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完美借口
傍晚时分，早已关闭的开山拳馆大门，在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中打开。
“开门，快开门！”
“苏师弟，怎么伤成这样？”
“嘶，快别说了，带他进来，我去通知馆主！”
徐师兄和李师兄见状，赶忙一人扶着苏牧向院内走，另一人飞奔向内院。
不多时何铁生和两位教习闻讯而来，看到苏牧的惨状，无不变色。
“怎么回事，你今天不是去参加内城小会了吗？”
何铁生眉头大皱，一手搭在苏牧手腕脉门，一手按在其肩头伤口连点，沉声道，“忍着点！”
话音未落，劲力吞吐之间，瞬息侵入肩头血肉之中。
嗤！
一声闷响中，血溅迸射，原本鼓胀如包的做肩头，竟肉眼可见的消肿一圈。
“吭！多谢馆主！”
苏牧闷哼一声，嘴角隐现血渍，满是苦涩与感激道，“弟子因亡母忌日之故，于小会上早退，未曾想傍晚回家之时，遭遇一蒙面人希冀。”
“看样子，那人只是想生擒你，否则以对方内壮脏腑的实力，你怕是根本没机会逃脱！”
何铁生目光下移，同时脚尖连点在苏牧膝盖腿弯处，又以双手推拿，将错位扭曲的筋肉复原，就连脱臼的手腕也一并复原。
“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弟子实在不知！”
苏牧面色松缓几分，皱眉苦思摇头道，“弟子一向与人为善，从来不曾结结怨这等强者？”
“这就有些古怪了！”
何铁生摆手吩咐一人取药，意味深长道，“你可记得那人武功路数？”
“弟子只知道那人用的是鹰爪功！”
这一点，何铁生这样的老江湖，自然看的出来。
“鹰爪功只是三流武功，放眼整个临山县，也没有人主修此功达到内壮之境。”
“而若辅修此功，修为又是内壮者，根本没必要对你出手！”
“那么……”
“弟子当时……”
“有话但说无妨，哪怕只是猜测！”
苏牧斟酌一番，面露迟疑之色道：“不敢瞒馆主，弟子当时只顾逃命，用机关迫退对方，挣得一线生机时，曾瞥了一眼，那人的步法有些古怪！”
“步法？莫不是风云十二式？可能演示一二？”
“弟子只能勉强模仿！”
在何铁生示意下，苏牧踉跄站直身体，脚下慢慢错开，缓缓移动。
“这是什么步法？趟泥步，还是滑步？”
另一位老教习看的直皱眉头。
何铁生也是皱眉沉思，似乎没看出什么端倪，直到给苏牧拿药的老教习归来，嘟囔了一声，令其目中精光一闪。
“蛇形？”
“咳咳！”
苏牧捂着胸口站定，面上满是痛苦之色，告罪道，“馆主恕罪，当时弟子只顾着逃命，就只记得这些了！”
“嗯！”
何铁生点点头，状若无意道，“那人可还说了什么？”
“那人说我是贼，偷了什么东西，要我交出来！”
苏牧咬咬牙，愤然不已道，“可弟子从未偷盗东西，至今都感到莫名其妙。”
“这样吗？”
何铁生眸光深邃的看了苏牧一眼，宽慰道，“也罢，最近便住在武馆中吧，免得再遭受袭击。
你如今是武馆教习，无论如何，老夫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多谢馆主，多谢馆主！”
苏牧连声道谢，身形陡然一僵，似想起什么一般道，“可是，可是~林公子要弟子做他的随从，明日便要去县衙报到。”
“林公子那，我会安排你大师兄替你回绝，发生这样的事，你安心养伤便是！”
何铁生想也不想的摆手，直接定下了此事。
“弟子但凭馆主做主！”
苏牧再次感谢一番，才在一名老教习搀扶下，直接去了内院一间厢房安顿。
“馆主，此子的话可信吗？”
待得两人走远，另一名老教习才道。
“却有几分可信！”
何铁生神色淡淡，浑不在意的摆手道，“那爪力再深半分，便可伤筋动骨，稍有不慎，整个人就废了，足可见出手之人，要么是全力以赴，要么就是盛怒之下出手，丝毫不留余地。
若非有事问询，怕是……”
“您这一说，倒是巧了！”
老教习想了想，若有所思道，“我听说，外城最近有几个好受遭遇了偷袭，其中一人被重手法直接废掉，据说就可能是鹰爪功分筋错骨所致！
另外几个，也是断胳膊断腿，虽然没有被杀，可家里基本都被翻了个遍。
似乎，真的有人在找什么东西！”
“嗯！”
何铁生点点头，眯着眼道，“你去通知俊峰，让他告诉林介甫，苏牧受伤一事。
另外，让他询问一下老五，这几个受伤之人有什么联系。
尤其是，是否跟苏牧有瓜葛。”
“是！”
老教习领命而去。
何铁生倒背双手，看着昏沉沉的天际，面色沉凝如水。
“为什么偏偏是蛇形？难道真的是那东西吗？”
“不应该啊，都十几年了，为何偏偏在此时出现？”
“是了，当年苦水村的事情，就是一阵风干的，而今冯东卓这小辈在大半年前，闹出那么大动静，怕是……”
……
后院厢房，苏牧躺在床上，昏暗中看不清的脸色上满是冰冷，双目冷漠的盯着房梁。
“出手之人，多半是杨大强了！”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抛开鹰爪功不谈，最后他还是用出了那神秘武功！”
“而且，确实没有动杀心，只是试探，可也确实想重伤我。”
苏牧很清楚，今天能全须全尾回来，真的很幸运。
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拿之前窥探到的卷轴。
自那老鸹窝中拿到手后，仅仅是确认上面没有特殊的追踪法门之后，又觉得不保险，将此物和纸人阿大一同塞进了原来的墙缝之中。
但苏牧怎么也没想到，杨大强竟然会跑来袭击自己。
“不，以此人的心性，怕是任何怀疑之人，都在袭击试探的名单上！”
略一沉吟后，苏牧心神微动，沟通了纸人阿大。
果不其然，看到了院中静坐沉思的杨大强。
昏暗中，虽看不清面色，可也能依稀感觉到，对方的心绪不宁。
显而易见，此番虽然冒险，却成功了！
那日留下的锦帕，乃是苏牧花大价钱，从一个二道贩子手中，拿到的那明月楼珍大家贴身之物。
事后，更是杀人灭口，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而在那锦帕上留下的字迹，也是以左手写就，让杨大强带着东西去在特定时间换人。
此人也不亏隐忍多年，深谙苟道，那般情形之下，都没有乱了阵脚。
可惜，终究是吃了苏牧的洗脚水。
“如此，有了完美借口，就能再拖延一段时间，只要这乱子闹起来，也能给高行之一个交代了！”
苏牧深思熟虑一番，确定没有破绽之后，这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