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很长的梦，发生争执
高煜的一番悉心照料，尚凝萱第二天便清醒了。
只是蛇毒还未完全清除，还不能下床活动，只能静静地躺着。
由于房间只有一张床，高煜只得打地铺。
好在宝囊里有不少狐皮之类的绒毯，铺在地上，睡在上面也不难受。
只是照顾人这一事件，着实把他难住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奈何高煜买不起女仆，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贴身照顾，确实拉近两个人的距离，比起以往的尴尬，多了些自然。
尚凝萱也不像往日那般，一直冷着脸了，会时不时的展露点笑容。
“这些天多谢你的照顾。”
尚凝萱将灵草和赤羽鸡肉熬制的补汤喝完后，缓缓开口道。
“咱们俩也算出生入死了，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高煜摆了摆手。
尚凝萱：“嗯。”
“我看你醒来后，就愁眉苦脸的，到底怎么了？”
尚凝萱的异常，高煜看的清楚。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什么梦？”
“我记不清了，但是梦里的那种感觉一直不曾消散。”
“噩梦吗？”
“大概是吧，而且我有一种预感，很快会发生一件大事，而且会与我有关。”
“是蛇毒导致的吗？噩梦应该是暂时的吧……”
“是么……”
尚凝萱满脸郁色，眉眼间尽是惆怅。
高煜也没当回事，毕竟噩梦每个人都会做。
深夜。
高煜因为玉片快用光的事情，被搞得有些忧虑，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只得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屋顶愣愣出神。
“咚……”
一道轻响声在寂静的房间回荡。
清晰，诡异。
高煜猛然起身。
看到空落落的床榻，高煜瞬间担心起来。
于是，推开门，朝外走去，寻找着尚小萱的身影。
来到庭院，高煜发现了她。
只见她抬着头望着天空的圆月，一动不动，像雕塑。
高煜低声喊着：“你怎么出来了，你蛇毒还没好干净，还不能到处走动。”
可她却没有任何回应，依旧望月出神。
高煜皱了皱眉，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走了过去。
不知为何……
他突然感到一些压抑感，一丝刺骨的凉意在心头萦绕。
高煜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不回话？”
她缓缓扭过头来，一双紫色妖异的竖瞳与高煜眼神交汇。
高煜瞳孔猛然一缩，像是看到了众生轮回，又像是看了万物寂灭，深邃浩瀚，诡谲妖异。
心脏仿佛突然被攥了一下般，窒息了片刻。
浑身冷汗狂涌，他颤抖的将放在她身上的手收了回来，脑子已然一片空白。
面前这个熟悉的少女，此刻竟然陌生的恐怖。
她是谁？！
高煜无法思考，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挪动一丝。
“三千年了，最后的一世身。”
她突然幽幽开口道。
话音仿佛带着岁月力量，高煜的心仿佛被时间猛然拉扯了一下，感觉到了无尽沧桑，一股心死如灰的情绪在心里疯狂蔓延。
“嗯？又是一个天外之人……”
她那妖异的紫瞳收缩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奇怪的淡笑。
……
月光皎洁。
庭院，凉风阵阵。
尚凝萱倒在了庭院。
而高煜在一旁大口喘着粗气。
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尽管自己没有陷入危险。
但是那双眼眸所蕴藏的力量，是他无法抵抗的。
仅仅一眼，他就好似陷入了几个漫长的世纪的岁月里。
“我怎么了？怎么睡在外面……”
尚凝萱醒了，她撑起身体，疑惑的看着高煜。
高煜抹点额头的冷汗，说道：“你自己走出来的。”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到底发什么了？”
尚凝萱很是疑惑。
高煜朝四周望了望后，说道：“回房再说。”
两人回到房里。
高煜赶紧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然后端详着尚凝萱，皱眉不已。
“到底怎么了？”
尚凝萱被高煜的眼神盯着浑身不自在。
高煜道：“刚才你变成了另一个人了，还说了几句莫名其妙话！”
“我变成谁了？说了什么话？”尚凝萱也皱起了眉。
高煜：“你刚才眼睛紫的发亮，说了什么三千年，什么最后一世，还知道我的来历。”
“嗯？难道跟我的梦境有关？”尚凝萱依然一头雾水。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高煜挠了挠头。
