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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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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李觅寒那天从乐坊回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虽然还是一样的沉默寡言,但是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愉快的气息。

    身边的人都有感受到他的变化,还问他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喜事发生。

    他说,“可能是夏天到了,夏天没有雪。”

    问的人听到他的回答是一头雾水,夏天当然没有雪,雪是冬天的。

    不管忙不忙,李觅寒每日都要去乐坊看娘亲和妹妹。

    这让花朝有点担忧,“你不必来的这么勤,偶尔来看我就行,如果让李府的人知道,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花朝自己这话让她想起十几年前,吴管家掐着他小时候的画面,她不能想起,一想起就会周身冰冷,不停的打冷颤。

    李觅寒对花朝说,“娘,我可以带着你和妹妹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花朝说,“我年纪大了,不想再折腾。

    我半生都在这里度过,乐坊很好有我熟悉的一切,再到陌生地一切重来我恐怕没那个气力。

    以后离开乐坊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李觅寒听花倾月说过,娘的身上有旧疾,时好时坏,阴天下雨时更甚,重新换一个地方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

    他想,也许对于娘来说乐坊是最自在的地方。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可他却想带着娘和妹妹逃离自己熟悉得一切,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他尊重娘亲的选择,但不会放弃,“日后来乐坊我会加倍小心不让人发现,娘,您放心,有我在,我会护住娘和妹妹的周全。”

    花朝笑着说,“娘相信你。”

    在公务不是特别繁忙的日子,李觅寒会空出半日来乐坊。

    与妹妹在桃林阴凉下下棋,花朝在旁围观,她不专注棋局,只是悠闲的喝茶,兴致来了,还会弹上一曲。

    眼前的棋局胜负已分,他给花倾月留了余地,还能再让她落几个子挣扎一下。

    但无论下哪里都改变不了花倾月铁定会输的现状。

    花倾月握着手里的黑子,看似在思考下哪里,实则她也知道输定了,但是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想放弃。

    李觅寒看头顶墨绿成荫的桃树说,“春季没看到桃花盛开,有点可惜。”

    花倾月把手中的白子落下,对李觅寒说,“月清坊四季有赏不完的花,就没有暗淡的时候,永远都是花香四溢,色彩缤纷。

    春季迎春花,杜鹃花,桃花,夏季荷花,向日葵,秋季菊花,桂花,冬季水仙花,腊梅。

    月清坊应该是全京都花品种最多的地方。

    尤其这桃林,是当年长公主在创建月清坊时特意种的,附近城市能弄到的桃树苗都被运到这里。

    这桃林应该是全东虞最大,很多人都慕名而来想看一眼这桃林,但是长公主说怕外人的气息污染了这桃林。

    不对外开放,所以这满园的桃花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等明年春天再次盛开之时,你过来看,一定会被震撼到。

    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

    李觅寒笑着点头,把黑子落下,花倾月眉头紧蹙,手中的白子已经无处可下。

    她说,“再来一局。”

    李觅寒答应她,“好,再来一局。”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局,花倾月的棋艺和李觅寒还差一大截,但是强烈的胜负欲让她不停的向李觅寒发起挑战。

    百十来局下下来,一局胜出,还是李觅寒故意输的,本来是想让花倾月高兴一下,也不想老是挫败她,怕她一直输,会赌气不再跟他下棋。

    可花倾月并不领情,还严词的训斥了李觅寒一番,“你故意输给我就是羞辱我,你不用你的真实水平我怎么进步,我没那么脆弱,尽管拿出你的实力。”

    花倾月站到椅子上张开双臂,“我如天上的雄鹰,不惧怕任何风暴雷电。”

    李觅寒听了她的话,接下来几局,拿出自己一直隐藏的实力,没给她留任何的喘息机会,花倾月输的头晕眼花。

    她捂着脑袋说,“今天先到这里,等我去怜姨娘那里回炉再造一下,再与你大战八百回合。”

    花朝给倾月的茶杯添满茶,“菊花茶,降火。”

    花倾月拿起茶壶一口气把茶都喝干,心里才畅快一点。

    李觅寒笑看眼前的娘亲和妹妹,这就是他的全世界,老天还是眷顾自己的。

    往后几日,花倾月一直跟在花怜身后,求她再教教自己。

    花怜说她,“现在知道好好学了,当初我追在你身后让你好好学你不听,现在碰壁了才想起自己的棋艺有多烂。”

    花倾月规规矩矩的在旁听花怜的教训,“是,是,是,姨娘说的对,我现在才真正领悟到古人的智慧,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说的是一点没错,实践出真知。

    姨娘,当初的我年幼无知,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现在我在站在山脚下,连上去的机会都没有。

    可姨娘,好歹我也是您教出来的,说出去我也是您的徒弟,我是怕丢了您东虞第一棋圣的脸面,所以才回来继续深造。”

    花怜听她在那里头头是道的胡编乱造,也颇有道理,“行了,看在你怕给我丢脸的份上,我再教教你。

    也正好给花紫檀当陪练。”

