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莫道前路无知己,沛丰刘季是三哥
现在巴清居和咸阳酒楼的炒菜,已成了风靡大秦的美食,一个人能在这俩饭店吃个炒菜,能吹嘘三个月。公子骐骝和樊哙是两个大肚汉,小豆子点的都是往常三倍的菜量,但好像还不够,忘了还有小豆子、刘长和樊伉这仨小子,再加三倍的量!奶奶的,亏大了!这那是请十几个人吃饭啊,简直就是请了三十个人!
刘季是个自来熟,倒是反客为主,先敬了我等。此时他的酒爵已换成了大号酒爵,他刚才先尝了一口,只感觉酒气直脑门,胸中火辣辣的,比淡成水的甜酒够味道,一尝就知道这是咸阳新来的好酒“弱水香”。好酒之人,怎么不趁此机会多多品尝佳酿呢,就让店小二给他和樊哙换了大号酒爵。哪承想,骐骝像被别人占了便宜似的,也嚷嚷着要换大个的,我微一点头,公子高也就不说什么了,骐骝虽然憨直但他不傻,今天我方总得出个主力,否则不是让地主看轻了。
在沛县办事,还就得找刘季,县衙是铁打的营盘,县令是流水的兵,说不上几年就走人了,在这县里办事还得找刘季这种亦官亦匪的地头蛇,此事自古及今皆是如此。当然在今天更是这样,春秋战国时各国刑法都很严苛,毕竟都是刚从奴隶制转变过来的,民怕官自古皆然,有些事老百姓遇到了不敢找官府,就找一些游侠之类的,不然吕太公也不能傻到不把吕雉嫁给县令,却嫁给了不事生产、有情夫有孩子、大他女儿十好几岁的大混混刘季。其实你看刘季的作派,哪是个混混?吕太爷请县里的头面人物他也能来,席间还能想怼谁怼谁,一副沛县“无冕之王”的作派。
刘季此时酒也喝高兴了,就拍着胸脯说:“兄弟!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在沛县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刘三!”樊哙只是嘿嘿傻笑,嘴上附和着:“找三哥!找三哥!”
我拐弯抹角地把话题引到了始皇帝身上,说始皇帝可惜了,不到五十就驾崩了。我想始皇帝在民间的口碑可能不太好,这刘季一定可能会骂他,哪承想刘季听后反而陷入了片刻沉思,仿佛是在回忆什么:“”那年我三十多,见过一次始皇帝出巡的排场,那排场真大,当时我看得热血澎湃,觉得大丈夫当如此也!始皇帝虽然活得不长,但怎么说呢?他老人家一辈子没白活!”这时候,我觉得父皇的人生知己就是这泗水亭的亭长啊!
“刘亭长!”
“自己兄弟叫三哥!”刘季此时已有点酒气上涌。
“哦,三哥,你觉得现在的二世皇帝怎么样?”我问这句话的时候,就看公子高等四人有了审视之色,感觉如果刘季说我的坏话,这四个小子就能把人给生吃了。
“怎么说呢?二世皇帝他人在咸阳城里,跟我们沛丰差着的几千里地呢,说不上!不过,也得多亏这二世皇帝宽厚仁爱,一即位就颁布了三大诏,我才能回了家,继续当这个亭长!”
“哦,三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明知故问。
“大兄弟,实不相瞒,我虽然钦佩始皇帝英雄了得,但始皇帝那时徭役太重了,老百姓都快受不了造反了。去年本来征发我们县里的人去修什么劳什子骊山,让我带队去,走了一半,逃了不少人,我这心里也不得劲,心想要是把人都送过去,不是把乡亲们往火坑里推吗?他娘的,于是你三哥我啊把一咬牙,这亭长也不当了,索性把所有人都放了,自己跑到芒砀山里躲了几个月,当时你三哥差点就饿死,还是你嫂子偷偷给我送饭才让我捡了一命。后来没想到二世皇帝一登基,把骊山几个大工程都停了,人都放回了,我这才没事回了家,保住了这个亭长的位置。”
“三哥,咱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说话直,冒犯了三哥,三哥别介意啊!
”说啥呢,兄弟,有事你直说,你这个脾气对劲!对我们沛人的脾气!说!”
“三哥也不能老当这个亭长吧,有没有想过再干点啥?”我循循善诱,就像诱惑小红帽的狼外婆。
“想干啥?你三哥想干的太多了!但咱一没靠山,二没资金,三没技术,能干啥?”我心里想的你能干造反啊,但我能说吗?不能呀,他造谁的反,还不是我的?“三哥,实不相瞒,兄弟咸阳酒楼的炒菜技术就是二世皇帝身边的宠臣豆公公给我转卖过来的”。说完我还朝小豆子眨了眨眼。小豆子气得是一佛生天,二佛出世,心说我四肢健全、太字大立,陛下你吃个饭,我就去势成了大公公,是可忍,孰不可忍,哇呀呀,老子化悲愤为食欲,吃穷你个坏人!
“嗯,听说过,说书的现在都在讲‘皇妃三军比武勇夺冠、裂阵开疆舍我其谁’的话本,那张皇妃真是女中豪杰,二世皇帝也是他妈的太有福气了!跨下就是冠军侯,就是不知道……”听着刘季就要胡扯,公子高马上敬酒,我也只能陪酒以掩饰尴尬。
战国末期“说唱”事业已经很红火了,高渐离当时就是燕国有名的乐师。秦国虽然在商鞅变法后法律逐渐严苛,但我执政后逐渐根除了那些“妄议”的法令,“说唱”事业又逐渐兴盛起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寡人这么英明,岂能干那种堵人嘴的事情?别人嘴上不说,心里不骂啊!蠢!主要还是要加强引导,让帝国礼宣院把说唱人士都组织起来培训,发上岗证不就完了。
众人喝了一爵,刘季终于把话题又引回小豆子身上,说着他扭扭捏捏像模像样学起来,“只见那,豆公公伸出三只兰花指,‘陛下陛下你听我说,台下不是只有张皇妃,还有两位巾帼英雄等着封赏呢’”说着还学着翘起兰花指,点了小豆子一下。众人哄堂大笑,唯有小豆子的脸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