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马踏乡司府
楼云的书房里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楼云与下属们有条不紊的处理事务。
信件来往处,一位家将取下臂鹰爪下的信筒急匆匆离开。
“大爷,九公子的信!”
楼云放下手中的事,笑着道:
“他和飞路离开有些日子了,还知道往家里写信。”
有一司吏笑道,“两位公子离家还未有十日,是大爷记挂孩子了。”
“大爷还是看看小公子写了些什么吧!”
楼云依言展开信纸。
“大伯
侄儿与八哥自离家以来……”
看到楼寒沿路关注乡司的治理成效,楼云深感欣慰,见他炫耀胜过顾均之子,巧取十人又失笑不已。
“臭小子,倒是个能拔毛的。”
往下看到有匪人强掳六村民户为奴,楼云属实也惊了一把。
近年来,老太爷身体虚弱,家里的目光更多聚集在铁杉林后的北荒丛林,以期获得哪怕一样延年益寿的宝物,没能把精力放在管理各乡上,也自信百年经营理当无事,不想出了这档子事。
“侄儿莽撞,强杀……”
看到楼寒和飞路都没有受伤,楼云心安。
“臂鹰飞回已经此时了,按信中所说,小九,飞羽他们该从各自所处之地逼近北固乡。”
“来人!”
“传书二弟,叫他暂撤到铁杉林附近,拱卫族地。就说有匪入境,子侄辈下场杀贼,我随时可能离家接应。”
……
时间回到昨夜,楼寒寄出信后两个时辰,在一处村户外夜宿的楼江攥起拳头望着南面山道。
眼前的落石镇只与他隔着一条河谷,然而不能再往前一步。
他从没想过边山镇里会出现相当规模的匪徒势力,这实在与他从小建立的骄傲有些出入。
他自家族驻地一路走来也只是教训了几个搬弄是非的泼皮,连个爬梁的贼也没见过,九弟所言实在不可思议。
原本打算是去其他镇杀贼除匪,此举既能得杀贼功勋,又能散布楼家的武力,一举双得。
一旦在其余城镇留下强大的印象,以后有什么天灾人祸,这些镇子的乡民就会考虑向边山镇迁徙,家族便能从中得利。
人口是一切繁荣的基础,如果有其它镇的人口并入,边山镇未必不能化镇为城。
现在却是不行了,至少半个月内是进行不了他的计划。
楼江掐灭思绪,收好信,组织队伍举起火把,借道西泽,连夜直扑北固。
楼飞羽收到信只比楼江晚一两刻。
他的打算和二哥一样,只不过他要去的是临溪镇。看着信,那和楼飞路相似的眉宇紧紧皱着。
“晦气,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最好能受的住我的怒火。”
“兄弟们,举火把,调头!”
夜风呼啸,马蹄声渐起。
楼寒和楼飞路辞别顾乡司赶往北固乡,此时他们的队伍又比进村时壮大不少,已经有百人,还多了个烈炉境的护卫。
楼寒等人策马扬鞭,不再走偏僻的山林,回到大道上。
充分发挥坐下马匹日行千里的速度。
弯弯绕绕的山路即使是大道,一山也不止十八弯,千里极速也才在黄昏时分赶到北固乡。
北固乡
一座门开两面的小酒肆里只零星见几个食客。
角落里两个人饮着寡淡的酒水,面容不展。
“这日子没个头了,九一为税也就罢了,上个月竟然连收十年赋税,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赶吗?”其中一人压低声音也难掩怒意。
“可不是!商贩们出乡的货物往来都被集中一处,隔离内外,由乡司府经手倒卖,卖家和买家从头到尾竟然连面都碰不上,生意做着倒是刮了自己一层皮肉。”
“可笑咱们乡民近一年来没有人出过自己地界,各路封堵,好似咱们被人圈养。”
两人忿忿叹气,干了一碗酒水,接着道:
“听人说楼老大人前些日子好像辞世了。难不成是趁老大人去世,这王歪嘴中饱私囊?”
“王歪嘴?不是我看不起他,要不是背后有人支持,作坏蛋他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王歪嘴终究是楼家的狗,主人让咬人才会丧心病狂的乱咬。”
“楼家?不至于吧……”
“哼,这王歪嘴的父亲王祥武大统领生前是怎样的人物,可又怎么样,老子好汉也架不住儿混蛋。
我看啊,这楼家也一样,老大人仁义,和我们叔爷辈歃血为盟,保一地平安。
他这身体一弱再加上辞世,楼家就变了成色,底下的猢狲就把咱们不当人看了!”
“哎~要是楼家的意思咱们可就再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我是打算带着家小从山崖小路跑到别镇谋一份出路了,受些剥削欺负也比被人抄家底,一辈子窝囊来的强!”
“当真要如此吗,背井离乡的,再说被那王歪嘴抓住……”
两个人还在细细碎碎的数落王守望恶行以及楼家的背弃誓约之举。
街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两人同时探头向外观察
“着金丝甲,身穿云纹玉缕衣,楼家人,倒是好些年没见过了。
做什么呢?
快看,杀气腾腾的冲向乡司府了,不会是治王歪嘴的罪来了吧?”
另一个要带着家小跑路的人对楼家成见很大,站起来皱着眉头。
“看看再说,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楼寒一行人在北固乡这一路上杀了三波沿路设卡的喽啰,刀尖上还在滴血。
在楼家的治下拦身穿云纹玉缕衣的人,楼寒想想都可笑。
冲破哨卡有几个喽啰临死还用白羽鸽传信,都被林护卫他们拦截下来。
一路走来,楼寒不止一次皱眉,各处的萧条暂且不说,碰见的乡民面色灰白,不敢抬头看楼寒等人,有孩子的直往身后揽,如遇豺狼。
马不停蹄,楼寒带人撞开乡司府的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乡司府外衙里本来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圆头大耳的莽汉一下被破门声惊醒,登时立起,抓起板斧高喝道:
“那个不长眼的东西连乡司府大门都敢撞?”
楼寒身后的勇武,家将涌出,一群人三拳两脚把那帮莽汉打倒在地。
楼寒不管不顾,和八哥一起跨马走进内堂。
进入内堂,四下无人,只高案上一人双脚伸展在案台上,仰躺在座上,也是个粗糙汉子。
许是被外面的打斗声吵醒了,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瞧着楼寒两人。
楼寒骑着马与高案相平,心里纳闷。
这人年龄样貌不似那王守望,而且仅仅开目修为,是王守望儿子?
王统领跟着楼寒两人走进来,看见那不知什么货色的东西居然如此倨傲。
“混账东西!给我滚下来!”
扬起手中的马鞭把那糙汉子打下来。
王统领的马鞭是从凶兽身体里抽出来的一根完整大筋,而且力道不轻,开目也受不住,那糙汉子被打的皮开肉绽,滚下了案台。
楼寒问道:“王守望人呢?”
“啊~你们是…谁?”
楼寒抬起头不理,王统领又是狠狠几鞭子下去。
“是我们问,你答!”几鞭子下去糙汉子身上血痕累累。
“啊~别打了,别打了!王乡司在自家庭院,早不来乡司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