    就这样,花倾月对面坐着冷脸大美女花紫檀,两人对弈,花怜在旁边指导。

    如今的花紫檀棋艺也高超的很,与花倾月对弈,有点浪费实力,有种用牛刀宰小鸡的感觉,可师父的话又不能不听。

    花倾月的好学让花紫檀避之不及,天天从一大早上就开始追在她身后,直到到深夜花紫檀拄着脸睡着在棋盘边。

    原本脸上不见半点涟漪的花紫檀,现在见了花倾月一脸厌烦,转身就跑,但是她怎么也跑不开能飞檐走壁的花倾月,每次都被堵个正着。

    花紫檀也佩服花倾月的韧劲,输了再战,再战还是输,还越挫越勇。

    她劝花倾月,“你放弃吧,你已经学到头了。”

    花倾月可怜巴巴的看着花紫檀,“不要放弃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用我的实力赢一回,就一回。”

    花紫檀说她,“你就不适合下围棋,每次你落子都不带脑子,见空就下,没半点迟疑,无路可走时,你装作在思考,实则大脑空白,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花倾月辩解说,“我也有进步啊,以前半柱香时间不到我就输给你,现在我能撑到一柱香的时间。”

    花紫檀接着劝她,“你心不静,还不爱动脑,你在围棋这方面也就这造诣了。

    但是你也不必非在这上面较真,你一身的轻功已经天下无人能及,这弥补了你在其他地方的短处。

    人不可能做到八面玲珑,面面俱到。

    你现在就是被你强烈的胜负欲所累,做不到的事也要懂得放弃,不是所有南墙都撞的开。

    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我已经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半夜做梦都是被你追着下棋。

    你看看我这黑眼圈,你看看。”

    花倾月看着花紫檀的黑眼圈说,“先下完今天。”

    花紫檀叹气,“唉,对牛弹琴。”

    第二天刚好李觅寒来到乐坊,人刚一进门,就被花倾月拉去桃林下棋。

    她对李觅寒说,“今天就下一盘,要是我还输,围棋我以后都不下了。”

    李觅寒看她这架势,像是要奔赴沙场的战士一样壮烈,“这倒也不必,你不用把自己逼到墙角……”

    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倾月打断,“落子吧。”

    一局结束,还是花倾月败。

    花倾月泄气的说,“封棋,以后我不下了。”

    李觅寒安慰她,“你也不用这么绝对,短短数日你的进步还是很大的。

    以你现在的资质已经强过很多人,我也好久没遇到让我这么费脑筋下棋的人,你是一个好对手。”

    听到李觅寒夸她,刚刚的失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哥,那你看看我还怎么能再提高一下?”

    李觅寒说,“你现在的问题是,太在乎胜负输赢。

    下棋时只看眼前,不看全局,落子太过急躁,下围棋要享受对弈这个过程。

    你啊,就是平时打赌赢惯了,偶尔输一次有点接受不了。

    但也不能因此就放弃下棋,谁人能说几日练习就可以天下无敌。

    你的轻功不也是日积月累练就的嘛,何况你还抓了进宫的飞贼。

    起码这个天下只有你一人能做到。”

    花倾月一怔,“哥,你怎么知道飞贼是我抓的。”

    李觅寒给她解释,“猜的,洛川对外说他在江湖上请了一位轻功高手,可他日日在宫中,闲暇时间都来南市,那么南市就是他所说的江湖。

    再有,你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在北市酒楼相遇,你穿的那一身官服和洛川的一模一样,御前带刀侍卫长的官服也只能是他给你的。

    还有上次在营地驯马场,让我见识了你的轻功,所以,那个能抓飞贼的人肯定就是你无疑。”

    花倾月赞叹道,“厉害,推理的不错。

    想来你和花紫檀说的没错,人要懂得适可而止,以后我不跟你较真了,关于下围棋我会放轻松,就把它当成消磨时间的娱乐游戏。”

    李觅寒说,“你想通便好,那再陪我下几盘。”

    花倾月愉快的说,“没问题。”

    临近端午,宫中事务繁多,洛川没有休息的时间,与花倾月多日未见,心里的思念扩大到无边。

    他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不知此时她在干什么,是穿梭在南市的屋顶上,还是坐在揽月楼里跟他一样抬头看天。

    想到这里,他决定今日不睡了,去见花倾月。

    门卫看到他问,“我应该说这么晚了为何来找倾月呢,还是这么早来找倾月呢。

    此刻是今夜,说话间就是第二天。

    也算你幸运,最近倾月迷上了鬼怪故事,为了能更好的投入到故事中去,她现在已经日夜颠倒,这个时间她正看的起劲,还没睡。”

    揽月楼上花倾月以书为床,以书为枕,以书为被,看的入迷。

    旁边的油灯里的火苗已经岌岌可危,她正沉浸在紧张恐怖的话本里,没有注意到逐渐暗淡的灯光。

    听到登楼的脚步声,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心里想,这大半夜还爬揽月楼的是人是鬼。

    一想到要见到鬼,她心里就一阵兴奋,她蹑手蹑脚的跑到楼梯口,打算看看她日思夜想的鬼到底长什么样。

    登楼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伴随脚步声而来的还有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花倾月的心跳也加速到最快。

