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讯带到

    “门派的入殓师？”

    此话勾起了邢珏海极大地好奇心，“此话怎讲？”

    “当年我被逐出师门，无奈只得去越州云游，后听说门派内乱，便立即赶回宗门。但当我赶回来的时候，门派已经彻底覆灭了。之后我整理了前辈们的遗物，将所有人安葬，便开始了新的旅程。浑浑噩噩游历山川大江，行路十万，遇见过山野村夫、遇见过官宦子弟，大门小派的各路高手见过不少，却始终触及不到生命的意义。在后来的路上，我见证过不少小门派的消亡，那些绝学还未来得及传承，就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断了根。因为我经历过自己门派的覆灭，见过其他门派的兴衰，故而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哪怕是背负窃贼的骂名，也要覆灭门派的密集法宝收集起来。后来我做了不少整理工作，每次先把尸首安葬好，然后再归纳整理书籍之类的物什。直到后来……”玄老顿了顿。

    “怎么？”邢珏海听到一半突然断了，迫不及待地问，“在我将某个小门派收拾干净后来了一伙人，问我门派的传承在哪儿，我并不知晓来人的底细，我又怎能将此派传承给他？敌我双方便大打出手，我的本意是找机会脱身，但由于对方人多势众，将我绑上了荒山，百般凌虐我，为首那人见问不出来，便挑断了我的手脚筋，将我丢入了山涧自生自灭。所幸我基本功扎实，再加上功法加持恢复极快，但是筋断骨折让我难以再修炼武功，只能全心全意地修炼内功温养经络，以图恢复筋骨。”

    玄老说罢喝了一口酒，“至于我的眼睛，是因为在山中逃出来后，我为了快速恢复实力，吃了大量的丹药，由于用药过于频繁且种类庞杂，残留的药性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丹毒，让我的身体每况愈下。那些庸医，他们只会开药方，肾上的伤治好了，肝又受损，肝没治好又开了肺疾的药，多种药性相生相克，我体内的丹毒疯狂反噬我，这是那伙伤我的贼人也发现了我，正欲再次伤害我之际，飞出一人把我带离了镇上。随后我被带到了席大人府上，那时的席大人是朝中士大夫。三清气的名医为皇室调理过后便被席大人请到府上，专程给我做治疗，席大人之恩，永生难忘啊！”玄老又喝了一口酒，“三清气的神医为我梳理经脉剔除余毒，但是丹毒难以根治，所以需要长期服药压制。而丹毒被药物驱赶，无法留存于脏腑，便全都汇集在我的双眼，所以……”

    邢珏海叹气，“先生真是命运多舛，不过否极泰来，您遇上了席大人，也不失为福报，你帮那些门派的逝者入土为安，也是功德一件。您压制丹毒的药若是不足，可去城内医馆配置，那里药草齐全，而且坐诊大夫也受过三清气神医的指点。”

    玄老：“我已知晓，多谢先生示下。”众人又聊了聊各自经历，随即宴散回巢，各自休息去了。

    ……

    管猎拿着手中的信，气得手抖，“妈的！管尧这崽子居然死了？”想着自己那老好人的弟弟，管猎虽然不喜欢他的性格，却也是心痛不已，管猎走进后殿内，“娘！西边来消息了。”

    “讲。”池塘边的女子手捧丝绣，倚在靠背上惬意。

    “管尧死了。”

    嘶！蒋喜媛的血在丝绢上晕开，“死了？”蒋喜媛嘬着手指上的血，“是的。”管猎回。

    “谁做的？”蒋喜媛平静地将丝绢放在台面上。

    “龚扬没说，而且看样子，他遇到了大麻烦。”

    “长话短说。”

    “龚扬被西梁军的军官关在地牢，管尧的尸体也被扣押，现在要求龚扬自证清白。不过依我看，对方好像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只是想查清他背后的实力，看样子是他们暴露了身份或是对方起疑。娘，要不要救他？”

    蒋喜媛思索片刻，问到：“兴全山那边怎么说？”

    “鹤峰老儿说，双方再无瓜葛，不愿插手。”

    “哼。”蒋喜媛冷哼一声，“既是江湖人，还想置身事外？痴心妄想。”

    管猎看着母亲。

    “先不管那老贼如何，你去崔御史那里要上一份信物，差人带着信物去把我儿尸身带回来，落叶归根，尧儿年幼时就离开了我身边，若不是你这做哥哥的容忍他任性，我又怎会舍得他去那么远的地方。管猎，尧儿的尸身若有任何意外，我拿你是问！”蒋喜媛对管猎下了死命令，管猎领命，随即着手办理。

    蒋喜媛目送管猎出了院子，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丝绢上，蒋喜媛呜咽：“我的傻儿子，你四岁就被送到兴全山了，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又非要替你那天杀的老爹做事，这下好了，一年到头我只能见你五六次，以后就一面也见不到了。我的老天爷，你告诉，我蒋喜媛做了什么孽？就一定要将尧儿收走吗？”眼泪让丝绢湿透，之前沾染的血迹也被冲淡得几乎看不见。

    “好好好，你既然够胆杀我的尧儿，想必你也是做好了奔赴黄泉的准备，你最好每天都烧高香，祈祷老天爷保佑你晚点被我找到！”蒋喜媛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她强忍着心痛，在丝绢上刺上了管尧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