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流氓
炙热,连指尖都在发烫。
除却那次被林旬鹤热潮期影响之外,韩炽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欲望。它们不停在身体里叫嚣冲撞,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但从外表看上去,他只是一动不动躺在大床上,深沉的黑眸紧紧盯着头顶描绘着繁复花纹的天花板,胸口不规则地喘息。
为了忍耐翻涌的欲求,他已经耗尽了最大的力气。而此刻,再经不起一丁点的刺激,哪怕只是一丝若有似无的信息素吸引。
外间的房门开了,韩炽知道,但他无力发出声音呵斥,甚至他已然料想到进来的人会是谁。懊悔当时不该放松警惕,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突然,他转头瞥了眼床头柜上的复古琉璃灯,一咬牙使劲将琉璃灯砸下地面,再一个翻身胡乱抓起一根玻璃碎片。
骤然而来的刺痛让□□短暂消褪,他稍微凝住几分精神,握紧一块长碎片,起身,凭借仅存的意志力慢慢向卧室门口走去。
他走得很慢,近乎于僵硬的程度。
“吱嘎——”,外间的门不知为何又开了。
他凝神去听,只听到一声短促的“啊”,紧接着,就是一串听不出是何动静的杂乱声响,约莫只有二三十秒钟,随后伴着“呜呜”的重物倒地声,卧室的房门被刷地拉开。
一时间,极浓烈的信息素充斥大脑,韩炽不由地合上眼睛稳定心神,等到稍微有点模糊意识的时候,手里的玻璃碎片已经被拿走扔在地毯上,卧室门也被重重关上,震得心尖颤抖。
“……小鹤。”
韩炽昏沉的神志,让他喃喃地对着面前的人喊了一声,但却辨不清来人的面庞。更何况,来人的脸上还戴着化妆舞会时专用的那种半脸镂空面具。
“笨!”林旬鹤把黑色羽毛面具轻轻摘下,随即将愣神的韩炽往床上一推,“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表情嫌弃不已,双手却很温柔地缠上来,勾住韩炽的脖颈,舔舔唇说:“看在你守身如玉的份上,暂时原谅你。”
说罢,把身上用来伪装的保洁员衣服脱下,露出了里面颇为有意思的趣味衣服。
准确来说,不能算是衣服,应该叫几块布料,毛绒绒的布料。
“一直没机会穿,今天特意穿出来的。”他垂下眼睛,主动牵引韩炽的手去触碰那些毛绒绒的衣料部位,“喜欢吗?”
韩炽意识不清,说不出话,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人,非常诚实地滚了滚喉咙。
林旬鹤撩起眼尾又是一笑:“你当然喜欢,这衣服还是你送我的。臭流氓,你是不是早就想看我穿了?哼,我偏不穿!”
因为知道韩炽此时意识不清醒,醒来后也不会记得,林旬鹤才敢做这种人设崩塌的举动。
在原书里,秦子苓生日宴这天,渣a韩炽确实和他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不过并非下药,而是两人一个眼神就勾搭上了。
不管哪一种,林旬鹤都极度不满,所以才会换上特殊服装打算来一出偶遇或者勾引的戏码,至于事后如何解释,他还没想好,反正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韩炽的手还在林旬鹤身上游走,不知捏住了哪里,林旬鹤“呀”了一声,立马又用埋怨的眼神瞪他:“你抓我尾巴干什么?!”
这神奇的衣服竟然还有尾巴和耳朵的特殊配件,刚才林旬鹤脱衣时顺便把这两个装饰物戴上了,活脱脱一只雪白兔子。
韩炽揉揉圆啾啾的兔子短尾巴,又伸出双手分别捏住林旬鹤头上的两只兔子耳朵,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林旬鹤看他这傻样没忍住噗呲笑了:“还捏?呆死了,你不是被下药了吗?怎么还不做,要活活憋死吗?”一边说一边扭扭腰,磨蹭着某个一直彰显存在感的东西。
果然,他没扭两下,韩炽黑眸一凝,立马把他掀转了面。
……
苦闷又愉快的哼哼声不断从紧闭的卧室里传出,其中还夹杂着“不要”、“轻点”之类的撒娇,听得人面红耳赤。
不过对于被五花大绑关在柜子里的秦子苓来说,确实面红耳赤,却是气的。
一想到自己的苦心谋划,竟然给别的妖精作了嫁衣,他就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出去把那妖精咬死。至于这妖精是谁,他刚才根本没看清,脑子里一遍遍把韩炽的那些个情人过了个遍,却始终没怀疑到生性怯弱的林旬鹤身上。
他一通胡思乱想,并没有发现卧室里的刺激声音已经消停了,而立柜的门豁然打开,又是那张带着黑色面具却仍然透出矜傲眼神的面容。
林旬鹤刻意压低了声线,冷冷地说:“听够了吗?”
