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明月在背
六七百斤的烤肉被在坐老小吃的一干二净,尤其三个长辈,肚子简直不见底,多少肉下去都像是被一座烘炉烧尽,各种果酒也是一杯接一杯。
白玉狮在吃完专属自己的一整头烤羊还不满足,跑过来分一杯羹。
吃饱喝足,楼无双缓缓说道:
“父亲,今日我与五弟探查时发现一个莽牛族群,为数六百左右,其中一头实力与我相当,是气劲境层次的凶兽,还有十头是相当于烈炉境的凶兽,剩下都在烈炉境之下。
我们是不是要找个机会拿下它们?”
楼天涯目露沉思,“那处地形如何?”
“都是树木草丛,于我们不利,怕是很难猎杀到一半数量。”
楼临适时说道,“据下面的人报来,离莽牛群最近的河流在十里之外,有一块环山的盆地是它们饮水的必经之地,我们能不能作以利用,…”
“明天天一亮就去实地看看,作个详细谋划。”
……
两天过去,自那夜以来楼寒随着兄长们最远没有出过离营帐五里之地。
两日的狩猎,挽弓搭箭他倒是会了,但是空有力气,却是连一只兔子也没有打到过。
营帐里的人越发稀少,这两日都在准备伏击莽牛群的事宜,在那盆地一侧的小山上集结着几乎所有族兵。
借着月光,楼寒等兄弟现在也赶往那里,两天苦等,今天怕是要有结果。
微亮的天光下,莽牛群拔地而起,浩浩荡荡地进发,牛叫声此起彼伏,而原地一片狼藉。
楼寒趴在老爷子身旁,嘴里呼出一口口热气,紧张地盯着远处。
终于一头比白玉狮还大三分,皮毛稍显墨色,巨角上有紫纹环绕的莽牛第一个踏入盆地。
它就是这个莽牛族群的首领,有着稀薄的紫墨荒牛血脉,在气劲境中,少有人匹敌那对巨角的蛮力。
“哞~”
这头莽牛低叫,整个族群速度立马快了三分,看来在这个盆地,莽牛群经常遇到袭击。
但以往不过是山中虎狼趁它不注意偷猎一两头,敢于和它们正面硬拼的,这片领地内却是没有。
当莽牛群行进到盆地中央地带,楼无双立时目光一凝,单臂奋力挥下。
“放!”
山头上一片箭火铺天而下,直入莽牛群中。
箭矢射进血肉的声音,火焰炸裂的声音在黎明到来之际炸响开来。
野兽畏火,莽牛群中一时间混乱滋生,莽牛们惊慌失措,叫声乱作一团。而第二轮,第三轮爆裂箭也紧跟着闻声而至。
“哞~”
莽牛首领前蹄震地,怒声鸣叫制止骚乱,血红的眸子望向了山头,然后顶着箭雨一头冲上来。
楼寒只觉得像一块巨石远远地迎面滚来,有不可挡之势。大部分莽牛也并没有楼寒预测地那样四散而逃,反倒跟着首领冲向他们而来。
才跑出七八十米远,莽牛首领脚下地陷,露出一片片房柱粗细且尖端冒出寒光的铁矛,钢叉。
蛮牛首领未能察觉,一下子失重掉进去,不过它的身体周围冒出血气之光,那些武器竟连皮毛都没有刺破,反倒把铁矛,钢叉崩断压扁,可他后面的同类却没有像它一样的实力,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狩猎队伍这两天来早就在这一侧山脚下布置了一大片地刺,要想冲到山头,后面的莽牛只能踩着前面莽牛的尸体前进。
当然,莽牛首领蹚出的那一片平地除外,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能沿着那条路前进的终究只是少数。
在莽牛首领冲到山头时,近千族兵已经射出六轮弓箭,后三轮没有再用爆裂箭制造混乱,而用普通铁木箭射杀。
密集的箭雨即使大部分都不能杀伤莽牛,但能极大的阻碍他们的冲势。
楼无双迎着莽牛首领握刀暴射而出,奋力挥砍一击想要一刀断首,莽牛首领抵首相击。
砰!砰!
