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扎西的往事4

    昨天，且孤独多吉的电话让圣诞老人扎西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天边的血红已慢慢褪去，宇宙披上了圣洁的黑纱。自从且孤独多吉被通缉逃跑后，这是圣诞老人扎西第一次接到儿子的电话。通缉令上的内容让圣诞老人扎西感到震惊，他不相信每天和自己相依为命，强大自信的儿子竟然会是一个毒贩。

    这两天，圣诞老人扎西受够了其他人在背后地指指点点，那些信神的塔克人仿佛也愿意看到一个有威望的家族出现败类，他们会像先知一样在背后说：“那个且孤独多吉，从小我就看出他不像一个好人。”

    圣诞老人扎西对且孤独多吉犯下的罪恶虽然深感羞愧，但在他心中更多的情感纠葛还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现在和未来的担心与焦虑。接起电话的一刻，圣诞老人扎西并没有责骂且孤独多吉，而是充满关切地说：

    “多吉，你还好吧，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才传来且孤独多吉的声音，这个短短的时间对圣诞老人扎西来说却如经历过了一个漫长的黑夜。且孤独多吉说：“爸爸，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贩毒。”

    圣诞老人扎西说：“我相信你，眼下的问题是你准备怎么办？”

    电话那头又是长时间的安静。

    且孤独多吉说：“爸爸，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圣诞老人扎西说：“什么事你都先回来再说。”

    且孤独多吉说：“那块化石，我放在禁忌森林的碑林了，您要想办法在格龙节前一天将它放回托木尔峰的山顶，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您了。”

    且孤独多吉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父亲和莎拉之间的关系，如果官若存是自己的姐姐，那么莎拉难道就是依玛？父亲无数次的说过他的一生只有一个女人，他相信父亲，因为他的父亲从不说谎。但如此一来，自己又是谁？莎拉的儿子？不可能，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z国人。那么就是父亲在他爱情的故事上对自己撒谎了？自己对爱情的坚定和执着的信念难道建立在父亲一个谎言之上。

    “我去祭奠过莎拉前了，她长眠的地方很美。”

    且孤独多吉的话，犹如一道利剑再次刺穿了圣诞老人扎西封存的记忆：圣诞老人扎西的父亲奉献的泽西在托木尔峰呼啸的飓风之中正在为他和莎拉主持一场圣神的典礼。父亲将一块圣诞老人扎西亲自从山顶取回的有着一只挣扎的三叶虫的黑色化石交给莎拉，然后他握着圣诞老人扎西和莎拉的手对他们说：“在塔吉妮娜的见证下，我祝你们幸福。”

    那是一个狂风呼啸的正午，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天，奉献的泽西终于用行动结束了对圣诞老人扎西和莎拉爱情的反对。

    当圣诞老人扎西和莎拉手拉手从禁忌森林中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奉献的泽西泽西已经在林外等候多时了。远远见到父亲的一瞬间，圣诞老人扎西立刻挣脱了莎拉的手，独自快步向父亲走去。奉献的泽西没有理会还沉浸在幸福中的莎拉，直接走到圣诞老人扎西的面前。圣诞老人扎西被父亲阴沉严肃的眼睛压迫得无法呼吸，直到涨红了脸，变得像成人礼前的孩子一样站在奉献的泽西面前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双手。

    奉献的泽西扬起右手，给了圣诞老人扎西一记清脆的耳光，“回去”，泽西用干脆的话语发出了命令，随即转身而去。

    圣诞老人扎西看了看一旁不知所措的莎拉，说了一句“再见”，便随父亲走了。莎拉一直看着父子两人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草原，她抬起头任由夕阳倾洒在自己的身上，天上飞过两只秃鹫，凄厉的叫声在山谷回荡。

    那天晚上，圣诞老人扎西被罚在冰冷的夜里跪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的朝露将他打湿，圣诞老人扎西跪得两条腿失去了知觉。十月的塔克已经开始变寒，枯叶一直在头顶飘着，覆盖在圣诞老人扎西的头上、肩上，像戴着一顶帽子，披着一副披肩。

    随着早上的太阳从山谷溢出一点温暖，奉献的泽西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对圣诞老人扎西说：

    “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准见莎拉。”

    圣诞老人扎西慢慢地站了起来，由于跪了一晚上，腿脚早已发麻，在站起来的过程中，他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圣诞老人扎西看着面前这个象征着权威的父亲，轻声地说：“我爱她，我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那你给我接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