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我愿意
“顾念，你还要继续瞒着我吗？”
周喻声音很冷，紧紧握着拳头，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没有，就是不小心碰到了。”
周喻见顾念还在欺骗自己，只是在看到顾念还有些红肿的侧脸后，心中翻滚的怒火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心疼。
周喻深深看了一眼顾念，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顾念看着周喻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这样也好，还是不要连累他了。
只是心中钝钝的的疼着，脑袋的昏沉也不允许顾念去思考心中的痛意，默默地躺回床上，将自己再次完全包裹住。
不知过了多久，顾念只觉脸颊和额头似有些冰凉，很舒服，身体的不适都少了几分。手腕好像也被人轻轻拉起，又似乎有什么东西滴到了手背上，顾念只觉的很烫。
可是顾念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只是短暂的有了些意识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顾念再次醒来，只剩下落日的余晖，撒在顾念身上，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顾念环顾一圈，在确定屋内没有人后，心中莫名多了几分怅然。
垂眸时，突然想到梦中的情景，顾念睫毛颤了颤，立马看向自己的手腕，伤口早已结痂，但还是被人小心的用绷带缠好。
是周喻。
他看到了
“周喻，你终于来了，你的作业快借我抄抄。”
周喻刚走进教室，郑毅像是看到了救世主，瞬间就有了精气神。
“顾念还没来吗？”
周喻将作业递给郑毅，抬头看向顾念的位置，没有人，转身对着正在奋笔疾书的郑毅说道。
“顾念啊，她好像来的挺早的，好像去办公室了，老班找他好像。”
此时，办公室里。
“顾念，今年新高一军训结束后，要举行一个迎新晚会，今年是第一次办，报名的人不多，我看上次你歌唱得不错，就给你报了。你也可以找个搭档，上次你不是和周喻一起吗，这次和他也行。”
“老师…”
“好了，快上课了，回去吧。”
陆海似是没注意到顾念的异常，自顾自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便催促着顾念回教室上课。
在陆海看来，顾念活泼开朗，是断不会拒绝的。
无奈，顾念只好回到教室，刚回到座位上，上课铃就打响了。刚站起身的周喻也只能作罢，默默坐回座位。
上课时，尽管顾念强迫自己好好听课，但还是会止不住的想着班主任的话。
耳边老师的声音越来越小，顾念的脑海中像是在有很多声音在相互争执着，她只感到耳边嗡嗡作响。
台下一定会有很多人看着你，你行吗？
你到时候忘记歌词怎么办？
你要是跑调了，到时候会给班级出丑吧。
“顾念，你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顾念才猛然回神，下意识站起来，直到站起后顾念才发觉自己根本不知道问题是什么。
张怡早就注意到顾念的不正常，她看见顾念一直望着窗外，眼中有着很重的忧伤。
只是，无论有什么事，都没有好好听课重要。
慌乱之间，顾念也听不清楚同桌说的是什么，脑海中那群声音又开始出现，肆意的叫嚣着，带着幸灾乐祸。
怎么大家一直在看着你，肯定是你衣服没整理好，要出丑了哦。
顾念，如果答错了，大家一定会笑话你的，你最喜欢的语文老师也一定会对你失望的。
啧啧，老师看起来好像很失望啊。
顾念努力压下脑海中的声音，尽量让语气恢复自然，轻声开口。
“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
“好了，你先坐下吧，上课要好好听课。”
“这是史铁生的我与地坛的片段，从这一句我们看出…”
顾念坐下后，脑中的声音再次出现，而且更加狂妄。
语文老师都对你失望了，你还有必要好好听吗？
你怎么老是成为不了别人想要的样子，顾念，你真的很糟糕。
我…真的很糟糕吗。
顾念无意识的开始按动着笔，巨大的不安让顾念也不敢抬头看黑板，只是呆呆地盯着课本，嘀嗒嘀嗒的声音在教室里很是突兀。
“顾念，你下课来趟我办公室。”
张怡再次看向顾念，看着顾念还在发呆，语气终于带了点严肃。
顾念再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只感觉脸颊像火烧的一样，尴尬又难堪。慌神之间，连带着手中的笔都掉到了地上，顾念又赶忙低头去捡。
在顾念双眼接触黑暗的同时，脑海中的声音也瞬间消失。
久违的安静，让顾念真的就想蹲在黑暗的角落里，再也不直起身。
周喻看着顾念，只是看着背影，他都能感觉到顾念的慌乱，像是有了某种猜测，心脏随即跟着刺痛起来。
直到第二次听到顾念的名字时，周喻下意识捏紧手中的笔，低着头，不敢看向顾念。
心中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满是焦急和不安，他也只能祈祷着时间过去快一点，再快一点。
除了这个，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两人都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周喻看着顾念跟着语文老师离开，直到背影也消失不见后，周喻才回过神，拿着课本也跟了上去。
……
顾念跟着语文老师一路走进办公室，看着语文老师坐下，放下书本，然后才听见语文老师带着关心的语气对着自己说道。
“顾念，你今天上课怎么一直出神，是不是高三压力太大了，你还是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放松方式，高三一年是最重要的。”
后来顾念在心里想着，她那时宁愿语文老师骂她一顿，也总比安慰要好，最起码不会让她再次产生希望，这会让她觉得生活也不是很糟糕。
或许…后面会变好的。
“报告。”
“进来，周喻，来问问题吗？”
“嗯。”
“好，顾念你回去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我会的，谢谢老师。”
其实，顾念一直能感受到周喻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只是，她不敢抬头，周喻看到了她最不堪的伤疤，她怕周喻会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因为，现在的她，她自己也不喜欢。
中午吃饭时，周喻找了很久，才找到顾念。
顾念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吃着米饭，除了有些安静外，似乎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但周喻知道，她一直不开心，她越来越喜欢自己一个人，他很清楚，是以前的他。
周喻走上前，刚坐下，就见顾念放下筷子，起身端着餐盘就要离开。
“顾念。”
“你能不能别再躲着我，可不可以听我说几句话？”
声音很轻，让顾念的心似乎都颤动了一下，还是止住了脚步。顾念不自觉握紧手中的餐盘，像是下定了决心，回头看着周喻。
“顾念，下次多吃一点，你吃的太少了。”
周喻只是望着顾念几乎没怎么动的米饭和饭菜，温声地开口。
顾念诧异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还好，周喻没问她手上的伤。
顾念低头看了一眼餐盘，还剩下很多饭菜，确实有点浪费食物。下次再少打一点吧。
“我今天没什么胃口，我先回去学习了，你多吃一点。”
顾念走了两步，再次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周喻，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嘴角弯了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高一军训完有个晚会，老师帮我报了一个节目，你还愿意和我一起唱歌吗？”
“我愿意。”
周喻没有丝毫犹豫，几乎在顾念说完的下一秒，周喻就立刻出声回复道。
还好，还好。
如果说顾念上一次的远离周喻，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一次，顾念远离了所有人，只有周喻知道，并试图拼命地拉回她。
如果说什么能最快教人成长，那就是人生，它是一个无情的机器人，不会因为你长的漂亮可爱，而就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