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迎风城中的迎风宗, 自被魔尊收编，改名为迎风殿，位列于碧云天十三殿之首，分殿使巽明半步洞虚, 是修界少有的强者, 也是迎风殿排名首位的主要原因。
来之前, 沈苍已经从江云渡口中简单了解过信息。
迎风城与小仙境接壤, 地理条件和北境极北的大衍截然相反。
这里比不上碧云天蛮荒独有的山清水秀，却也风景宜人，满眼翠『色』，也许和迎风城独有的修炼式有关。
从城主平民，独修木系法术，是万年来不变的传承。
沈苍和江云渡住的这间院子里，一棵苍劲古树在院中拔地而起，树冠几乎遮蔽整片后院，只有零碎的金斑钻入叶间，泄于地。
浓郁的灵力环绕树周，久久不散。
树下。
一躺椅摆在石桌旁。
沈苍着空无一人的院子, 目光落在这张躺椅, 脑海中忽然像有什么画转瞬即逝。
江云渡在他身后，也这幅场景。
这座院落的摆设，和轮回镜中沈苍的住处有几分相似。
“明日便可启程。”
听身后江云渡的声音, 沈苍回神：“明天我们早点出, 尽快赶清连宗, 拿坎水卷之后，没有外就能返程。”
江云渡道：“你伤势如何？”
沈苍按了按胸口，回身笑道：“没有大碍。”
他的外伤早在吃完玄丹之后就痊愈, 内只剩下和鬼岩交手的魔煞息残留，煞比魔更棘手，也恢复过半了。
反而是江云渡。
沈苍说：“你情毒没解，这段时间除非必要，少用灵力。”
江云渡道：“嗯。”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修者耳聪目明，用这种式接近，本身就代表提醒。
“两位使者，殿使夫人前来拜见！”
沈苍和江云渡对视一眼，才道：“进。”
前见的青衣男子进院门，侧身让路。
一起来约三十岁的雍容人随后进来，应该就是殿使夫人，她手里捧着一块令牌；另有一长相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跟着她，身穿一套浅绿劲装，举止同样大。
两人见沈苍和江云渡，行一礼，殿使夫人就把令牌双手送沈苍前。
“属下见过使者。”她说，“殿使未能迎接，此令谢罪。日后使者若有需要，可将灵力注入迎风令，迎风殿必定全力赶，为使者分忧。”
沈苍随手接过：“我们在这里的消息，不要走『露』风声。”
青衣男子忙说：“使者放，属下等自当守口如瓶！”
沈苍把迎风令转手递给江云渡，视线不经扫过站在殿使夫人身后的年轻人，中微动。
这人身上的息，说不出的熟悉。
注他的视线，夫人攥了攥袖口，又说：“芸儿，还不上前见过使者。”
巽芸于是上前一步，拱手道：“弟子巽芸，见过两位使者。”
沈苍对她用了鉴定，不由讶然。
0级？
夫人适时介绍：“芸儿自小没有修行资质，殿使对她宠爱，才常常自身灵力灌入芸儿经脉，令她有一击之力，可惜仅凭外力，无法弥补消耗，芸儿至今尚未炼精化，算不得宗中弟子，让使者见笑了。”
那她身上的熟悉息，其实是来自殿使巽明？
沈苍着她，还没开口，身旁江云渡忽然转身离开。
殿使夫人一愣，不知道是否言语中有哪里得罪了他，下识向沈苍。
沈苍回头了，才说：“你们回去吧，这里不需要再来人手。”
殿使夫人应是，担触怒使者，立刻带人走向院外。
沈苍也转身进门。
江云渡，他问：“怎么了？”
江云渡盘坐蒲团，敛眸道：“明日启程，修炼罢了。”
他刚才的举动可不像只是回来修炼，他不肯说明，沈苍也不强求。
“又是一间房？”沈苍左右过，“分殿占地积比碧云天小？怎么每次都给我们安排一房间。”
江云渡淡声道：“你要去问他们。”
“算了。”沈苍走床边，也掐诀打坐，“老规矩，床归我，蒲团归你。”
江云渡掐诀的手微紧，不再答话。
房间内渐渐安静。
沈苍疗伤过后，向窗外。
天『色』早已黑透。
