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旱

    夜晚，繁星满天，大地终于躲避开炙热的太阳，在夜空下散发着热量，草木生灵都在夜色下休息着。

    丝丝缕缕银白色的光点从悠远的星空中飘荡下来，肉眼能看见，但是所有的拍摄设备却拍不到。在极远处极高空能看到丝丝缕缕银白色光点似乎在下坠，但是到了半空中又消失不见，无法触摸。

    哪怕是在几十层屋顶上，在几千米的高山上，在夜空中的飞机上，也是一样的感觉，似乎下一秒就会落到脸上，可是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在一些冷门报纸上出现报道“白日酷暑，夜间忽现白光，疑似帝流浆”。很多人，尤其是农村的，晚上在户外竹床上躺着乘凉的，都亲眼见到，有些以为是流星，也没有当回事，看到报纸上煞有其事的介绍都忍不住说起来。

    第三天，几乎所有报纸都开始报道，新闻上也出现“疑似大范围流星”等报道，但是没有人能够提供任何画面。

    在人类吵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一些高山大川中的鸟兽，一些悬崖深谷中的植物，一些大海深泽中的鱼类已经悄然多了一些懵懵懂懂的智慧。似乎有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疑虑。

    除了人类，整个世界都在变化，人类自己并没有及时发觉。

    “爸爸，我们是不是要存一些水呀，我看水井有点干了诶。”石瑞发现水井的水位明显下降了一截，赶忙跑去问爸爸。

    “下降多少了？我去看看。”石瑞爸爸听了很慌张的跑去了。

    “把家里水缸木桶都拿来，打满水，能装多少是多少，等会我再去买一些大油桶回来储存水，你去你二叔家，喊他们也来打水。”石瑞爸爸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水桶赶紧去水井里面打水了。

    家里的四个木水桶，两个大陶瓷水缸都装满了。下午又去镇上买了两个塑料的大水箱，一个能装2立方米的水。水装进去盖上盖子基本上会很少蒸发掉。

    下午石瑞二叔也挑了一担水桶来，来回总共挑了四趟也把它们家里的水缸装满。然后也赶紧找师傅来打水井。村子里有水井的人家并不多，大部分还是去长江里面挑水回来用，家里的青壮年劳力每天早上或者下午傍晚去江边挑水，全家人的吃饭洗漱都用这个水。

    现在天气这么热，长江的水位也开始下降了，原本和大坝齐平的，经过半个多月的高温已经降到河床下面了，水位后退露出很多原本长在河床上的杂草大树。除了石瑞二叔，还有其他几户人家也想到打水井，至少不用再去挑水了。

    一周的时间，差不多村子里有十分之一的人家都打了水井，只不过都没有石瑞家的那么大，就是不到一米的直径，水桶能顺利放进去打水就行。

    八月底，新闻上终于报道这次大旱了。

    自从大雪之后的一次莫名其妙的大丰收之后，地里再也没有机会收获庄稼。将近一个多月的高温大旱，所有的庄稼几乎都枯死了。很多生命力顽强的也半死不活。已经有地方开始出现缺水了。

    另外一种灾难——蝗灾也出现了。在北方，大片大片的蝗虫成群结队在田野里啃食着他们能发现的一切植物。一块田地里本就已经热得奄奄一息的庄稼，被一群从远处飞过来的蝗虫盯上了，不一会功夫就被啃食殆尽，然后就见乌泱泱的一大片又飞到另外一块田地里去了。

    遇到干旱，又遇到蝗灾，老百姓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爸爸，这些虫子难道杀不死吗？”看到新闻上的报道，石瑞很不理解，只是一些小虫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伤害呢？

    “不是杀不死，是太多了，你去杀虫子，你一个人能杀死几只，哪怕你杀死一百只一千只又怎么样，而且他们吃完了还会飞，飞到下一个农田里去继续吃，还一边吃一边产仔，在飞的过程中，遍地都洒下他们的虫卵，没几天虫卵又会变成小蝗虫出来继续作乱。”爸爸耐心的解释这。

    “那蝗虫来我们这怎么办呀？”石瑞有点担心。

    “应该不会来我们这吧，我们这里水还是比较多的，蝗虫也少，你看电视上放的都是北方的。”石瑞爸爸心里也没底，但还是安慰着儿子。

    “蝗虫要是来了，我就把它们都消灭掉。”石瑞盯着电视里面那些狰狞的虫子说道。

    后院里面的三只乌龟和那种从三叔家的鱼塘里面捉来的红鲤鱼长势惊人，从大雪之后就开始疯长，体型都几乎扩大了一倍。最大的两只乌龟都有石瑞的洗脸盆那么大了，全身都是乌黑色的，看着就一股厚重又可爱的感觉。

    院子里面挖的小池塘也已经干涸了，后面的大池塘也没有多少水了，几乎干了一大半，只有中间还有一些水，一些鱼类在里面艰难的生存者。石瑞把乌龟和鲤鱼都搬到水井里面去了。石瑞的爸爸还给水井做了一个大大的木头盖子，这样能减少井水的蒸发。

    红色鲤鱼似乎多了一些灵性，在清凉的井水里面游着，不时的吐出几个小泡泡，阳光透过木板盖子的缝隙，五彩斑斓。三只大乌龟经常趴在石阶上一动不动，偶尔在井里面游动几下。

    又过去十多天，后院的大池塘也彻底干涸了，池塘里面的淤泥都被晒干，粗大的裂缝就像被人用大刀砍在一块粗糙的牛皮上一样，几只腐烂的鱼头镶嵌在半软不硬的泥土里。

    南方的揽月湖也已经干枯了，在大堤坝上朝下看去，只能看到一片绿色的草原中点缀着很多泛着凌凌波光的水坑。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在草原中飞起落下。

    石瑞的梦境空间似乎更加宽大了，最近两个多月石瑞几乎没有杀死什么小动物，梦境空间还是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生长着。中间那棵光芒四射的小树已经变成了一棵大树了，原本就比石瑞高一点点的，现在已经赶得上石瑞家的两层小楼房高了。好在这棵树在梦境空间是唯一的实体，能看到也能摸到，石瑞经常会爬到树上去远望整个空间。

    现在又有一点不一样，原本是绿色、浅黄色的光芒，现在多了一点银白色的光点，不明显，就像一颗颗宝石一颗颗星星点缀其中。

    已经没有人去视图拯救庄稼了，连续的干旱高温，庄稼基本都死光了，田地里都是一些被烤干的庄稼耸拉着。现在想起来大雪之后那突如其来的大丰收似乎是老天爷的一次大发善心了。

    “爸爸，爸爸，你看你看，那是什么？是不是蝗虫哇？”石瑞看着一大群黑色的东西飞到自己家门口，趴在树叶上啃起来，大喊着。

    “蝗虫这么快就来了呀，躲也躲不过。去找个扫把来，打蝗虫。”石瑞爸爸说着自己拿了一个大扫把去拍打树叶上的蝗虫。

    密密麻麻，几乎每一片树叶上都有蝗虫，绿色的黄色的棕色的虫子一刻不停地啃咬着。

    一家三口挥舞着扫把拼尽全力尽可能多的杀死虫子，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