    一阵风从窗外刮来,微弱的灯火彻底被吹熄,上楼的脚步声也突然安静。

    花倾月不解,为啥停了,就剩这两步我就能见到鬼了,继续走啊。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一只黑色的鞋尖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迫不及待的从暗处冲出来,想看看鬼到底长什么样。

    原本上楼有些累的洛川想站着休息一下,再继续往前,可最后一步还没有站稳,眼前就突然出现一个头发凌乱的黑影,吓他整个人直接往后倒去。

    花倾月下意识的伸手去抓眼前的这个鬼,两个人就抱团摔下楼梯,滚落的过程中洛川闻到熟悉的花香,他确定了怀里的这个人是花倾月。

    他赶紧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尽量不让她被楼梯硌到,等滚到楼梯拐角时,洛川伸脚抵住,避免两个人撞到墙。

    停下来时,他借着外面月光看花倾月,“有没有受伤?”

    由于刚刚被洛川抱的太紧,她整个脸被埋在他的胸膛里,呼吸困难,要是再不停下来,自己会先窒息掉。

    这回终于可以抬头呼吸一下空气,看到眼前的洛川,她有点失望,又没见到鬼。

    “你啊?”

    洛川,“怎么,见到活着的我让你失望了?”

    花倾月起身把洛川拉起来,“怎么会,还是见到活着的你比较好。

    这么晚不睡觉来爬揽月楼有事吗?”

    洛川,“没事,就是睡不着,来看看你。”

    花倾月,“那上去坐坐吧。”

    透亮的月光洒满阁楼,虽然还是有点暗,但眼前的东西还算清晰可辨,尤其花倾月用书搭的那个的窝,让洛川感到惊奇,看着一碰就会倒,但是他碰了一下,丝毫没有撼动,简直就是建筑界的奇迹,花倾月身上多少还有点盖楼的天赋。

    花倾月对他说,“随便坐。”然后去找灯油。

    洛川看着一地的书,哪里还有空隙让自己坐,他弯下身子帮花倾月整理散落在地上书籍。

    被花倾月制止,“别动,我都是有顺序放的。”

    洛川赶紧把书放回原位,“那我坐哪里?”

    花倾月说,“坐书上。”

    洛川挑了一堆看着还算稳当的书堆坐上去。

    翻腾了半天的花倾月没有找到灯油,这几日晚上通宵看书灯油消耗的快,没来得及补。

    她对洛川说,“灯油没了,你等一下我去取。”

    洛川叫住她,“不用了,月光足够,我时间不多,一会儿还要回去,明日皇上清早还有事。”

    花倾月也找个书堆坐上去,“时间这么紧还来干嘛,不在营里多睡一会儿。”

    洛川看着花倾月说,“有点想念揽月楼的月亮,所以来看看。”

    花倾月给他指窗外的月亮说,“那看吧,看个够本再回去。”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后,花倾月说,“端午来乐坊,那天有特别编排的节目,前所未有,精彩的很。”

    洛川面带抱歉的说,“端午那天我不能来乐坊,吴贵妃在皇家别院组织了一场活动,被邀请的人必须去,推脱不开。”

    花倾月看着月亮没有说话,屋里寂静的尴尬。

    洛川赶紧补救说,“活动不会到很晚,一结束我就来乐坊。”

    花倾月还是看着月亮说,“那我给你留位置。”

    洛川临走时花倾月给他挑了几本自己看过觉得比较精彩的鬼怪话本。

    对洛川说,“送你了,拿回去看,夜里值守犯困时看,绝对提神醒脑抗疲劳。”

    洛川收下书,“谢谢,我会好好拜读。”

    洛川心里想,宫中离奇的故事已经够多,以至于他晚上巡逻时都打起十万分精神,没这书夏天也已经够清凉,可这是花倾月给他的,那他自然如珍宝一样带回去。

    为了准备端午,乐坊提前开始包粽子,和往年一样,花朝往粽子叶里填糯米,花倾月往里投放蜜枣。

    看花倾月垂头丧气兴致不高的样子,花朝问她,“怎么,有心事,同娘说说。”

    花倾月对花朝说,“端午节本来我想让哥和洛川他们来参加咱们乐坊的晚会,可他们都没有空,都被邀请去那个贵妃组织的什么皇家别院一日游。”

    花朝问她,“这样啊,那你想去吗?”

