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各怀鬼胎
寒冬腊月，月圆之夜。
破败小院中，苏牧静立许久，似对寒风毫无所觉。
唰！
劲风微动，一道高瘦人影如鬼魅般凭空而现，出现在苏牧面前，正是高行之。
“大人！”
苏牧双手捧着一叠纸稿递上，恭声道，“这是开山拳馆近月来发生的事情，还有以往一些隐秘，都已记录其上。”
“不错，看样子你确实用心了！”
高行之随手揭过翻阅片刻，丢出一颗蜡丸道，“解药给你，用心做事。”
“大人放心，在下一刻不敢或忘！”
苏牧当即捏碎蜡衣，吞下其中药碗，面上迟疑之色一闪而逝。
“有话就说！”
“是这样，在下无意中撞见闫俊峰和一神秘人相会，只是实力低微不敢靠近，没有探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哦，听你这意思，是有怀疑的目标了？”
“在下怀疑，他可能是武馆已经死去的二师兄彭玉成！”
“理由？”
“闫俊峰曾说过你不该回来之类的话，而那人也称其为大师兄，再多~在下就没敢靠近！”
“确实有这个可能！”
高行之眸光微闪，意味深长道，“那老鬼早年的几个弟子，明面上都陨落在外。
突然冒出个跟闫俊峰相熟之人，多半还真有这个可能。”
“你做的不错，这是赏你的！”
“多谢大人！”
苏牧欣喜揭过瓷瓶，也不避讳什么，当即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三颗紫玉锻骨丹。
据他判断，此丹药效远胜虎参壮骨膏数倍，至少值几十两。
这位出手确实大方！
即便他现在已是拔筋壮骨，此丹也能加快成长，更进一步。
“还有什么事吗？
“不瞒大人，在下此前离开武馆，乃是十师兄吕阳所伤，而他却是被李东明挑唆！
如今，他又盯上在下，若此人从中作梗，在下安危事小，耽误了大人事大啊！”
“李东明？内城李家庶出那个？放心，小角色罢了，我会替你摆平，安心做事吧！”
“是是，多谢大人，在下告退！”
高行之看着高兴离去的苏牧，拍了拍手中的纸卷，澹声道：“此物在手，谅你也逃不出本大人的手掌心。”
在他看来，这纸质记录就是实打实的把柄，再加上锁心丹控制，足以完全拿捏苏牧。
“哼，许昭华啊许昭华，有如此好用的棋子却弃之不用，当真是迂腐之极！”
“待我找到幕后之人，立下功劳，足以成就通窍凝神！”
“届时，我看你还能拿什么压我！”
话音未落，人已杳无踪迹。
……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街道之上。
“看来，高行之是内壮脏腑，至多处于巅峰。”
“如此一来，若能引得他对彭玉成动手，就能将闫俊峰牵扯在内。”
“甚至于，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出冯东卓和罗振同！”
“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何铁生，哪怕都是内壮脏腑，这家伙不死也残！”
“哪怕是许昭华出手相助，也休想落得好！”
苏牧目光森然。
吃了这么大的亏，以他的性子，怎会无动于衷？
虽然彭玉成大半年没现身，甚至生死不知，但这不妨碍苏牧下套，反正高行之又不知道。
即便对方去查，又能有多少路子？
而这只是第一步！
“先稳住高行之，再看看杨大强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
想到此前种种，苏牧心头狐疑之色越发浓重。
按理说，他多次表明跟张豆并无多少瓜葛，对方就该知难而退才是。
可古怪之处在于，这位杨大帮主对他的兴趣未免太多了点。
哪怕没有进一步接触，可那天话里话外，都是一副要拉他下水的样子。
普通人或许觉得这很正常，可偏偏碰上苏牧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而且近乎多疑的性子。
最起码，张豆虽年少，却并非蠢货。
苏牧本就提点过几句，那少年还对他颇为崇拜，哪怕多次被冷眼相对，可明显是记在心里的。
但偏偏，就在他突破通力生气之后，自己跑去找马大眼的麻烦，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一个月的时间，我就不信你不漏出马脚！”
“还有李东明，这家伙就跟毒蛇一样隐藏在暗中，必须解决他！”
“不急不急，一件一件来，谁都跑不了！”
暗夜下，苏牧入鬼魅一般潜行于阴影之中，向着东城方向而去。
小半个时辰后，便来到一处颇为普通的四合院外。
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一帮之主，一位拔筋壮骨境武者的院子。
而事实上，杨大强还很可能是内壮脏腑境，不可谓不低调。
苏牧往常是绝不敢这般轻易窥探此等强者的宅院，谁让杨大强这家伙低调的很，平日里似乎并无特异之处。
于是乎，轻易就被苏牧打探到了大部分情报。
这些年来，杨大强几乎每月十五月圆之夜，都会前往内城明月楼听曲，街坊邻里皆知。
今天，也并无意外！
但哪怕如此，还是先让纸人阿大探路，确定连仆役都没有之后，才让阿大藏身其中等待时机。
至于直接进去，那是不可能的。
如杨大强这等内壮武者，不说心细如发，感知极为敏锐。
一旦留下破绽，必然引起警觉，那便前功尽弃了！
……
翌日清晨，苏牧如往常出门，吃过早饭后，直奔武馆。
练拳教拳吃过午饭，在散步消食时，于侯明口中得知一个令他悚然一惊的消息。
李东明被李家安排任务，连夜离开了临山县，不知所踪。
“一个六扇门的捕快，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
苏牧觉得不可思议。
在此期间，他也明里暗里打听过有关六扇门的事情。
这是大晋皇朝的一大武力机构，专门针对的便是江湖中人。
最上面的接触不到，可却知道兴庆府的六扇门总捕，乃是一尊金衣捕快。
下有银衣、铁衣，最次都要内壮脏腑境武者。
不出意外的话，高行之就是一位铁衣捕快，其队长许昭华多半是通窍凝神，且同样是铁衣捕快。
以小见大，足可见六扇门的强大。
但即便如此，也不该有能力，指使一县豪门的地步。
“除非，他另有身份？”
虽怀疑，但苏牧已然笃定。
几次暗中窥探，此人性格恶劣，高傲自大，那种骨子里的优越感，苏牧前世见的太多了。
“那又如何？”
苏牧心中杀意不减反增。
这帮玩意，从来不将人命放在眼里，指不定连怎么弄死自己都打算好了！
前世面对不公，没有办法反抗。
可武道面前，众生平等，是人就会死！
正当此时，一道陌生又记忆深刻的苍老声音传来，令的苏牧顿感毛骨悚然。
“我记得你叫苏~苏牧来着，能有如今境界，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