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裴砚青,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

    第一次见面呢。“啊，我瞅瞅。”

    洛笙乖乖巧巧地接过来，翻看着，那认真的程度不亚于算数学题的时候。“你想喝什么呀？我请你好不好？”

    洛笙转头看向旁边的人。“你先选。”

    大少爷看上去冷冰冰，一脸不好惹的样子。是姑姑刚刚说自己是他女朋友，他不高兴了吗？算了，反正他一直都这个表情。“看起来都好好喝吖”小姑娘的欣喜都写在脸上，眉毛都因为开心而微微颤动着。果然，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朋友。“姑姑，我要这个香芋的珍珠奶茶。”

    洛笙笑眯眯地对裴情说道。“那你呢？”

    洛笙转过身又问裴砚青。看着小姑娘一脸期许的眼神儿，裴砚青淡淡地开口：“要一样的吧。”

    “那姑姑，我们要两个大杯的香芋珍珠奶茶，多加糖，要甜甜的。”

    小姑娘开开心心的冲着老板娘竖起了两根手指，语气里都是欣喜。“好的，乖，那你们找地方坐吧。”

    裴情收了点单的本子。咖啡店的空间很开阔，座位与座位之间隔着小屏障，就算说话也完全不会影响到别人，私密空间性比较强。洛笙和裴砚青找了个靠窗的四人桌坐下了。因为要放书本，所以需要的空间大一点。“裴砚青，你姑姑吼吼看啊。”

    坐下之后的洛笙又忍不住对裴砚青感叹起裴情的美貌。“旗袍也好看，身材真好，像女明星一样。太有气质了吧。”

    小姑娘继续补充道，眼睛里都是亮晶晶。她双手托着腮，自顾自地犯着花痴。“你要是喜欢，可以经常来欣赏。”

    裴大少爷的语气似乎在说你在北京可以随时去看天安门广场，去吃北京烤鸭一样。“你们家的人长得都这么好看吗？果然基因的力量好强大。”

    小姑娘眨着大眼睛看他。裴砚青身子前倾，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视线与她相对，“你要是拿出看美人一半的精力来钻研数学题，也不至于吊车尾，”洛笙被怼地气鼓鼓，眼看着就要炸毛，裴砚青的手抚了一下她的头顶，轻轻柔柔，似安抚般笑着，升起来的那团火好像瞬间就熄了。“坐这边来，我给你讲题。”

    裴砚青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哦”洛笙慢吞吞的挪了过去。距离骤然拉近，似乎又能嗅到他身上那熟悉又好闻的薄荷青柠香，这味道似乎能治愈她所有的不开心。洛笙把卷子展开，裴砚青接过去，拿起笔在试卷上“唰唰唰”画了几个圈。“这几个题是同一个定理，你把书打开56页。”

    洛笙乖乖的把书打开，展开在他面前。“这个例题先看一遍，告诉我哪里看不懂。”

    洛笙按他说的看完了例题，发现自己确实在后面就不太明白了，裴砚青靠她更近，课本在中间，他声线轻柔，带着不曾有过的耐心，一点一点掰开揉碎了给她讲解清楚，还给她在草稿纸上写了几个例子。洛笙原本很头疼的题，经过他的讲解变得似乎也不那么难了。“懂了吗”“嗯嗯”洛笙乖巧的点头，小鸡啄米般。“把这几道错题改一下。”

    洛笙拿起笔开始重新改他圈出来的那几道题，发现真的是一种类型，只不过是穿上了小马甲。而裴学神面前，你穿多少层马甲他都会一眼识破你的真面目。“我改好了。”

    洛笙说着把自己的试卷递给旁边正在看奥数竞赛题集的人。“嗯”裴砚青没有看她，直接过来，拿起来扫视了一圈。他继续画圈。在旁边标上“见课本p88”“继续”洛笙就这样连重新研究例题再加改卷子，改了快一个小时。期间只有裴情姑姑来送了一次奶茶。裴砚青给她的试卷画上最后一个对勾的瞬间，她瞬间感觉全世界的花儿都开了。”

    “哇，终于搞定了。”

    洛笙如释重负般伸了伸自己的两只小胳膊，露出欣慰的笑意，坐的腰酸背痛，她现在已经忍不住要出去蹦哒了。“这么开心？”

    裴大佬放下笔，一只手扶着脸，侧看着她。“开心。第一次觉得数学也没那么难。小裴老师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老师。”

    洛笙笑地眼睛弯弯看着他，吸溜了一口奶茶，脸上全是满足的喜悦感，让人看了就觉得十分幸福。真是好满足啊。也挺好的，容易快乐总是一件好事。裴砚青很多时候都会被洛笙的乐观明媚所感染，她就像一朵明媚的太阳花，开在烈日骄阳下。一个月前的机缘巧合，他容许了她坐在自己旁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会不自觉地观察她的举动，也时常会被触动。小姑娘心性纯真，快乐和悲伤永远都写在脸上。此时此刻，她因为改好了一张他闭着眼都能做满分的数学卷子，搞懂了几道他初中时就已经烂熟于心的例题而开心得眼睛弯成月牙。她虽然总是一张笑脸，好好脾气，温柔地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但骨子里的倔强又让人无比动容。他不止一次看到，她因为考试成绩不理想而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眼圈泛红，虽然难过，但也会坐直坐正听老师讲每一道题，不管是她会还是不会的，还会傻乎乎地在卷子上写满笔记，把老师讲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即使生病发烧了，也会努力坚持，不哭不喊，更不会示弱。转学过来种种不适应，却从没见她有过一句埋怨。他看见的是她在别人都去吃晚饭的时候自己买了面包，然后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坐在座位上一边儿啃面包一边儿改卷子。安安静静的，没有掉一滴眼泪。题做对了，考试进步了，就会开心地露出小虎牙。考试不理想也会像个被霜打的茄子一般，但郁闷一会儿就斗志昂扬地更努力听课。好像在她小小的身体里，永远蕴含着用不完的能量。而他自己呢，有多久了他就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他是所有人眼里的天之骄子，生来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他考的每一次第一名，得到的每一次荣誉和赞扬都被视作理所应当。但是又有谁知道，他只想做个普通人，一个有喜怒哀乐的人。“你尝尝这个奶茶，特别好喝。”

    小姑娘奶茶推销员般，像模像样，小嘴叭叭叭，一会儿停不下。裴砚青拿起奶茶吸了一口，甜腻腻的液体腻在喉咙处。他向来不喜欢这些甜的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是不是超级好喝，是不是，是不是”小姑娘大眼睛炯炯有神，蕴含着的满满都是期盼，让他无法拒绝。“嗯”他沉沉开口。“那你笑一个。”

    小姑娘歪着头看他，现在跟他熟了，也不怕他。“像这样。”

    说着两只食指从自己嘴角滑向两边，做了个鬼脸，可爱的要命。大概是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滑稽，他嘴角难得带了笑，弧度好看极了。原来“一笑倾城”这样的句子，并不全是前人的幻想。“裴砚青，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

    小姑娘也用一只手托着腮，眼神澄澈，侧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道。两人四目相对，静坐无言，脸上挂着的笑容是属于十七岁的纯真美好，流年岁月，世事沉浮，那一眼望去的澄澈是永生难忘的记忆。在我年轻的时候，某个人不经间闯入我的生命，猝不及防在我的心底种下一片太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