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疼痛

    祈夙手指微动，启眸后，视线聚焦在地上的板缝良久。

    走出幻境了。

    他意识到以后，从地板上窜起来，毫不犹豫地往余语的房间冲去。

    一路虫鸣声此起彼伏，和翻飞的衣摆声混合。

    到了房门口，他直接破开门闯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奇香，昏暗非常。

    祈夙一手抬袖掩住口鼻，一手挥亮烛火，消弭异香。

    烛火照亮屋子，只见一片狼藉，余语一席白裙倒在血泊之中，发丝凌乱，掩盖住面庞，看起来了无生气。

    祈夙的心跳漏了一拍，迈步扑向余语，眼睛溢出丝丝泪水。

    “阿语……”

    他小心地唤她，然后轻轻拂开遮挡住脸的发丝。

    余语目光如炬。

    祈夙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瞪得溜圆，久久没有合上嘴。

    “你……”

    余语眨巴眨巴眼睛，特别坦然道：“有事，我只是醒着而已，我很疼。”

    祈夙俄而回神，跪坐起来翻掌为余语输入灵力。

    可灵力刚进入到她身体，就如水雾一般飞散在半空。

    他心下一慌，掌中凝聚起更多灵力输向她，可还是飞散了个干净。

    余语握住他的手，“算了。”

    祈夙抬眸看她，眼中还残留着湿漉，“为什么……不能……”

    余语微喘了一口气，低头看自己的胸口，原本纯白的衣料被血浸得嫣红，还被破开一道窟窿。

    她轻声下了定义，“我灵丹被剥了。”

    祈夙半响说不出话，目不转睛地仰望余语的侧脸。

    她面色苍白，宛若冷瓷，眼中流淌着几分凄哀。

    他轻轻回握她的手，从掌心为她渡来暖意，缓解了身上的疼痛。

    失去灵丹相当于变成了一介废人，原本孤傲凌霜的她，就这样一朝跌落神坛。

    祈夙喉咙干涩，柔声问她，“可还疼？”

    余语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还没说出一句话，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在裙摆，晕染开血迹。

    刹那间，祈夙心痛如绞。

    “为什么是我……”

    余语哽咽着，手指蜷缩在裙摆，她泪眼婆娑，不解地望向祈夙，“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受这种无妄之灾？

    她又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疼痛？

    腹部如万刺搅动，疼得头晕目眩，又被匕首生生捅开胸膛。

    冰冷的刀片破开血肉，划开豁口，她从来没有这样痛苦过。

    祈夙眼眶泛红，撑起上身，轻柔地环住她的身体，给她一个妥帖的相拥。

    他温热的手掌一上一下地轻抚她的背脊，用下巴蹭蹭她的发顶，“不怕了，不怕了，我在……”

    余语仿佛失航的扁舟找到了港湾，泪水汹涌而出，在他怀中小声地抽泣，哭腔偶有喃喃的疼。

    他通过掌心施法，暖流灌入她的身体，缓缓溶解疼痛。

    余语眉头渐渐舒展，脸贴在他的颈窝昏睡过去，一滴眼泪还蕴在眼睫，晶莹剔透。

    祈夙还小心地搂着她，将脸颊靠在她发顶，手指无意识地揉搓她的发尾。

    取灵丹，只能是魔族。

    可按魔族的秉性，一定会先取后杀。

    难不成这个魔族，原先就认识阿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