“不记得。”
尚凝萱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难道，我眼花了？还是我幻觉了？”
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模样，高煜不由的自我怀疑起来。
“不。”
高煜心里瞬间否定了。
刚才的感觉绝对是真实的，自己没有眼花，也不是幻觉。
不过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样子，高煜也没继续追问下去了。
只能当做她梦游了，然后自己噩梦了。
不过联系之前，她说过的噩梦，高煜不由的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紫色眼瞳的她,是谁？
为什么在尚凝萱身体里？
难道这个世界也有人格分裂的病症？
胡思乱想之下，高煜很快便睡着了。
清晨。
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高煜一个惊醒。
开了门，是来催房费的店仆。
三天之期显然已经到了。
高煜只得又交了掏出七枚玉片，不舍的朝他递过去。
店仆一把将高煜紧紧攥着的玉片给夺走了。
最后笑嘻嘻的对高煜行着礼。
“谢特！”
高煜忍不住骂了一句家乡的粗鄙之语。
已经醒来的尚凝萱奇怪的看着高煜骂咧样子，欲言又止。
“咳咳，这人太粗暴了，玉片还在我手里，就直接抢夺了，跟没见过玉片一样。”
高煜尴尬的朝她回了一句，毕竟刚才的表情过于夸张了。
“玉片不够了吗？”
尚凝萱不笨，自然明白了什么情况。
高煜忧虑道：“唉，不剩多少了，必须想办法赚取玉片，路还很远，一路上的丹药和丹粉消耗也挺大的。”
每次出去买食物，路过药坊和天机坊，高煜都只能望店而叹。
奈何自己荷包空空如也。
“我的好像也不多，只有不到十枚赤玉，之前宗门都会发月禄，可惜大都是丹药。”
尚凝萱摸了摸宝囊，只摸出了十枚赤玉，递给了高煜。
高煜收下赤玉：“加上你的，大概能在这里生活六天了，足够了。”
安顿好尚凝萱后，高煜出来转悠了。
他得想办法找赚玉片的路子。
沙堂阁近日人数不断增加，也越来越拥挤。
时不时会发生械斗，好在大家清楚沙堂阁的规矩，不会大打出手，都是试探一番后，就草草结束。
不过也印证了，大漠要发生大事了。
不少成群结队的年轻少男少女在高煜面前走过。
多数人都是外表俊美、气质非凡，一脸傲气。
虽然没有穿宗门制袍，但是华丽昂贵的服袍一眼就能看出。
此时，高煜有些倒霉，由于一个少女引起了高煜的注意，然后没见到对面来人。
就硬生生把对方给撞上了，踩脏了对方的锦靴，对方是个身宽体胖，长相圆润的少年郎。
少年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高煜自然是赔礼道歉，毕竟他是主要过错方。
奈何对方不依不饶的，开始与他扯皮，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我都跟你赔礼道歉了，况且靴子我只是蹭了下，没有真的踩实。”高煜皱着眉头说道。
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一直放低姿态。
奈何对方不买账，还一副变本加厉的模样，高煜实在有些忍无可忍了，尽管言语还算是在克制。
“我这云织靴岂是你想蹭就蹭的？”胖少年厉着脸色，眼神凶狠的盯着高煜。
“那你想要怎么样？”高煜压着自己即将暴躁的情绪。
这时，不少路过的人也围观了起来，侃侃议论。
“这胖子是詹家的老三，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实力在年轻一代中，算是佼佼者，十七之龄便筑基小成，此人当真愚蠢，居然敢惹上这等麻烦之人。”
“这厮还不是仗着家族的强势，才敢出来耀武扬威的。”
“这小子也是，说几句求饶话，或许事情就解决了，还敢这般言怼詹陵，真是不怕死啊。”
“这胖子多半是不饶人，那小哥危险了，看他那样子，体内似乎没有真气流转，看样子没还没筑基呢，好在这里不允许发生死斗，要不然，这小哥多半要被詹家公子格杀在场。”
“呵呵，詹陵这般睚眦必报的人，何时放过与他作对的人了，只要这小子出去，那么绝对会死无葬之地，除非一辈子躲在沙堂阁里。”
一群人谈论着这场争执，高煜不是主角，却是众人冷嘲热讽的对象。
而在人群的不起眼的角落，一位少女路过看着这场争执，再看清争执之人时，淡然如水的神情猛的怔了一下，然后瞬间止住了脚步。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舔干净我的鞋，二是拿出两百赤玉赔我，只要做到其中一个，我大可饶了你，既往不咎！”
胖少年阴笑着，看向高煜的眼神尽是戏谑。
顿时，围观之人，一阵惊哗。
云织靴在昂贵也不值两百赤玉，而第一个条件完全就是将人往死里侮辱。
不由的，周围许多人看向高煜的眼神充满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