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抵达敦题山
窫窳背上驮着祁如云和马当先，四只蹄子在水里不停地划，速度很快，不到三天时间，已经临近北海。
忽然窫窳往岸边游了过去，祁如云问道：“怎么了？过了这座山，我们就到了！”
“饿，吃东西！”窫窳将两人放下来，看着祁如云，说道。
“哈哈，行，那你去吧，早去早回！”祁如云也不再跟当初一样害怕窫窳，用手摸了摸窫窳的头，说道。
“好。”窫窳说完就往山上跑去。
马当先望着窫窳远去的身影，说道：“祁如云，你如此放任他，会遭报应的！”
“这是什么山？”祁如云没有回答马当先的问题，指着远处海上的一座山，问道。
“我不告诉你！”马当先气呼呼道。
“什么叫报应？人为了果腹就可以吃牛羊，为什么牛羊饿了就不能吃人呢？”祁如云眼神冰冷，问道。
“这怎么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祁如云打断道，“混沌时代末期人族强大，天马一族为了生存，选择跟随人族，无可厚非，但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人族的一份子，让我觉得很可笑。”
祁如云没有给马当先说话的机会：“还有妖族、鬼族亦是如此，都希望得到仙庭的册封，梦想着位列仙班，可那些仙人又何曾正眼瞧过他们？哼，窫窳吃人，你是不是觉得这是罪恶至极的行为？”
“当然！”马当先不假思索回答道。
“很难得你有一颗恻隐之心，但善恶之间并无界限，只是立场不同。”祁如云神情冷漠，凄然一笑，说道，“比如我刚才说的人吃牛羊和牛羊吃人，他们都是为了活下去，又何谈谁错谁对呢？你认为窫窳吃人是恶，那是因为人族的价值观已经将你同化了。”
马当先哑口无言，祁如云却仰天大笑：“你个傻子！还被我唬住啦！哈哈哈哈……”
“你……”马当先脸色通红，掏出一把匕首就往祁如云胸口刺去。
祁如云现出双螯，左螯将匕首打飞，右螯夹住马当先的脖子，冷笑道：“我也是妖，我也喜欢喝血吃肉，希望你安分一点，不要逼我动手！”
马当先面部紫红，说不出话来，微微点头，祁如云才松开右螯，马当先用手擦掉脖子上的血，捡起匕首，轻咳一声，说道：“这座山叫湖灌山，过了姑灌山，往北再走八百里就到敦题山了。”
“我想要天马老祖的本命精血。”祁如云毫不遮掩，说道。
“你先把我送到敦题山，再说报酬的事！”马当先不理祁如云，往出海口走去。
“让我出去！”犰狳传音给祁如云，说道，“窫窳被围攻了。”
祁如云连忙将犰狳放出来，关心道：“对方几人？需要我帮忙吗？”
犰狳迟疑了一下，撂下一句“不需要”，便往山上飞去。
马当先走到岸边，坐在一块灰白色的石头上，头也不回，喊道：“你去帮忙吧！我不跑！”
祁如云看了一眼山上，说道：“犰狳说不需要，那说明他能全身而退。”
“山上有一只万年血柳妖，还有两只魔将境界的魔物，你觉得犰狳一个人能够对付？”
“你飞得快不快？”祁如云指了指湖灌山的山顶，问道。
“干什么？我宁死也不会当你的坐骑！”马当先态度坚决，说道。
“你带白姑娘过去。”祁如云笑了笑，说道。
“噢……那……那走吧，这点距离，我一眨眼就到了。”马当先迅速站了起来，支吾一番，说道。
“那从这里飞到敦题山呢？”祁如云似笑非笑，问道。
马当先闻言，脸色一沉，怒道：“你诈我！”
“最后再说一遍，带我去敦题山。”祁如云语气冰冷，说道。
“绝不可能！”马当先毫不畏惧，直视祁如云，大声说道。
两人僵持了一小会儿，祁如云眼睛微眯，准备出手教训马当先，只听山上传来“咚咚”的声音，扭头一看，窫窳满身血痕跑了下来，紧随其后的犰狳看到祁如云，急声喊道：“快走！我拦住他们！”说完便幻化出六道犰狳身影。
窫窳跑到祁如云的面前，祁如云准备看看窫窳的伤势，却发现窫窳的眼神十分惊恐，顿感背后一冷，只听一道温婉空灵的女声传来：“不要动喔！”
一道红影在祁如云眼前一晃，窫窳已被打飞到河里，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椭圆脸女子站在祁如云身前，乌发如瀑，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很有灵性，鼻梁挺直，五官精致，微微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十分可爱调皮，问道：“取经人，那和尚呢？”
祁如云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以掩尴尬，说道：“放过我们，我就告诉你。”
那女子突然靠近祁如云，一阵香气扑鼻而来，祁如云连忙扭过头，只听那女子说道：“少耍花样！”随即轻声喝道：“你们去堵住入海口。”
打斗声立马停止，除了犰狳原地不动，四只魔物朝入海口飞奔而去。
“嗯？这么多？”祁如云疑道。
犰狳从水里捞起窫窳，一边疗伤，一边说：“不止，附近的魔物全都被她收拢在湖灌山，这四个是她手底下比较强的。”
“你都认识？”祁如云问道。
犰狳点了点头，说道：“那只浑身白毛，长着狗头的老虎叫独欲，那只长着人面的乌鸦叫盘冒，那只浑身红毛的刺猬叫居暨，那只长有四个翅膀的独目飞禽叫嚣，都是魔将巅峰境界，不然我怎会损失三具分身？”
那女子见祁如云不理她，有点不高兴，脸色一沉，开口道：“你还没回答……”
“玄奘被山珲扣押在狱法城，我必须把天马一族的小王子送回敦题山，还要帮山珲成为虚垢国唯一的大王，才能救出玄奘。”祁如云瞥见那女子的神情，连忙打断说道。
“在山珲手里啊！确实有点麻烦！”那女子小声念道。
“敢问姑娘怎么称呼？”祁如云小心问道。
“柳长青。”
“好名字！万古长青，起得好！”
柳长青眼睛一亮，神采飞扬，说道：“我初生灵智，他遇到了我，说了同样的话，便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祁如云“啊”了一声，心中暗道：“这金蝉到底欠了多少桃花债啊？”
柳长青伸出右手，一截三寸长的红色柳枝凭空出现，说道：“喏，给你，等你回到狱法城，如果山珲放你们走，你就把这柳枝给金蝉，否则，你就折断柳枝，我自会出现。”
“好，谢谢柳姑娘。”祁如云美滋滋地接过柳枝，说道。
“走吧。”柳长青招了招手，那四只魔物便跟了过来，上山了。
祁如云看着柳长青的背影，久久不语。
犰狳走了过来，看着柳长青的背影，说道：“她是不是很美？”
“是啊，太美了！”祁如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说出心里话，突然回过神来，说道，“敖芊是最美的，你……你回去可别乱说！”
“你没见过她在战场上的英姿，那才叫美！”犰狳说完就回到锁妖塔内。
祁如云又看了一眼湖灌山，扭头没好气地朝马当先说道：“走吧，小王子。”
伤势恢复的窫窳又驮着祁如云和马当先在水里游，过了入海口，一直往北，走了不到半天时间，马当先站了起来，兴奋地指着前面一座山，说道：“敦题山到了。”
祁如云也站了起来，手里紧握玉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