    花倾月撅着嘴说,“本来我不稀罕,可是他们都去了,我也想去凑热闹,但是要贵妃的邀请函。”

    “这个不难,我同长公主说一声就行。”

    花倾月瞬间愁眉展开,“真的!谢谢娘。”她用力的抱住娘亲,在她的脸上狠狠的亲上一口。

    弄得花朝手里的糯米撒了一地,“好了,好了,现在开心了,那陪娘好好包粽子。”

    端午的早上,花朝和花蓉给花倾月准备了木兰汤沐浴,给她换上淡紫色的衣裙,手脚绑上五彩绳,腰间戴上香囊。

    穿戴好将她送到乐坊门口,坐上长公主昨晚就派来的马车。

    这次她很端庄的坐在马车里,没有四处张望。

    皇家别院门口,洛川和安北晨从同程的马车上下来,看到已到门口的李觅寒。

    安北晨上前打招呼,洛川不情愿的跟在后面。

    还没到吉时,皇家别院的门没有开,就三五成群的在那里小声聊天。

    听到人群中有人讨论,“你看那辆马车,真的是富丽堂皇,不知哪个皇亲国戚。”

    没什么话谈的三个人也看向那辆华丽的马车,等马车停稳后,出乎他们的意料,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竟是花倾月。

    她一副端庄模样,被人恭敬的扶下马车,她不紧不慢的穿过众人的赞叹声和注视的目光走到洛川面前。

    洛川虽然惊奇,但是觉得花倾月惊艳的出现在哪里都不意外。

    相反被惊艳到的安北晨按耐不住好奇,凑过去小声的问花倾月,“你怎么来的?”

    花倾月神气的回答他,“当然是坐马车来的,你没看到那辆豪华马车吗?是不是很惹眼。”

    安北晨说,“看到了,看到了,眼睛都要被它的金光闪瞎了,我是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花倾月小声回答他,“我以长公主的远房亲戚家的外甥女受邀参加。”说着在三个人面前展示了一下自己货真价实镶金边的邀请函。

    安北晨一副明白了的样子,乐坊是长公主开的,从贵妃那里弄一张邀请函自然不难。

    花倾月从袖子里掏出五彩线,“这是我娘准备的,送你们一人一根。”

    她把五彩线发给三人,告诉他们,“这五彩线要在端午后下的第一个雨天扔到雨里,这样会带来一年的好运气。”

    三个人接过五彩绳,各自往手上缠绕,洛川耍小心眼,“哎呀,这单手系不好系啊。”

    安北晨没安好心的说,“我给你你系。”

    气的洛川对他瞪眼,安北晨识趣的说,“哎呀,我的还没系好,让倾月给你系吧。”

    洛川把手伸向花倾月,笑着等她来系。

    花倾月嫌弃的说,“真是笨手笨脚,三个人就你最笨。”但还是给洛川好好的缠上并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安北晨还在旁边说,“倾月姑娘系的就是不一样,打的结都这么漂亮。”

    花倾月说,“怎么,你也要我给你打结吗?”

    安北晨打趣说,“我这就不用了,蝴蝶结不适合我,我粗人一个,随便系个死结就行。”

    李觅寒一个人安静的在旁边,按照刚刚花倾月给洛川打结的方法给自己的五彩绳系上,然后用袖子掩盖住。

    吉时已到,皇家别院大门打开所有人开始往里走。

    同行的四人,惹来众人的羡慕,男的羡慕他们三个有幸簇拥在如此倾城美貌的姑娘旁边,女的羡慕此女子被三个京都最出名的青年才俊簇拥着。

    花倾月从下马车时心中就有一个疑问,“我看参加活动的都是年轻人,怎么活动还限制年龄吗?”

    安北晨给她解释,“这活动就是吴贵妃给王孙贵族的孩子相亲的,前些年皇上刚登基局势不稳,没心情。

    现在大局稳定,闲的,宫里的人就想起搞个相亲大会,为了促进祖国的繁荣昌盛嘛。”

    花倾月点头听着安北晨的解释,眼睛看向洛川,来参加相亲怎么不如实说。

    洛川有点无地自容,他当初没想到花倾月会来,反正自己只是来露个面,想找个机会中途逃跑来着。

    现在被抓了个现行,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满脸通红的他羞愧的看着墙边的耗子洞,真希望自己会锁骨神功一下子钻进去。

    安北晨看他这般,挺身出来替他解释,“洛川本来不想来的,是我拽着他来给我当参谋,你也知道我在北疆待久了,见姑娘都不会说话,这不带他来壮胆。”

    花倾月说,“行了,别解释了,你还不会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辈子是哑巴投胎,这辈子说了两辈子的话。

    再说,你们都单身,来参加相亲大会也不用遮遮掩掩。

    正好,我也单着,我也来看看,王孙贵族的子孙长的怎么样,没准我也能找到一个合眼缘的。”

    说着话花倾月眼睛已经开始横扫人群,洛川想起在军营那一幕,赶紧用身体挡住她,站在她左边拽着她往里走。

    跟洛川默契十足的安北晨站在她右边,一左一右的夹住她,使她转个身都费劲,安北晨说,“不用看,刚刚在门口时我都看过了,都是些歪瓜裂枣,你眼前的这三个就是全京都最风流倜傥的,你看我们就行,足够你养眼。”

    花倾月甩开两人,“挤这么近干什么,我的衣服要被你们两人弄皱了。”

    被甩开的洛川和安北晨又挤上去,“你没来过,我怕你走丢。”

    花倾月反问,“那你来过?”

