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搏杀囚徒
楼寒退出母亲的房间，怀揣着另一个略大的封灵盒走向太爷爷的院子。
楼庭的院子越发的静谧了，好似少了往日的活泼与生机。
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地来到老太爷子身边。
老太爷除了更清瘦些，看起来像寻常老人一样健康。
老人家见到楼寒后显得很开心，絮絮叨叨地说些家长里短，今岁往昔的事物。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有说不完的话。
楼寒耐心地陪着老人说话，也分享着自己最近遇到的开心事。只是不消多长时间，老太爷前一刻还在念念叨叨，后一秒正说的话戛然而止，已经睡了过去。
听着轻微的呼吸声，楼寒见怪不怪，为太爷爷加了被褥后，留下封灵盒便轻轻合门而出。
次日天一亮，大伯楼云来到楼寒家，与楼临闭门交谈半天。
“是不是过于早了些，寒儿他年纪还是过于小了些。”
“雏鹰总要展翅，最近外边越发混乱，当下有我们看顾，最是安全无虞，以后可能接顾不瑕了。”
……
“那…就按大哥的意思来吧！”
两人在屋内衡量轻重得失后，作出决定。
之后楼寒跟着大伯出门。
叔侄俩骑着马出了府门，楼寒好奇的询问起此行的目的。
“小九，武者一途，不止向天争命，与兽，与人搏命亦是稀松平常。”
楼云话语一顿，接着道：
“兽类，毕竟非人，只要强于彼，杀之何难？”
“而人，纵使十恶不赦之徒，终究是我等同类，第一次出手击杀总有不敢，不忍，不愿……
此乃人之常情，是心关难过。
因此原因阴沟里翻船者不计其数，你父亲和我不会等你在真正遇到危险时还纠结、迟疑要不要出手杀人的问题，这过于危险……”
楼云眼神一凝，声音带着一股寒气。
“所以大伯今天带你去杀人！”
虽然楼寒极为认可大伯的话，但还是忍不住心下一紧，突突地不停，连带着手里的缰绳握紧三分。
楼寒脑袋有些晕，怎么不提前告知，太突然了些，也好叫我有些准备。
“怎么，怕了？怕就对了，带你去就是为了以后不怕。”看着楼寒青涩的样子，楼云有些失笑。
嘴唇略微发干，避开大伯凶人的目光。
“杀什么人，随便找些人杀吗？”说实在的，楼寒有些慌神了，平常决计问不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你小子想什么呢？我们又不是匪徒，自然杀该死之人！”
“此行的目的地便是荒山囚狱。”
楼寒安心几分，心里却并不平静。
荒山本来并不荒芜，这片千丈来许的地域到处是火烧酸毒的痕迹，地上铺就的石灰时不时被风吹起后迷住人的双眼，需要不断地拍打才能驱散。
人为刻意地破坏，让这片土壤再没有草木生根的可能。
脚踩在沙砾石块上，志比天高的少年并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勇猛无畏，内心深处有退缩，还有一些可耻的胆怯。
所谓囚狱更像是一座堡垒，半身掩埋在地下，与荒地连接成一片，吐露着狰狞，森然。
走在囚狱之中，两边到处是死囚的哀嚎。
楼寒惊奇之下，一脸茫然。楼云倒是面不改色，似是这种场面司空见惯。
“小九，入我荒山囚狱之人皆有不得不死之理！。”
楼云指向左右两旁的牢犯。
“他们都在边上镇地域内犯了我楼家的死律。”
“我楼家最主要的三条律令！”
“危及我楼家在边山镇统领地位者屠！”
“无故杀人者死！”
“奸淫妇女者毙！”
犯此三条者多被就地正法，余下的便都在这里了。
“这些亡命之徒多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比常人凶狠，毒辣的多，羔羊降不住它们！”
“我楼家男儿自然不是羔羊。”
……
“你须记住，降伏拳头的只能是更大的拳头，然后你才能与对方坐下说道讲礼。”
说着叔侄两人快要走到牢房的尽头。
通道尽头的几间牢房里只一间里锁着人。
那人被六条锁链分别锁住琵琶骨，刺穿手骨，腿骨，浑身布满刀剑伤痕和红铁烙过的印记，鲜血淋漓。
“大伯，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楼云目光幽幽。
“绝户贼，活跃在北安城地界的一只流匪首领，杀人绝户，劫掠无数。
