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活着的意义

    “薄寒，你觉得，人生是一辈子的意义重要，还是阶段的意义重要？”

    老君有些诧异的看向他，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对于我们这些老家伙，当然是阶段性的意义重要，因为一辈子太长。”

    千叶缘脸上跳动着火光，眼神盯着柴火堆的火星。

    “有着柴，火才会延续，有了生火的人，火的燃烧才有意义。”

    老君越发的觉得他不对劲：“千叶缘，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我们做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

    老君的眼神有些深邃，他感觉到了。

    “如果你觉得累了，那么就放手吧，交给我就好。”

    千叶缘移开目光看向老君，他的面容依旧，令人安心。

    “老君，我觉得，你也应该试着，把你身上的担子分给别人一些。”

    老君罕见的没再言语。

    “老君…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千叶缘试探性的问。

    老君依旧沉默。

    是因为他真的在思考这些没来由的话。

    仔细一想，他真的不记得他到底是谁？从哪来的，想不起来……

    为什么两次纵容治愈系现世，又任其被摧毁？

    这些是老君心里的罪恶了，不是千叶缘问的，真正的千叶缘不会去揭他的伤疤。

    但老君的脑海里就是莫名其妙的响起千叶缘的声音。

    千叶缘还没有发觉不对劲，依旧看着火光，轻声细语：“待到人与妖精真的平衡的那一天，你也就不该狭隘在这一方天地……”

    说到这时千叶缘恰巧看向他，迎接的却是一掌。

    滚烫的血液溅到老君冰冷的脸上，他才猛然清醒过来，他在做什么！

    千叶缘狠狠地撞在树干上，粗壮的树干有些许龟裂。

    脚下是暗红的血液。

    但千叶缘丝毫没有意外，反而是虚弱中带有一丝欣慰：“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我之前就察觉到你身上的戾气有些不同寻常，加之你心中的杂念、晦数太多，表面无尘杂，内里其实早已千疮百孔。

    千年的沉淀，再完美无瑕也会破碎不堪。

    只是如同岩石一样沉积，将零碎的情绪风干积压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

    如今的你，需要一个出口。既然没有因果，那就由我来做这个出口。

    老君还维持那个动作僵在原地，听着他的解释，只觉得冷却的心似乎渐渐有了心跳，而且很痛，非常痛，疼得他几近无法呼吸。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失败了，失败到不得不让一个后辈为他承担一个发泄口。

    还好这摄像机不是24小时拍摄，不然，让他老脸往哪搁？

    打出那一掌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终究，不是神。

    神不会被七情六欲左右。

    但他会。哪怕装的再完美，还是会被看出来。

    千叶缘稍稍缓了缓，走了过来，抬起手，与老君打出的那一掌，十指相扣。

    “我现在阶段的意义，就是陪你走完该走的路。”

    “我……”

    “好啦，你能明白就好，不必多言，睡觉。”

    千叶缘打断他将要说的话，自顾自的躺下。

    老君终究也是没再说什么，只是躺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背影。

    千叶缘躺下之后，身体微微蜷缩，头不由得往胸口埋了埋。

    一滴眼泪滑过脸颊，无声的滴入土地。

    他不是不在乎，而是没有勇气去听。

    老君将要说的话。

    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