    安北晨嬉皮笑脸的说,“我也第一次来,这不想走丢了还有个伴儿。”

    等所有人入场后,又开一一点名确认,耗费时间良久,活动才正式开始。

    活动第一项,射柳。

    广场中央搭有高架,上面悬挂着用细绳捆绑的柳枝,参赛者需骑马用无羽箭射断绳子。

    射断绳子接住柳枝的为上等,射断绳子接不住柳枝的为下等,射不中接不住的为下等。

    在场的男子听完活动规则后开始纷纷上前报名,都想通过此比赛一展自己的猛男风采。

    但是令人没想到的是,队伍里混进了一袭紫色纱裙的花倾月,在场的人无论男女都齐齐看向她。

    她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安北晨对她说,“你没看见报名的都是男子吗?”

    花倾月说,“怎么,这比赛还限制性别吗?”

    安北晨说,“那倒没有,可你这衣服多少会有点不方便吧。”

    洛川替花倾月回答,“实力差的人输了才会赖衣服,对于花倾月来说,穿什么无所谓。

    你忘了她在驯马场是怎么收服染尘的吗?纵观全场估计也没几个男的比她厉害。”

    安北晨想想也是,就不再多说。

    正如洛川所说,场上男子虽然报名的很多,但是能获得上等的人聊聊无几。

    等到花倾月上场时,众人都投去好奇的目光,看她是出丑还是出彩。

    洛川想帮她扶上马,被她拒绝,她提起裙子轻松跨上马背,“你们就等着我胜利归来吧。”

    说完她策马向悬挂的柳枝方向奔去,待到近处,她稳稳的坐在马背上找准时机把弓拉满,箭飞出去后,她人也从马背上腾起,纵身接住掉落的柳枝,又刚刚好落在马背上。

    全程她像一朵紫色的云彩轻飘飘的浮起,轻飘飘的降落。

    惊的众人要不失声张大嘴巴,要不拍手大声叫好。

    比赛结束时也就八人获得上等,花倾月一行人就占了一半的名额。

    其中最让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李觅寒,看他平时瘦高的个子,一副被大风吹,就要刮上天的样子,竟然骑马射箭这么厉害,尤其他的一身功夫 ,洛川认为跟自己比差点和安北晨不相上下。

    洛川更觉得此人阴险,往日不显山不露水,现在一鸣惊人,这突然孔雀开屏给谁看。

    洛川看场上的不少女子已对他深陷其中,是啊,翩翩公子,一身白衣,脸上的冷峻里透着睿智,又一身好功夫帅气逼人,但都是表象。

    那些眼盲且心盲的人对他着迷也就算了,可怎么连身边的花倾月也为他又蹦又跳的拍手叫好。

    洛川更加来气,什么时候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连安北晨都看出来端倪,凑到洛川的耳边说,“你那不开窍的月亮要跟人跑了。”

    气的洛川把手里的柳枝拔个精光。

    吴贵妃亲自为比赛上等获得者颁发奖品,本来花倾月还很期待,这皇家一间别苑都这么气派,给的奖品肯定不一般。

    结果一人发了皇上亲笔题字的扇子一把,别人拿到手上当荣耀,花倾月拿在手上就是一件废品。

    我缺扇子吗?月清坊那些名满天下的文人墨客,在乐坊留下的扇子都堆满了半个库房,扔进炉灶里烧上几天也烧不完,这皇上又不是名人名家,我要这破扇子有何用,又没法当场丢弃,还要费事拿着。

    他们走下领奖台时,一个打扮的像花蝴蝶的少女朝他们走来。

    让花倾月见识了世间还有如此多彩的布料,这染色师傅绝对高手。

    她在安北晨面前停住,眼睛紧盯着他手里的扇子,“北晨表哥,恭喜你比赛胜出,得到父皇亲手题字的扇子一把。”

    安北晨谦虚的说,“谢静和公主的祝贺,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花倾月听到她说话声耳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那晚要去皇上那里告自己耍流氓的小公主嘛,今日这花里胡哨的打扮差点没认出来。

    静和公主说,“好羡慕你们的好身手啊,还能得到父皇亲笔题字的扇子。”

    花倾月听她总是父皇父皇的没完,看来很喜欢这扇子,就把扇子递给她,“你这么喜欢,我的给你。”

    静和公主虽然嘴上说,“那怎么好意思。”手已经把扇子接到手里,“谢谢,我该怎么称呼你?”

    花倾月随口编了个名字说,“我叫朝蓉。”

    静和公主又问,“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住在京都吗?”

    花倾月心里想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烦人,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回答,“我是长公主的远亲,很远很远的亲戚,正巧最近来京都游玩,长公主就让我来凑热闹,今天参加完明天一早就走。”

    静和一听是皇姑姑的远亲,更加兴奋,“你是皇姑姑的亲戚,那也是我的亲戚,我叫你姐姐如何。”

    花倾月有点尴尬,叫什么姐姐,明天就不见面了,“行,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静和看着花倾月的眼睛,觉得有点熟悉,凑过来看着她说,“我总觉得姐姐有点像一个人。”

    花倾月有点心虚,但故作镇定的站在原地不动,“是,是吗?还有人跟我长得像的吗?”