他也不需要秦子苓的回应,话音落下,利落地给气急败坏的秦子苓脖子上注射了一针安眠剂。
这一剂下去,足够秦子苓睡到明天他亲爱的爸爸前来恭贺。
解决了秦子苓,林旬鹤拢了拢身上属于alpha的宽大黑色衬衫,裸着修长笔直的双腿,踮起脚尖轻盈地折返回卧室。
刚一进去,里面短暂休息的韩炽又一把扣住他的腰,把他压在凌乱不堪的大床上。
林旬鹤双手搭住韩炽的肩膀,欲拒还迎地推了推:“急什么,我又没走。我要走了的话外面不还有一个娇滴滴的omega嘛,你找他就是。”
这话酸不溜秋的。
韩炽神志混沌一片,但对这句话却是有反应的,他凑近林旬鹤的脖颈边亲吻着那片被标记过的肌肤,含糊低沉地说:“不……只要……小鹤。”
林旬鹤满意地勾勾唇角,笑意漾开在水色潋滟的眼瞳里,语气愉悦又宠溺。
“知道了,给你。你的小鹤。”
那药效的确猛烈,到后面林旬鹤又哭又求,彻底陷入欲望里的韩炽也全然听不见了,反而受到周围信息素的刺激把人欺负得更加厉害。
后来林旬鹤还是在系统的提示下,才从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趁着某人的贤者时间,用积分兑换的道具赶紧给韩炽扎了一针。
这一针与给秦子苓的安眠药剂不同,这是带有记忆消除功能的针剂,韩炽醒来或许会有一些朦胧印象,但也最多以为是梦境而已。
至于韩炽清醒后怀疑到何种程度,只能靠林旬鹤的演技来补救了。
林旬鹤忍着一身酸痛,把韩炽身上那些一看就发生过什么的痕迹清除干净,又费了老大劲把衣服一件件给他穿好理好,才换上保洁员的衣服趁月黑风高之际离开了酒店。
次日。
天光微蒙,韩炽陡然从睡梦中惊坐起来。
他脑袋涨疼得厉害,眉头紧蹙,死劲按了按额角才感觉好受一些,迷茫的目光缓慢地扫视房间里的一切。
很混乱,好像房间里曾经遭受过洗劫似的,而他则好好地睡在柔软的大床上。视线再一转,他看到了地板上碎裂的玻璃碎片,上面还带着凝固的血迹。
记忆瞬间回拢,韩炽愤怒地睁大眼睛,好在并没有那种不可挽回的可怕场景。他稍微冷静了一点,握了握被玻璃碎片扎伤的手心,皮肉里还有玻璃的点点碎渣,并不感觉疼。
难倒真是强大的意志力起了作用?所以自己生生扛过了药效?
但怎么不见安排这一切的人?
韩炽想到秦子苓和方冰就胃里犯恶心,不管具体是何情况,他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立马起身打算离开。不料刚走了两步,脚下突然踩着个东西,他下意识去看,原来是一只毛绒兔子发卡。
莫名中,竟生出几分熟悉的感觉。
韩炽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倒没有捡起来,多看了两眼,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此时正值清晨,六点不到,酒店里安静冷清,早不见昨夜宾客云集的热闹场面,也看不见那几位虚伪龌蹉的人物。
韩炽一路冷着脸开车回家,不知经过了这样一番思索,愤怒渐渐转变成对于林旬鹤的愧疚。万一昨天他真的做了什么,又或者对别人的omega进行了标记。
那么,林旬鹤会怪他吗?
会恨他吗?
韩炽怀着忐忑且内疚的心情回到家,纪伯起得早,正在花园中侍弄花草,看他大清早从外面回来,疑惑地喊了声:“大少爷?”
韩炽顿住脚步,瞥了眼二楼林旬鹤卧房的方向,问道:“他昨晚怎么样?有好好吃饭吗?”
纪伯想了想,如实道:“林先生昨夜跟平常无异,饭量也和平时差不多,吃过晚饭后就回房了。”
韩炽点点头,一面思索一面缓步上楼。
其实这两句话问得无关紧要,但这样能够让他安心一些,就像是偷情不归的丈夫回家后心虚询问妻子的情况似的。
这想法有些好笑,韩炽不由地扯了扯嘴角,然后推开了卧房的门。淡蓝色的房间浸润着杉木的馨香,这是属于林旬鹤信息素的恬静味道。
晨光从白色纱帘投进来,轻抚着那人恬静的睡颜,韩炽心有所动,想要过去抱抱他。但刚一动作,立马察觉到自己一身宴会上的繁杂气味,随即退出了房间。
他回到自己的卧房,很快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平常的睡衣才钻进了暖融融的被窝。勾住林旬鹤的腰,把人轻轻往怀里带了带。
这么一动作,林旬鹤也睁开了惺忪的睡颜,嘟哝道:“韩先生,您回来了。”
这话说者无心,听着有意,韩炽撒了个小谎,“我昨晚就回来了,看你已经睡下就没过来闹你,昨天睡得好吗?”
林旬鹤揉揉眼睛,睁开眼睛时里面满是纯澈的柔情,但他摇了摇头,咬着唇闷闷地说:“不好。”
“一直做噩梦,梦里好像被野兽抓住了,吃掉了,不,应该是反反复复地吃,太可怕了。”林旬鹤一边回应一边发抖,小手也抓紧了韩炽的衣襟,“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韩先生,你以后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这样说似乎太为难人,林旬鹤自知不对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要求您。那您以后晚上要是出去的话,能不能先哄我睡着了才离开,我可以早一点睡觉,很快就能睡着,绝对不耽误您的。”
这番话句句扣在韩炽的心口上,他心疼极了,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轻叹口气:“以后我哪里都不去,每晚都哄你睡觉好不好?”
“嗯!”林旬鹤甜甜地眯了眯眼睛,压住一丝狡黠。
为了方便每晚哄人睡觉的承诺,从这天起,林旬鹤从客房搬进了别墅主人的主卧。
更奇妙的是,林旬鹤这边的系统也在他搬进韩炽的卧房后,向他发布了一个特别“变态”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