江云渡还坐在蒲团上，息平稳。
沈苍下床去找了点吃的，顺便拿了洗的灵果放在江云渡身旁案上，洗漱过后，直接躺下睡了。
许久。
江云渡睁眼。
他向桌上的灵果，视线又转沈苍脸上。
清沈苍神『色』，他内灵力倏然滞住，松开手诀，轻身而起，一道芒闪过，人已来床边。
“沈苍？”
沈苍眉间深深蹙起，眼睑似乎微动，却没醒来。
梦中。
一道熟悉的挺拔背影如剑凌厉，立在缥缈仙宫。
“那我呢？”
语沉冷，带有薄怒。
是谁？
沈苍终于走他身后，抬手按在他肩膀，正要用力——
“沈苍！”
沈苍骤然从梦中惊醒！
“怎么样？”
江云渡掺进浓浓忧『色』的眼近在前，沈苍撑在身下的手臂顿住，闭眼缓解粗重的呼吸：“我没事。”
话落，他再向江云渡，“只是做了梦。”
“梦？”江云渡着他起身，右手已他身侧，又握拳收了回去，“没事就。”
梦里的场景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唯独莫名的疑虑久久不散。
沈苍没注他的动作，按了按鼻梁：“吵你了？你继续修炼吧，我去外走走。”
江云渡转身回蒲团前，听脚步声走向门边。
房门开合一次。
沈苍去洗了把脸，站在门前，着天上的圆月，了，继而转向院外，在周围转了转。
没有作息习惯的这座迎风城，深夜和天没什么区别。
空中不时有法宝灵光飞过，护城阵法也还在运转。
这片别院倒很安静，应该是特嘱咐过。
听说魔尊也住在附近，迎风殿的人当然不敢怠慢。
沈苍走在路边树下。
直夜风吹醒脑海里最后一丝混沌，他才住脚，转身回去。
走一半，左右一模一样的布局，他只打开地图。
然而地图上左右分别也有一绿点。
魔尊救他一命，他早把对划进友阵营。
他出来时根本没这一点，也没记住位。
沈苍的视线在两绿点之间转过两次，随选了一，转向右侧。
院中的古树、树下的摇椅，沈苍收起板，走向房门，推门而入。
透过布帘，他已经蒲团上的身影。
“我回来了。”
沈苍往前两步，转身，正对上那双睁开的眼。
魔尊淡漠的眼睛点漆如墨。
沈苍，眸光里的闪动无人察觉。
“不思，走错房间。”沈苍往后退了半步，还没收回视线，忽然顿了顿。
这双眼神——
“你怎知我在此处。”
被打『乱』思绪，沈苍说：“这里和我住的地一模一样，我选错了路口。”
闻言，江云渡闭目，不再开口。
沈苍最后着这张脸，退出门槛，重新打开地图。
回去路上，他从仓库里取出玉佩。
月光下，玉佩映照着如银光彩，每道纹路都得清清楚楚，和他记忆里没有分别。
这是比游戏更能连接过往的东西。
是他唯一属于自己的财产。
来自另一世界的玉佩，为什么魔尊会有。
他曾承诺不去过问轮回生的一切，关系前，关系这块唯一，他的确有违承诺，找清一切的相。
魔尊隐瞒的不止是一段记忆。
沈苍回院落，他扫过窗内的烛火，走石桌前坐下。
动作间碰摇椅。
着它轻摇慢晃，沈苍摩挲着掌的玉石。
自从轮回镜醒过来，脑海里总有什么呼之欲出。
为什么对魔尊这样熟悉。
他抬手按在摇椅扶手，眸光渐沉。
“吱呀”
沈苍没有回头。
江云渡着他的背影：“在什么？”
沈苍说：“……他。”
江云渡五指收拢。
他问的问题，他不该开口去问。
身后脚步声停下，沈苍收回玉佩，轻笑道：“说不清为什么，我一直在一人。”
江云渡薄唇抿直，底陌生的紧涩渐渐沉入血脉，转瞬延展。
“我和他没什么交集，只有那一次。”沈苍回当时的情景，还清楚记得魔尊的回避，“我像对他很熟悉，他却不肯见我。”
身后久久没有传来声音，沈苍才转身。
星点月光透过枝叶洒落江云渡肩头。
更浓的树冠阴影覆在他的半身，不清他的神情。
“江叶青。”沈苍问他，“如果我违背对他的承诺，问清一切，是不是显得太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