    静和凑的越来越近,花倾月都能感觉到她的鼻息,“不是长的像,是眼睛和说话的语气特别像,说起这个人我就来气,我都跟他说我一定会去侍卫营找他,可他竟然不告而别,还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知道事情原委的洛川,赶紧打断静和的刨根问底,“那边射粉团的活动要开始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他对安北晨使了个眼色,告诉他赶紧把静和弄走,安北晨就拉着静和说,“听说宫里的粉团做的特别好吃,我们赶紧去看看。”

    花倾月这才松口气,摇头道,“真是够缠人的。”

    洛川同她走在后面小声的告诉她,“当初你易容成华清月进宫捉贼,半路救下想逃出宫的静和公主,没想到她对你一见钟情,第二天就来侍卫营要人,恰巧你跟你师父刚出皇宫,要不就被她逮个正着,被她缠上可很难甩掉。

    她还去皇上那里嚷嚷着找你,被我找借口搪塞过去。

    说来她也可怜,前段时间她的母亲珉妃还在皇上面前得宠,但是不小心得罪了珍妃,之后被冷落,本来在皇上面前还算讨喜的静和也因为珉妃一起被晾在一边。

    皇上已经好久不见她,她跪在皇上寝宫的院子好几天,皇上都装作没看见。

    所以她最近情绪不太稳定,还总是父皇,父皇的挂在嘴边。”

    花倾月听着洛川的话感慨,“这么短的时间她身上就发生这么多的变故,是会有点承受不住,精神不正常,那她母妃怎么得罪珍妃了?我看珍妃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啊。”

    洛川说,“你看到的珍妃是只是她的一面,宫里的人只要是能生存下来的,都手段非常。

    她们之间的恩怨无非就是妃子之间争宠的那点事。

    深宫里的人也许会轻易对你这个短暂停留的外人袒露真心,因为她知道,此时过后再无瓜葛,对宫里天天要面对的人却要时刻小心提防,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宫里的对决虽不见刀剑可胜负往往比战场更加惨烈。”

    花倾月听得直摇头,“好歹老天眷顾,没让我投胎到宫里,路边的乞丐活的都比他们舒心。”

    她担忧的看着洛川,“光听你说这些我就够惊悚了,比那些鬼怪话本还要惊悚万分。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提着脑袋在宫里当差?”

    洛川一声叹息,“有些事是你避之不及的,虽未生在皇家,可命运却与皇家牵连。

    自我们出生起就要在皇上的监视之下,无论你是庸才还是天才都要为皇家效力。

    想要远离是非之地,但背后的家族却难以抛弃。”

    洛川苦笑一下接着说,“你可能想不到,如果可以抛下一切束缚,我和安北晨更想当云游四海的闲散人,过着不知今夕是何年的糊涂日子。”

    花倾月拍拍他的肩膀,“我听清楚了,也听明白了,人无法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活于世,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就像蜘蛛网一样,繁杂且易碎。

    小心翼翼在上面行走的人才能活的长久,破釜沉舟一头撞上去的人不是突破困境获得重生,就是被自己的鲁莽给作死。

    所以说做人是最苦闷的,待我此生了结后,不过奈何桥不喝忘川水,不入轮回。”

    洛川深沉的看着花倾月说,“那我同你一起在忘川河边游荡,做伴。”

    花倾月笑着对他说,“只愿地府里也有醉人的酒,不,是醉鬼的酒。”

    李觅寒在旁边听得真切,他看着花倾月有些意想不到,表面看上去单纯不染尘世的她,内里却如此深沉老成。

    可他不想缘尽此生,他希望来世能再相见,为此他可以用莲花灯放满整个忘川,只为下一世还能再见到她。

    活动第二项,射粉团。

    这个简单,就是盘子里放上宫里特制的粽子,这里叫粉团,参加活动的人用小弓箭射粉团,射中即可食之。

    报名参加此比赛的都是女子,花倾月这次还是位列其中。

    前面的人出场快,离场也快,都是些养尊处优的公主大小姐,射箭这种费力又不优雅的事少有人擅长。

    那个排在前面的静和也是一样,一个都没射中,垂头丧气的走到赛场边,哀怨的看着别人拿走粉团,开心的品尝。

    花倾月伸长了脖子数盘子里剩下的粉团,还好,剩的很多。

    到她时,她轻巧的拉满弓箭,不停的射中粉团,为了不遭白眼她还特地给后面的留了几个。

    她捧着一堆的粉团往洛川他们三人那里走,路过静和身边时,向她得怀里扔了十几个粉团。

    “这些够你吃了吧?”

