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鹰蛇搏杀
沙沙！
寒风习习，乌云密布，点点雪花飘飘，如星辰点缀人间，片刻便染满了大街小巷。
“那真是舞蹈吗？”
苏牧似毫无所觉，脑海中回忆着明月楼中的一幕幕，直觉不可思议。
那柔美的身姿，灵动摇曳，又似蝴蝶翩翩起舞，弄影花丛，令人目眩神迷，难以自拔。
经历过前世信息大爆炸，苏牧自然看过有关这方面的报道。
无非是通过光线转折，视角规避，等等手段，来达到近乎幻术的程度。
可若仅仅如此，真能引人入胜？
要知道，在场的可不只是苏牧一个武者，其中甚至可能存在洗髓易血境强者。
难道他们也为之失神？
武者生死相搏，须臾失神，可能事关生死，意志怎可能如此薄弱？
“不，除了这珍大家本身天生丽质，舞姿确实优美之外……还有药物！”
苏牧沉思少倾，眸中精光一闪，笃信道，“明月彩楼内外，灯火香烛不知凡几，真要添上一点提神助兴，乃至致幻的药香，只要适量使用，不造成什么隐患，也就无伤大雅了。”
两世为人，他当然清楚，能开的起这等高档娱乐场所的幕后之人，能量之大超乎想象。
即便被发现暗中用药，也足以摆平！
一念及此，苏牧长舒口气的同时，心中暗自警醒。
既然有药物能够不知不觉致幻，影响自己心神，那难免就会被人运用到实战之中。
这可不必迷药，基本都有一点特殊的气味，容易分辨。
而安神助兴之药，虽也有药香，可更多却是补益药石，寻常人哪里会想到，它能另做害人之法？
好在注意到的不算晚！
虽然今晚并无收获，可只此一点，就不虚此行。
但好似上天终于眷顾了苏牧一次，注定收获不止于此。
“嗯？”
苏牧脚下蓦然一顿，瞳孔收缩之下，旁若无事的继续前行，临到街角之时一拐，翻身进了一旁记忆中的无人宅院，猫在了墙角之下。
双目放空中，心神之内，映照着一副画面，赫然正是城东杨大强的院子。
虽然在明月楼中，苏牧并未看到杨大强，但借纸人阿大视野共享之能，已然确定他并未在家。
此时，杨大强也已从明月楼回来。
并且一脸愁容，提着酒坛来到院中，似心情不佳，直接一饮而尽，摔碎酒坛，竟在院中演武。
与之前多次所见一般，正是杨大强修炼的三流武功——鹰爪功！
这一刻，旁若无人的杨大强施展起来，即便是以纸人视角所见，依旧觉得凌厉劲风扑面。
结合现在的寒风，几有一股凛冽之意，在心头翻涌不休。
看了多次，苏牧自然早已记下招式。
只不过，其中要点无人讲解，不懂劲力转圜，无法修炼。
即便如此，苏牧也早已确定，杨大强确实是内壮脏腑无疑，而且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现在，却似另有不同。
未免被这等强者察觉，苏牧指挥纸人阿大，通常都是盯着脚步，所以对其步伐极为熟悉。
可此时的杨大强，脚下仿若游鱼，有如趟泥步一般，而且异常迅捷。
就好似，蛇蟒蹿行，翻山越岭，绞杀万物之感。
“这是……”
苏牧呼吸一滞，下意识目光上移。
以他的武道境界，几乎在一瞬间，便在脑海中模拟出了一副画面。
上鹰下蛇，鹰蛇搏杀。
这分明是一种极为上乘的武功，最次也是将两种武功融会贯通。
毕竟，苏牧本身就能做到。
但不同之处在于，苏牧是以开山拳为主，飞云十二式为辅，后者却是鹰爪功为辅，无名腿法为主！
“谁？”
陡然一声大喝，令苏牧瞬间回神，赶忙将视线下移。
却见杨大强双臂一展，有如苍鹰搏兔，脚下似腾云驾雾，一瞬间横跨数丈，到了院墙边际，正对纸人阿大藏身所在。
苏牧屏息凝神，心口都上移了几分。
好在，纸人阿大不动时就如死物，气息几乎为零，再加上今夜乌云盖顶，风雪交加，对视线影响极大。
饶是杨大强这等能够在夜间视物的内壮强者，都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喝多了吗？”
杨大强皱眉凝思，苦笑摇头，从怀中摸出一方皮质卷轴，缓缓打开后，面露狰狞的渐渐握紧，“五年了啊，整整五年，我的伤势早已复原，为什么还是不能通窍凝神？”
“等着我，再等一段时间，只要我通窍凝神，将那些杂碎引出来，报仇雪恨之后，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机会，很快就来了！”
说话间，杨大强面有不甘的皮卷收入怀中，望着内城所在许久无言，任由风雪铺满了身体。
浑然未觉，一切都被人尽收眼底。
……
翌日清晨。
“阿珍爱上了阿强，在一个~有星星的~夜……”
苏牧轻哼着小调，迈着比往常轻快了几分的小调出门。
只是在经过街角时，神色骤然阴沉了一瞬，旋即状若无事的走过。
“小草，马大哥可是为了你好，别不知好歹啊！”
“你去打听打听，哪家欠了钱，能够让马老大宽限一个月的？”
“这是咱们马爷宽宏大量，否则早就把你卖了？哪里容你在这推三阻四？”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让你开个门做生意，咱们马大哥还给你介绍人，别的地方哪有这好事？”
只见马大眼的两个跟班，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着倚门而立，小脸分外憔悴，眼眶红肿的范小草。
脚下，还有一个破碎的白色花灯。
看到苏牧走来，马大眼三人面色一紧，目露忌惮畏惧之色。
范小草眼睛骤亮，如见救星，满目希冀。
“苏小~兄弟！”
马大眼声音微颤的打了声招呼。
“马爷！”
“不敢不敢，您这是要去拳馆？”
“嗯！”
苏牧不冷不热的点点头，看也未看范小草一眼，渐渐消失在寒冷的清晨之中。
嘎吱嘎吱的脚步，有如破碎的玻璃，亦如现在范小草的心，充斥着绝望，碎了一地。
“好了，别看了，苏兄弟那是高高在上的武者，怎么会帮你这泥地里的野草？”
马大眼长舒口气，看着滑落在地的范小草，不屑的啐了口，“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五两银子外加利钱，共计二十四两，就算告到衙门去，你也没理。”
“既然你不愿做暗门子，那便签了身契抵债！”
“否则，就休怪咱不念邻里……”
话音未落，一个钱袋砸在了马大眼满是凶狠之色的脸上，令其神色骤然僵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