来。”

    “爸,好点了吗?”

    “好多了,买了早饭。”

    “嗯,你爱吃的,快吃。”

    “好。”

    林建阳打开餐盒,吃着,“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看着你吃。”林栖迟看着林建阳吃着饭,眼里的情绪更浓了。

    一滴泪落在了林建阳的手上。

    “阿迟,别哭。”林建阳放下餐盒,抬手替林栖迟擦眼泪。

    “爸……”林栖迟扑进林建阳的怀里,放声大哭。

    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坍塌。

    “阿迟……别哭,爸爸会心疼的。”林建阳揉着林栖迟的头,轻声安慰着。

    “为什么,爸,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迟,每个人生命的终点都是死亡,但死亡它并不是一件令人窒息的事,这是命数,躲不掉,爸爸不告诉你,就是怕我们阿迟知道以后会想现在这样。”

    “爸……”

    “阿迟,爸爸生命的最后能有我的宝贝女儿陪着也没有遗憾了,要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一个保护你的人出现,所以啊,以后,如果遇到了,就带到爸爸那儿,给爸爸看看,这样我也能安心。”

    “好……”

    “阿迟,你很优秀的,你可是爸爸的骄傲啊!所以,遇到了喜欢的人不要怕,勇敢一些。”

    “爸,你……你是不是……知道了。”

    “对不起啊,阿迟,爸爸前几天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你的画本。和爸爸讲讲吧,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被我的宝贝怎么喜欢。”

    “好,他长得很帅,篮球打的很好,他很爱音乐,每次弹吉他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在发光,他人很有傲骨,对自己的目标很清晰,我,很喜欢他……”

    “听起来真的很不错,阿迟,真棒!喜欢上了一个怎么优秀的人,想来以后我们阿迟未来的另一半应该也会很好。”

    “是,会很优秀。”

    林建阳捏了捏林栖迟的脸,“其实爸爸不在乎他优不优秀,只要他爱你,就够了,我不想在我女儿委屈的时候没人保护她。”

    “不会的,爸,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别担心。”

    “阿迟……”

    “嗯……”林栖迟眼泪狂掉。

    “别哭。”

    “……好,不哭。”

    他们没有聊过任何关于病情,关于时间的事,因为彼此都知道,这些没有意义,在有限的时间里要努力的再陪着对方,这,是他们最后的力量。

    ————

    午间稍息,太阳似乎已经没有那么烈了,但空气中存留的燥热依旧,蝉鸣声慢慢消失,时间开始走向九月。

    “小七,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姜年拿着筷子在林栖迟面前挥了挥。

    “没事…”说完,低下头吃饭。

    “小七,你这一个月好像情绪都不怎么好。到底出什么事了?”

    “真的没什么,就是学习有点累,快吃饭吧。”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姜年的话。

    林栖迟颤抖的接起电话,“你好。”

    “你好,这里是浔川市中心医院,你的父亲目前情况非常不好,请你尽快来一趟医院。”

    “好……”林栖迟机器性的挂掉手机。

    “姜年,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你先吃。”说完便向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林栖迟赶到病房,医生和护士正在进行抢救。各种机器的运作声一节一节,听的瘆人,心电图上的哔哔声,听的刺耳。

    林栖迟看着床上像是熟睡的父亲,突然开口,“医生,停下来吧,我不想让他走的那么辛苦。”

    医生听到了林栖迟的话,停了下来,走出病房,看着林栖迟,“节哀!”

    慢慢的病房里的人散去,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毫无生息。

    林栖迟走近,握着林建阳的手,冰凉刺骨。

    “爸,你看,我没哭,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的在那里生活。好吗?”

    病房里的灯融在白天里,白的酸眼,酸到眼痛也不流泪。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爸,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好好走吧……”

    明明只是过了一个月,那窗外的树就像是用了什么脱发品一样,满是枝哑的树找不到一片树叶,荒凉的吓人。

    林栖迟请了一天假,替父亲办了后事。回到家,看见了家门口站着的人,木秦,林栖迟的母亲。

    “小七……”木秦轻声叫着。

    “你怎么来了……”林栖迟看着这个和自己印象里一点都不像的母亲,只觉得陌生。

    “小七,你爸爸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和我去英国,以后,妈妈照顾你,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和你走,我的家在这里,我的亲人,我的朋友都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和你走。”

    “小七!你不要像你爸一样活着幻想里,现在你已经没有亲人了,你还没有成年,你没有能力养活你自己的,你和妈妈在一起,我能给你最好的教育和生活。”

    “你说的对,我是没有亲人……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不,妈妈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有我啊。”

    “你,你不是也早就抛弃我了嘛……”

    “小七……妈妈是对不起你,但妈妈真的没有想过抛弃你……”

    “够了,我不想听,我不会走的。”

    “林栖迟!你还是不听劝吗!你在这里一个人怎么生活,想过没有?你爸已经把你抚养权给我了,所以,英国,你想不想,都必须去!”