    静和公主慌里慌张的把粉团接下,抱个满怀,被感动的要流眼泪,花倾月跟她说,“别哭啊,你要是哭我就把粉团拿走。”

    静和立马哭脸变笑脸,“谢谢姐姐。”

    花倾月心想这变脸够快的,她拿着剩下的粉团分给安北晨和李觅寒,多给了洛川几个,“你不是喜欢吃点心吗?多给你点。”

    洛川略显得意的收下多了几个的粉团,他喜欢花倾月对他的特别对待,这代表着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

    紧接着就是第三个活动,配对游园。

    女子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放进相同样式的荷包里,让男子抽取,抽完后两个人一起游园。

    花倾月有点乏了,抱怨道,“皇家活动不过如此,好生没趣,活动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

    起个大早到现在就啃了两个冰凉的粉团,这也太抠了,都不管顿饭,我这又不是铁打的,我是肉做的,我想吃我娘做的梅菜扣肉。”

    洛川安慰她,“忍忍,这是最后一项活动了。”

    花倾月与有其他女子到屏风后面把自己的名字写完放进荷包。

    等贵妃把荷包打混排列好后,花倾月没精打采的同其他人一起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她不关心结果,只想活动赶紧结束,她好回家。

    很巧,洛川抽中了带有花倾月假名朝蓉的荷包。

    安北晨就算亲眼看了全过程,也惊奇不已,“你这抽的也太准了,一下子就抽到花倾月。”

    洛川手握荷包,得意的说,“万般皆是缘,半点不由人啊。”

    洛川走到花倾月面前对她说,“朝蓉姑娘,可否赏光一同游园。”

    花倾月咧了一下嘴角,“荷包已经在你手里我还有的选吗?走吧,洛公子。”

    两个人并肩同行,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安北晨,难道他俩的缘分真的是上天注定的。

    他有点期待,自己手里的荷包难道是自己的今世姻缘。

    李觅寒也是一样,不解为何洛川一抽及中,他不相信什么上天注定的缘分,肯定另有蹊跷。

    没错,是花倾月对荷包做了手脚。

    所有的荷包外表看上去一样,可花倾月的那一个与别人的气味不同。

    早上她身上戴着两个香囊,一个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香囊,顶级富贵人家大小姐同款。

    一个是老坊主当年送她的,里面含有降真香的香囊,这个市面上买不到,只此一个。

    花倾月在放字条时偷偷的往荷包上撒了一点降真香,闻过降真香味道的洛川自然知道哪个是花倾月的荷包。

    洛川和花倾月在远离人群时问她,“你为何想让我选中荷包。”

    花倾月说,“我已经够累了,不想再去应付一个陌生人。”

    洛川便不说话,安静的陪着花倾月并肩走在绿茵小径上。

    这就是花倾月想让洛川选中荷包的原因,两个人在一起,不用刻意去找话题来聊,即使寂静也不尴尬。

    在他面前可以做疯癫的花倾月也可以做安静的花倾月,一切自在随心。

    走着走着,前面没路可走,眼前是一片碧绿的湖泊,花倾月问洛川,“这个湖不会也是这别院的一部分吧。”

    洛川肯定的说,“没错,这湖也属于皇家别院。”

    花倾月咂舌道,“皇家还真的是肆意妄为啊,这么大的一个湖说是他的就是他的。

    既然无路可走,那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说。”

    两个人找到一块相对来说平坦的大石头坐下来,对着湖水发呆,微风吹拂湖面,湖水就顺着风的方向泛起涟漪。

    偶尔鱼跃两个人也不惊奇,只是看着,思绪彻底放空。

    前脚他们刚坐下不久,后脚李觅寒和安北晨带着他们的女伴也来到湖边,突然闯进平静画卷的四人,引起花倾月的注意。

    这四个人的风景可比湖面精彩多了。

    李觅寒旁边的姑娘一脸的扫兴,花倾月都不用细猜就知道,李觅寒肯定一路一个字都没说。

    那姑娘原以为捡到一个宝,却发现须有气表,里面是空心的。

    而反观安北晨这一对聊的很好,看来有戏啊,可安北晨最后不知道对姑娘说了一句什么,姑娘气的转身就走。

    正好李觅寒身边的那个姑娘已经受够了像哑巴一样的李觅寒,两个姑娘就一起结伴往回走。

    李觅寒见人走了还松一口气,脸色轻松不少。

    当两个人走过来一起坐下时,花倾月问安北晨,“你刚刚跟那个姑娘说什么了,给人家气的掉头就走,头都没回一下。”

    安北晨叹气,“我就说,如果成亲以后我要去北疆,家人必须跟我一起去,要待多久不知道,也许就是一辈子,她就跑了。”

    花倾月说他,“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把人家吓跑。”

    安北晨说,“丑话先说在前面,免得日后真到成亲那一步再翻脸。”

    花倾月点头,“你说的也对。”

    一直无言的李觅寒突然指着湖边说,“那边有条船,要坐吗?”

    安北晨说,“坐,反正姑娘都跑了,找点事做打发一下剩余的时间。”

    四个人就往船的方向走去,洛川和李觅寒因为都在南方待过,会划船,所以就由他们两个拿船桨划船。

    花倾月和安北晨就一个船头一个船尾的坐着。

    到了湖中间,花倾月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们不觉得这船有点下沉吗?”