三尖两刃刀与莽牛角相击之声绵绵不绝。楼无双腾挪转折,挥刀自如,进退有据显得身姿潇洒。
那莽牛首领浑身肌肉隆起,牛角高悬,或冲撞,或踩踏。
只见
牛蹄落地,土崩石裂
刀劈之处,裂地成痕
剩余莽牛也是紧随着赶到山头,而那十头烈炉境莽牛同样完好无损,气势汹汹地登顶。
族兵们扔掉弓箭,取巨锤,长刀俯冲而下,与这群猛兽短兵相接。
围猎莽牛这样的大型猎物时,谁也没有带马匹而来。
如此战场,马匹不仅对主人毫无助益,反倒成为掣肘,以人的体型更能在大型妖兽之间灵活腾挪,且有机会寻找时机从而一击致命。
顷刻交手间,楼寒亲眼看见自家老爷子一指一点一连击毙三头烈炉境莽牛。其无敌之势让楼寒的敬仰之情滔滔不绝。
战场上三头尸首彼此紧邻,冒着火光的牛首格外刺眼,另有三头烈炉境莽牛在感受到他的气机后望风而逃。
楼临一人独战三头和他同境界的烈炉境莽牛,三头莽牛将它围在三步之地,看似险象环生,楼临却步伐轻盈,腾挪之间三头莽牛碰都碰不到他丝毫,反倒被他手上的那一根长棍打得头晕眼花,哀鸣阵阵。
十头烈炉境莽牛最后一头被王统领和他座下烈焰虎打得节节败退,剩下的莽牛则被族兵们围住,七八个围攻一个,彼此救援合作,不长时间就能毙命一头。
白玉狮得老爷子的示意去追猎逃跑的莽牛。
一路的追击成了一面倒的屠杀,普通莽牛在它的狮爪下一拍就抓入脑骨,连一声哀鸣都没有就瘫倒在地,稍微强大点的,一记锁喉也就没有什么再挣扎的余地。
白玉狮不管那些莽牛死得彻底不彻底,咬碎喉咙就丢下不管,去追下一个。
肆意的杀戮,白玉般的狮毛沾满了喷洒出来的血液,弄得血迹斑斑。
蛮牛首领与楼无双相斗好几十个回合,发觉莽牛越死越多,它却是急了,攻击越发地扑命。
楼无双躲开它接踵而至地亡命攻击。
避开又一个蛮牛冲撞后,他瞅准机会侧身翻刀,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一条牛腿沿关节而斩。
痛失前蹄,莽牛首领顾不得剧痛,在突然失去身体支撑,失重之后,偌大的牛头直接砸入地里,且随着它冲撞的余力滑出十几米远。
在地上犁出一条深深的壕沟。
楼无双举刀力劈,正欲一击毙命,牛首却突然回头。
“哞”
一声牛吟魔音贯耳,响彻整个战场,以音波掀起一块块地皮冲向楼无双。
楼无双瞬间全力施为,血气狼烟盈体,一头以血气凝聚的血红色大虎绕体外而行,虎啸随之而起。
“吼”
虎啸声与牛吟声对冲,气浪对撞互相抵消,一股更为尖锐的声音向四周散去。
楼无双周身虎影破碎,但莽牛首领的音波也止步于此。
楼无双提刀一跃逼近莽牛首领,跃上高空。
此时,晨曦未至,明月在背。
莽牛首领仍不死心,血红的眸子凶光毕露,没有一丝怯意。
牛首望向楼无双所在的那一片天空,决绝而无畏,可惜却未来得及再作有效抵抗。
三尖两刃刀寒光一闪,直接斩破莽牛首领的喉咙,血液倾洒。
但它毕竟血气浑厚仍然未死,抬首要再作垂死之争。
楼无双单手又一刀刺进它的心脏,结束了它的痛苦和抗争。
“哞”,六百多头牦牛的首领,方圆之地的王者叫出最后一声。
其鸣不哀,甚至抗争之意依然强烈无比。最后它眼里的灵光渐渐散去。
剩余莽牛都以叫声呼应它们的首领。
等莽牛首领再无动静,几个家将抱着玉桶跑来承接它的血液,那血液汩汩而流,竟如沸水般热气翻滚,像岩浆一样有强烈地灼烧之感。
如此凶兽即使身死,短时间内普通野兽也不敢亵渎尸首。
一是因为余威犹存,再者残存的血肉依然散发熔炉般地火热。
无有修为,莫可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