    林栖迟沉默的看着木秦。

    “小七,你别怪妈妈发火,妈妈不想的,但是,去英国,我来照顾你,是你爸爸三个月前去告诉我的,你不听我的,你爸的,你总听吧。”

    “……好,我去,但是,能不能明天……明天再走。”

    “好,明天。”

    林栖迟走进房间拿着吉他,跑向学校,她此时此刻心心念念的只想见一个人。

    周绎。

    林栖迟跑到学校,刚巧正值午间,她穿梭在学校里的每个地方,都没有找到周绎。

    “小七!小七!”姜年看着跑到满头大汗的林栖迟大声喊着。

    林栖迟停了下来,走向姜年,声音里满是颤抖,“姜年,你知不知道周绎在哪儿啊?”

    “小七,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姜年看着林栖迟布满泪水的脸。

    “我哭了吗?”

    “小七,怎么了?”

    “没事,周绎,他在哪?”

    “他,他今天没来学校,林栖迟你到底怎么了?”

    “没来学校,呵……为什么是今天?”林栖迟自嘲着。

    “……姜年,我要出国了。”

    “什么?这么突然!”

    “是啊!这么突然,我都没有想过。”

    “林栖迟,你怎么就会出国呢?这段时间你就一直不对劲,问你,你也什么都不说,刚刚也是,突然要找什么周绎。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姜年,我爸爸前天去世了,我妈妈今天回来了,是接我走的,找周绎,是因为,我喜欢他,本来想今天告白的,没想到,还是不行啊!”

    “怎么会这样!林栖迟,你真是,这么长时间了什么都不说。”

    姜年突然抱住林栖迟,“小七……”

    “姜年,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姜年,这把吉他你能不能帮我送给周绎。”

    “林栖迟,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他除了帅和有钱,什么都没有,你喜欢他干嘛呀!”

    “姜年,他很好的,你别这样说。”

    “他再好又怎么样,他没有真心的,林栖迟,他不值得,别喜欢他了。”

    “姜年,我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我的心里除了你,就只剩下他了,而且,他值得!”

    “林栖迟,真傻,太傻了!”

    “心上有个人,才能活下去。”她停顿一下。“所以,不傻。”

    人生来都是孤独的,我们活在世界上仅仅只是因为心中的执念,宇宙可爱,灵魂浪漫,只是因为心里快乐。

    林栖迟坐在公交车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天黑的沉了,车上的人也慢慢少了,唯独她一趟又一趟的坐着。终于,车到了站,再也不能从开。

    林栖迟走下车,在一条陌生的路上逛着,心里尽是苍凉,路过一家纹身店,她停滞了许久,最后,抬起脚,走了进去。

    老板是一个女生,长得很美艳。“小妹妹,纹刺青?”

    “嗯。”

    “行!想纹什么,纹哪儿?”

    “纹irreplaceable,纹心口上。”

    “纹心口上会很痛的。”

    “我不怕!”

    “好,来吧!”

    刺青,刺在皮肤的表面,流淌的是切入骨髓的信仰。

    晨曦,飞机缓缓升起,冲向天空,与青春远离,与少年相背,那坐在蓝天上的少女好像落下了魂,眼里再没了光。

    八千八百里过境长风,落下少女整个青春无声的暗恋,夏至蝉鸣无法续写结局,最终天各一方。只能在心底将你的眉目一遍遍描写,她将爱意埋在时光长河中,祈求神明保佑你平安顺遂,可惜你读不懂少女的心经。

    有些人心如花木,皆向阳而生。有些人心如腐物,皆向暗而坠,但我不是有些人,所以,我心如平江,皆向你翻涌。

    我爱的少年,我想你站在顶峰,想你辉煌,想你熠熠发光;但更想你自由快乐,想你眉眼带笑,想你百岁无忧。

    玫瑰绽放着枯萎,银河坠落于星际,少年埋藏进骨髓。

    信仰不死,心动不止,爱意不停。

    ————

    上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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