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没落天才
“天剑令!”
“今有内门弟子徐长卿,忤逆狂悖,奸辱民女、藐视门规、欺师灭祖,行大逆不道之事!”
“为正我天剑宗门风!”
“令执法殿,将此狂徒拿下,削其剑骨,废其修为!”
“逐出宗门,以儆效尤!”
“啊~”
房间中午睡的少年,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他脸色苍白,嘴唇发青,额头直冒冷汗,淋漓的汗水早已将其后背打湿。
惊慌失措的向着四周看去,见眼前是他熟悉的房间,这才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中松了口气。
“长卿又做噩梦了?”
听得声音,圆桌前正坐的女人连忙起身过去,用早就准备好的热毛巾,擦拭着少年额头的汗珠,温柔的目光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担忧。
女人衣着朴素,年龄莫约三十多岁,端庄秀美,给人一种温婉柔和之感,脸上不施粉黛,却又不失美艳。
她正是少年的母亲,徐家现任家主徐慧芝。
“母亲,我没事。”
看着疲惫的母亲,少年心中闪烁一抹心疼,他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两年了,每次午睡的时候,母亲总是陪在他身边细心照顾。
少年名叫徐长卿,刚及束发,曾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
四岁开始习武练剑,八岁开练气九重,十岁成为天剑宗外门弟子,名扬天河镇,被称为天河镇第一天才。
十一岁在宗门外门大比上,一剑败尽整个外门弟子,脱颖而出,成为天剑宗内门弟子。
徐长卿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耀眼新星,天赋异禀,可谓是前途无量,徐家也受其萌荫,因此水涨船高,一跃成为天河镇三大家族之一。
可就在两年前,耀眼的天才少年,因为欺辱民女,触犯门规,被削了剑骨,废了修为,逐出天剑宗,此事在天河镇引起了轩然大波。
徐长卿一下子从高峰跌落低谷,连带着整个徐家都受到了影响。
从徐家子弟人人敬仰的天才少年,变成如今人人喊打的家族耻辱,无用的废物。
自从两年前被削了剑骨,废除修为,逐出天剑宗,当日的经历便成了他的噩梦,挥之不去。
每当他重复这个噩梦的时候,小腹都会传来隐隐作痛。
其实他的剑骨不是被毁,而是被强行挖出移植给了其他人,那种痛苦经历,始终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天才又怎么样?
正如那个王八蛋师尊谷真人,在他面前极为嚣张的道:“天才算什么?天剑宗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若是不想整个徐家为你陪葬,就乖乖闭上你的嘴巴。”
正是这一句威胁,逼得徐长卿只能默默承受一切,不敢对任何人讲出真相。
回忆起那个挥之不去的画面,少年不由得握紧拳头,眼眸中闪烁着浓郁恨意。
若是他剑骨还在,修为未废,必将有一天杀上天剑宗,亲手斩了那谷老贼的头颅,洗刷背负在身上的屈辱。
想到这里,徐长卿不由得自嘲一笑,如今他已是个废人,又如何报仇血恨。
这两年他也在不断试图重新修炼,可剑骨被毁重新修炼谈何容易,只好低调做人,处处忍让,将这份仇恨藏在心里,免得给家族招来祸害。
“咯吱。”
一道娇小的身影急匆匆推门而入,来人是个莫约七八岁的女童,穿着一身红色花裙,头上扎着两只牛角辫,脸色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女童名叫徐灵儿,是徐长卿的表妹,大概也是徐家除了母亲和外公之外,跟他关系最为亲近的人之一。
女童神色慌张,看到坐在床上的徐长卿,慌忙道:
“大兄不,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大青不知为何病倒了,好像快不行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说着,少女脸色焦急,手舞足蹈,说道后面已经急的快哭出来了。
“什么?大青快不行了?”
徐长卿闻言,也是一惊,连忙从床上跳下来,对着母亲道:“娘,我去看看!”
说着,便拉起徐灵儿跑了出去。
大青其实是一头牛,而且是一头上了年纪的老青牛,这头牛可是徐长卿的宝贝。
徐长卿从小就生活在外公家,姓氏也随了母亲,他没见过父亲,但是听母亲说,自己出生的时候,父亲送了他两件礼物。
一个是脖子上挂的这颗白色珠子,另一个就是这头大青牛,所以对他来说,这头青牛对他来说无比珍贵。
“哞!”
徐长卿来到牛栏,就看到大青牛倒地不起,他立刻神色慌张的跑过去,一边学牛叫,一边拉动着缰绳:
“大青,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唬我啊。”
可大青牛一动不动,他立刻蹲下身子查看,只见大青牛十分虚弱,气若游丝,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脸色微变,连忙扭头对着满脸担忧的徐灵儿道:“应该是病了,你赶紧去外面请镇上的兽医来看看。”
然而不等他的话说完,大青牛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着大青牛彻底失去了气息,徐长卿顿时觉得心里空空的,仿佛失去了陪伴多年的亲人,鼻子一酸,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哇,大青死了。”
旁边的徐灵儿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徐长卿也是双眼微微泛红,拍了拍徐灵儿的脑袋:
“别哭了,大青年纪大了,走了也福分,我们找个地方将它好生安葬,你要在哭大青会不高兴的。”
二人陷入悲伤,谁都没发现就在大青牛死亡的瞬间,有一道青色光晕从青牛的身体中浮现,便瞬间被徐长卿脖子上的白色珠子吸收。
青光悄无声息的融入珠子中,发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很快那淡淡的光晕就变得暗淡下去,而白色珠子的颜色似乎变深了些。
“嗯。”
徐灵儿点了点头,强忍着泪水:“不哭,大兄也不哭。”
于是,徐长卿找来一辆马车,载着大青牛的尸体和徐灵儿一起离开徐家,来到了徐家后山的公墓地。
刨出一个大坑,将大青牛埋好,二人跪在前方,拿出准备好的香火烧纸点燃,徐灵儿有淅淅沥沥的抽泣起来:
“呜大青我不想你死啊,你死了就没有人驼我去买糖葫芦了。”
徐长卿双眼微微泛红,手里拿着一葫芦烈酒,往嘴里灌了一口,把剩下的酒水便往地上倾倒,边洒边喃喃自语道:
“大青一路走好!愿你来世,还能做我的牛!”
就在这时,徐长卿胸前的青牛吊坠发出淡淡光晕,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哭哭哭,俺老牛还没死呢,真不是个东西,全都盼着俺老牛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