关键是此贼跑进我边山镇害死三十二条性命，其中还有我楼家巡视队伍的人。还有以前与我楼家的许多旧账，杀他，太便宜了他！”
“况且唯有对他的羞辱和折磨才能平息袍泽们的怒火，慰籍逝去的亡灵。”
楼寒看着身旁双目幽冷，紧盯绝户贼的几位狱卒，想来他们有兄弟，亲人丧生于此獠手中。
楼云并不停顿，接着道：
“我如今杀他如杀鸡般简单，并无益处，由你出手或可助你成长，算是废物利用。”
“你今日的任务就是亲手了结他！”
听了许久话，绝户贼才缓缓抬起头，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狭长，暴虐，残忍
他瞥了一眼楼寒，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楼云。
“楼家大儿，绿林之中也有吾名，你或杀或刮，爷爷不带皱个眉头，你怎么敢让这黄口小儿来辱我！”绝户贼向着楼云嘶吼。
楼云并不理会他，让狱卒解开勾连地底的锁链后便带着众人退后，远远地观望。
留下楼寒独自面对这个贼子。
“哗啦啦…”
扯着锁链，绝户贼狞笑着一瘸一拐的走来。
“小子，你是后面那人的后辈？呵呵，你可不要怕，敢解开锁链，爷爷一定生吃了你！”
胆敢在我家地界杀人放火，阶下之囚反倒敢以恐吓我？以为我是泥捏的？
因为我年轻而以为我畏惧？我会怕你这种畜牲？楼寒心下冷哼。
见绝户贼越来越轻蔑自己，他越想越是怒起，心里的戾气不断上升。凝着目光道：
“畜牲我杀过不少，你不会是最后一个！”
绝户贼听到更是目露凶光，抬手攻来。
“黄口小儿，给爷爷死！”手臂上连着的锁链被他砸向楼寒，一时间哗啦啦声大响。
楼寒全身血气鼓动，伸手一把抓住锁链，奋力一拉，拉近与绝户贼的的距离。
楼云出于自己锻炼的目的，并没有让楼寒使用任何武器。
两人彼此靠近，楼寒单手成爪，抓向绝户贼的咽喉，五指上灵光闪烁。
这三年楼寒练过许多武技，当下使出的便是其中之一，是为裂骨爪，有穿金裂骨之能，能裂骨自然能碎喉。
绝户贼反应也快，避开咽喉，另一只臂膀甩了过来，楼寒见不能一招建功，顺势抓向了他的臂膀。
“嘶拉”灵光炸裂，五指入体，筋肉大块撕裂，半条臂膀被楼寒扯断了下来。
绝户贼在长久折磨之下早就筋肉松驰，骨裂多处，已然不具备烈炉境的肉身之力，以楼寒如今远超一般开目境的实力轻易撕裂血肉。
“啊！爷爷杀了你！”绝户贼目眦欲裂，右手上的锁链已经缠上了楼寒的脖子。
是贼人的四品武技。
“盘山锁”，
但他一无原先的武器，也无自己本身实力的劲力血气，这一攻击威力大减。
这贼人生性狡猾，狠辣，在交战之初就已经设计用一臂换楼寒的性命。
可他终究没有料到楼寒能一击撕断他的手臂，总归把他当作了普通的开目境，这时疼痛难忍，痛呼出声。
楼寒两条手臂上血气汇聚，肌肉高高隆起，自手腕至肩膀配着贴身的衣衫像山峦起伏，凸现着力量的美感。
“麒麟臂！”大幅度提高双臂的力量，是施展的又一武技了。
楼寒用双手死死抵住将要拉紧的锁链，使它不能再进一寸，同时血气运转至右脚下。
抬腿，一脚踢出。
倒挂金钩
绝户贼本就是缺手断腿之人，借力之处甚少，被这一记倒挂金钩踢中下颚，立时飞将出去，单手抓住的锁链随着他擦着楼寒的脖颈扯了出去。
脖子上一片通红，火辣辣的疼。
“嘶！”楼寒的凶性激了起来。
“囚徒而已，若是不惧，杀之何难？”
他欺身上前，一拳门面，叫他皮开肉绽。
二拳，三拳……遍地生花。
“啊！小儿，爷爷……”绝户贼疼痛之下污言秽语连连不断。
楼寒一拳打裂他的鼻骨，那贼人立时惨叫，面部扭曲成一团，眼泪珠雨一样滴落，再无任何气势。
楼寒不再给他污言秽语的机会，打飞他满口大牙，叫他口不能言，抓住他的衣领提起直面而言：
“我以为你真不会皱一下眉头呢！原来你也不行！”
楼寒不欲再折磨他，略微迟疑，手往前移，捏碎了他的喉咙。
绝户贼断命，铺散在地上，尸体还在抽搐，楼寒转身想要离开。
楼云的厉喝道：
“不许回头！看着他咽气”。楼寒身体一顿，转回头，依言盯着尸体。
等到绝户贼完全咽气，一点动静也无时，楼寒才舒出一口气，背靠牢门瘫软下来。
血气体力自然还没有枯竭，但心力消耗，精神过于疲惫。
“好，来人，带着他的尸体游街过市，广而告之，用来震慑宵小。”
剩下的善后之事却是与楼寒无关了，楼云已经开始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