    说着看了一眼脚下,果然有水渗到船里。

    进了水的船下沉的速度加快。

    李觅寒放下手中的船桨,淡定的看着湖对岸,开始脱外衣说,“看来要弃船游回去了。”

    船尾的安北晨慌了,“我不会游泳。”

    洛川也开始脱衣服跟鞋子对李觅寒说,“我带着花倾月,你带着安北晨,祝我们岸边见。”

    李觅寒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没有一丝犹豫跳进湖中。

    怕水的安北晨不肯下水,洛川边脱他的外衣边跟他商量,“安北晨,你好歹也是戍过边的战士,刀剑都不怕,怕什么水,你下去没准狗刨两下游泳就学会了。”

    安北晨说,“晕水我家祖传的,没人会游泳,都是旱鸭子。

    我也没说我不跳,你容我缓缓。”

    洛川看迅速下沉的船和已经泡在水里的李觅寒,不能再拖下去,一脚把罗里吧嗦的安北晨踹下水,“你进水里慢慢缓。”

    然后自己也跟着跳进湖里,他对船上的花倾月说,“倾月,别怕,我会安全把你带到岸边的。”

    花倾月嘴角微微一笑,看着湖里的三个人,她跳到船篷上面,深吸一口气,用力一垫脚,飞跃到湖面上,接下来她一个轻功水上漂,顷刻间就到了岸边。

    湖里的三个人看着花倾月从自己的头顶掠过,如蜻蜓点水般轻盈的到达湖对面,目瞪口呆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安北晨在湖里冻的打了一个喷嚏说,“我们什么时候往回游。”

    洛川和李觅寒这才回神,左右拖着安北晨往岸边游。

    一身干爽的花倾月坐在岸边,看着湖里费劲游泳的几个人,喊道,“努把力,加把劲,游起来。”

    湖水冰冷,岸边遥远,还有个累赘安北晨,两个人游的速度逐渐放缓。

    安北晨感激的对两个人说,“今日救命之恩,我日后肯定重谢。”

    两个人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只是目视前方,使劲的往前游。

    好不容易三个人游到湖边。

    力气耗尽的三个人躺在岸边仰望着碧蓝的天空,一群鸟列队整齐的飞过,安北辰突然发问,“是谁提议要坐船的?”

    所有人一起看向李觅寒,李觅寒依旧面色平静的说,“对不起。”

    听到李觅寒的道歉,四个人笑了起来。

    等歇息够了,四个人起身,花倾月提着裙子看着自己的鞋说,“唉,今天第一天穿,就弄湿了。”

    浑身湿透的三个人表情一致,一起哀怨的看向花倾月。

    花倾月说,“游园没劲,我们回去吧。”

    安北晨说,“时辰还未到,不好先离开,多不给贵妃面子。”

    花倾月说,“那你们三个落汤鸡就留在这里吧,正门不好走,我翻墙回去。”

    洛川赶紧跟上花倾月,“我跟你一起翻墙。”

    李觅寒不说话,也跟上去。

    安北晨见所有人都要走,赶紧说,“那翻墙走也带上我。”

    四个人鬼鬼祟祟的从墙边翻出去,商量着派一个人去买几身衣服,剩下的人去马车里等着。

    这个任务当然就落在看着唯一正常的花倾月身上。

    剩下三个人都挤进安北晨的马车里,车夫看到自家少爷这么狼狈的样子还有点吓一跳。

    任谁见了进去还是贵族模样一身华服的公子哥,现在变成这般落魄模样都要吓一跳。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别院会吃人。

    安北晨和洛川是坐一辆马车来的,可不明白为什么李觅寒也挤过来。

    李觅寒说,“我不想让家里的下人看到我这个样子。”

    安北晨笑着说,“理解,保持威信,再说大家一起挤挤暖和。”

    洛川在心里说,哼,死要面子。

    花倾月买完衣服回来一进马车,看到瑟瑟发抖的三个人觉得好笑,“看来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真的很对,你看你们三个,给你们三个碗可以直接蹲在南市街口要饭了。”

    安北晨说,“别在这打趣我们了,要是我们有你这身手,也就不必如此狼狈。”

    洛川问花倾月,“有买一双鞋子换上吗?你鞋子也湿透了,不要染上凉气。”

    安北晨佩服洛川这种时候眼里还是只有花倾月,“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会不会得风寒吧。”

    见花倾月一直坐在马车里不出去,三个人直勾勾的看着她。

    花倾月说,“看什么看,您们赶紧换衣服啊。”

    安北晨说,“那也要你出去我们才能换,你在这里我们怎么脱。”

    花倾月说,“怎么这么见外,我在洛川面前……”

    花倾月话还没说完就被洛川用手捂住嘴,“你出去等吧,里面挤,不好换。”

    花倾月嘴里嘟囔着,“早上是谁说自己是绝世美男,让我养眼的,现在换个衣服都不让看,小气。”说完跳下马车。

    马车里的安北晨用异色的眼光看着洛川,洛川用正气的眼神回复他,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换你的衣服吧。

    李觅寒全程不语,率先把衣服换好。

    三个人出来时,洛川的衣服大小正好,李觅寒的稍微肥了一点,安北晨的稍微瘦了一点。

    那又怎么样,总比裸奔强吧。

    四人并肩往月清坊走去。

    花倾月高兴的说,“现在回乐坊,正好能赶上花影姨娘的舞蹈,她为了今天的舞蹈可下了不少功夫,姑娘们也说这次舞蹈前所未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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