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沙漠商队
茶茗热气间漂旋着的茶叶仿佛让她的苦旅终于达到了终点一般，翠色，看着鹅黄色的爪状叶片，她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她端起茶叶，入口，却是尝不出一点茶意，只有单属于水的甘甜和嗓子深处的铁腥味。
带须的中年男人将挂饰推向雀明二人，仿佛没有要检查其真实性的意思。
但是他的目光却依旧紧紧的黏在那个黄铜造物上，雀明犹豫了一下，用手拿起了它。
金属铭刻的花纹慢慢融化重塑，一只橐驼的形象慢慢显现。
镇海城主慢慢露出了微笑，此时室内的气氛也终于缓和了起来，他退避四下的仆人，缓缓给二人揖了一礼。“孔雀尊下，鬿雀大人，我女丑一族恭候多时了。”
“等等，你是女丑族人，那”
“大人叫我海裔就好。”
“明王尊下毕竟沉睡多时，镇海城主虽然忠心耿耿，但是虽时代迁移，其子嗣后代终有了脱离明王控制的的心思，所以族内派出我据比一系，进行了暗中替换。”镇海城主掀起脖子上一块遮蔽屏，露出了里面羽毛状的线码，“现任的族中长老大多都是跟得上时代年轻人，所以我们创新的使用了印记与身份条码结合的方式，这样即使是特殊情况，也能用密钥确认身份。”
雀明轻皱眉头，曾经的记忆一点点从大脑中渗透出来，她看着那枚熟悉的羽毛印记，眼睛中有些明悟。
自从中天那场誓战失败之后，她虽被剥夺了神格，但过去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但是越来越多的不合理也在逃亡期间被她发觉。中天没有对她赶尽杀绝，而是坐视她们逃走，这太不对劲了，如果鱼咬钩却没有收线，只可能是为了等待更大的利益。
他在注视着她们吗，像是猎手等待猎物落入陷阱。
雀明陷入了未知的恐慌之中，她发现自己无法知道敌人所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在被监视中，无法理解敌人的做事动机。
她失去了力量，她变成了一个凡人，她无法听见灵感的提示，无法看破事件的迷雾，这就像是一个健康的人突然目不可见，耳不可听，口不可言，她失去了自己可靠的一部分，再也听不见来自天空的耳语。
“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雀明不自觉的喃喃道，然后抓住了鬿雀的手，“多久，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鬿雀的表情像是被吓到了，她握住了少女的手以示安慰，然后转向海裔。
“鬿雀大人这是要去帕米克斯”男人试探的询问道。
鬿雀瞥了一眼雀明神不守舍的样子，点头道：“是，而且需要带一个普通人过去。”
城主沉吟片刻,说道：“【舢】的制造工艺是被帕弥克斯封锁的，而我们自己造的土舟只能承载人到达一半路程的沙海，强行前进会导致沉没，但是，办法很快就有了。”
“别卖关子，继续。”鬿雀挑了挑眉毛，有些不耐烦。
“帕弥克斯虽说是流放之地，但是资源丰富，当地的制造品也深受中天贵族们的喜欢，所以之间经常会有商队来往。”海裔翻出一本年历，上面圈点注释的密密麻麻，“找到了，最近的商队预计会在两周后到达。”
鬿雀微皱眉尖，突然问道，“橐驼呢,沙图家族不是饲养了很多橐驼吗,我记得乘坐橐驼也能渡过沙海啊。”
“呃，您说的橐驼”海裔看起来有些尴尬，“当年那个海图的不肖子孙，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最后一刻把连幼崽在内的所有橐驼都屠杀殆尽了。”
“他倒是厚脸皮，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些橐驼明明就是孔雀赐予海图家族的，可恶，本来就没收录多少，这下真的灭绝了。”鬿雀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
“收录，什么收录？”
“欸，我没和你说过吗？”这下惊讶的反而是鬿雀了。
“说过，说过什么？”
“什么什么，你……对了，这点事你肯定不记得了。”鬿雀摆了摆手，“干脆再给你说一遍吧。”
（作者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写，回头看一眼，没提过到过到时候就补个伏笔吧。）
“这也是你当初和我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给你差不多复述一遍吧。”
“当初因为大洪，很多兽类受到波及，你找到了禹和伯益，说是要他们写一本关于奇珍异兽的书，你将自己的一部分合道其中，就成了一本经书，一般的异兽都选择臣服于你，被收录于书中，其他不愿意的，大多就在那场大洪中灭绝了。”
鬿雀像是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解释，有点不耐烦的合上了雀明的下巴:“这本经书后来被称为山海经，因为禹和伯益不但收集了万族之名，还收录许多山川湖泊，这些被收录的事物既受到你的庇佑，自然也就从现实中隐去了。”
雀明的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的存在还要特殊些，你将山海经作为媒介，杜撰出了我的形体。这样我才被你赋予了种族，名字，习性，换句话说你将阴面封印在了鬿雀这两个字中，这才有了新生的我。话说回来，你也好理解了，橐驼也是被你收录的异兽，除了我之外，其它被你收录在山海经里的物种都是名副其实的上古遗种。”
说完这么多，鬿雀一副口干舌燥的样子，将凉茶一饮而尽，然后像喝酒一样发出了豪迈的哈声。
雀明扶了扶了自己的额头头，然后惊奇的发现，这么解释她似乎是可以听懂。
“可恶啊，简直暴殄天物，橐驼的肉我吃一次旧忘不掉啊，我还指望着小雀明什么时候能够再次恢复实力让这一古籍重现人间啊，我不是为了吃的，主要是觉得古书之中的知识无价，不能就这么失传不为人所知啊。”鬿雀眼中的真诚，词句间的愤慨溢于言表，如果不是嘴角的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的话。
经过鬿雀这么一番插科打诨，雀明的表情也慢慢缓和了。
“想要混进商队，至少也要有个缘由吧。”雀明食指敲打着桌子，提醒道。
看着少女暂时忘记苦恼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鬿雀不禁在心中舒了一口气。海裔连忙表示自己有认识的人选，可以让自己人在商队那里周旋，至于身份的伪装也已经叫人去做了，只要不是官方刻意检查，几乎不会有问题。
三人商议了许久，一件简单的事也反复推敲了细节保证万无一失，之后到来午饭的时间，城主这才想到了午饭的事情。
“哎呀，真是越忙越乱，忘了叫下人多准备些午饭了。”
“我平时不让人打扰，事务又忙，要是因为午饭将工作放下，很多好的思路就中断了，这样就算有什么好的想法，回头也早忘了，所以没有我的命令，我不准他们进到书房来找我我，这样久了，自然而然就不再为我准备午饭。”城主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对着二人如同看社畜目光解释道。
就在此时，一道女声打断了众人。
“父亲，我叫他们额外备了午饭，要现在端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