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洞察

    “没有，我看你干嘛。”

    老君撇开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玄离在你身上？”

    老君闻言有些紧张，诧异的回过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猜的。”

    “……” “你诈我？”

    “那又如何？”

    二人的对话紧锣密鼓，没有一丝空隙。

    “不如何。多少有点生气，但不多。多少有点想揍你，但还没到时候。”

    千叶缘顿了顿，突然话题一转。

    “阿根呢？他现在还是一体双魂吗？”

    “你说那个人类？是的。在我体内的是意识体，在他体内的是灵魂体。意识体才是冲突的根源。”

    “……你可真敢啊，老君。”

    千叶缘现在有些佩服他了。

    “玄离毕竟跟了我百余年，我与之情谊难以言说，再说我也活够了，但他才刚开始。”

    “这可不像是你说出的话。”

    “老君是老君，我是我。不同的身份总要用不同的意念去对待才是。”

    千叶缘皱眉。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选择我认识两个你？”

    “因为这世上，只有你了。”

    老君的神情有些黯然，看向窗外朦胧的夜色，莫名有些怅然。

    千叶缘有些触动，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一同望向天边的破晓，下方城市的灯火阑珊。

    “你有名字吗？”

    “名字？那都不重要，人们都叫我老君，我也一直随意了。”

    “我帮这个你取个名字吧？”

    “哦？说来听听。”

    “你选个姓吧。”

    “……那就…跟你姓好了？”

    “我不要，你是想当我哥还是想当我弟啊，都不合适吧？”

    “那……姓东方吧。”

    “哦？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是因为一位故人，你别问了。”

    “嗯，好吧，那我帮你添上一个名。我想想…就加一个“洛岚”吧。”

    老君摇了摇头：“不好听，还是算了吧。你父亲叫什么？”

    “嗯？千叶赫乌，怎么了？”

    “那好，以后我就叫这个名了。”

    “你多冒昧啊，滚。”

    “哈，开玩笑，我记仇。”

    “……”千叶缘一阵无语。

    好幼稚啊这个人！多大岁数了还在这跟他玩角色扮演，好像还入戏了？

    “算了，不和你闹了，你早日把玄离的灵魂也提取出来，我帮他塑造个身体。”

    老君愣了片刻：“你又要干什么？”

    随即不等千叶缘回应，老君忽然神色凝重，目光有些危险：“你不会要造灵傀吧？”

    “是啊。”千叶缘回答的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你疯了！？”

    “我没疯。”

    “那东西可是淫邪之物，又是囚禁灵魂的东西，万恶之首，你是想驱使玄离，还能要挟我吗？”

    老君有些许激动，眼中透露出一丝厌恶与警惕。

    “老君言重了，在下绝无此意，你不妨仔细考虑一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而且，你们继续这样下去，最后只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

    老君低着头，片刻没有言语。

    但沉默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千叶缘的话，句句属实。

    【灵傀：制作者打下烙印，将死者灵魂注入，作为新的肉身，但其会受到制作者不可抗力的驱使。但同样，若制作者没有不良心思，他也可以自由活动，保留生前一切记忆与意识。】

    老君仔细考虑了一下，并且玄离也答应了。

    的确别无他法了。

    生人夺舍，比灵傀还要罪恶百倍，他和玄离都干不出这事。

    那灵傀就只能是最后存留的希望了。

    再不抓紧一些，不出半月，玄离的灵魂本体就会被那个人类少年所排挤出去，魂飞魄散。

    欸。

    老君也算是少有的妥协了，低头了。

    “那就拜托你了。”

    “嗯，此事我会尽量帮你解决，不必太过忧心。不过这些材料，你要去找齐才行。”

    “好，我知道了。”老君淡然的接过一张纸，看了一眼便收起来。

    “那我就先告辞了。”

    ……

    老君刚走，千叶缘就皱眉思考人生。

    躺倒在床上，看着天窗外朦胧的夜色。

    这老君……怎么怪怪的？

    老君是两个人格？是太累了吗？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其实也算有两幅面孔了。

    欸，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真的好累啊，好像就这么闲云野鹤也不错……

    千叶缘就这么睡着了。

    晚风轻拂，吹动发丝，月色正好，美人在塌。

    老君眉眼有些凝重，随即又释然般的笑了起来。

    看着已经睡着的他，心里莫名的踏实了不少。

    或许，他就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