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而复生二师兄
“闫俊峰！他半夜来这干什么？”
苏牧通过纸人阿大的视角，看着破败院落中，月色下的高大人影，赫然正是开山拳馆大师兄——闫俊峰！
这可是内壮脏腑境的大高手！
至于另一人，站在屋檐之下看不到。
“二师弟，没想到你竟然加入了曾经深恶痛绝的盗匪！”
苏牧神色微变。
若真是那人，不都死了五六年吗？
“若非逼不得已，我又岂会落草为寇？”
“那你又何必回来呢？”
“呵，当然是要报仇雪恨！”
“据我所知，你可没有仇家！”
“大师兄，你不用试探我！”
那人缓步走到闫俊峰面前，露出一张面带疤痕，颇为凶狠，却隐有儒雅气质的面容。
“真的是彭玉成？”
苏牧瞳孔微缩，想到此前在武馆听到的种种传闻和描述，断定此人正是传闻中死去多年的二师兄彭玉成。
也是因此人，三师兄孙步龙和大师兄闫俊峰之间，才渐生嫌隙。
彭玉成道，“明人不说暗话，若非你也有所察觉，今夜又岂会借机跟过来？”
“有人夜探武馆，师父他老人家被衙门找去商讨镇压盗匪，我自然有责任看顾武馆！”
“是吗？”
彭玉成意味深长道，“那你可记得，十几年前，杨师兄带我入门，卢师兄手把手教我开山拳，曲师兄待我如亲弟啊！”
闫俊峰面露复杂，气息竟有几分不稳。
“够了！”
“嘿嘿，你还真把自己当少馆主了？”
彭玉成面容扭曲，癫狂如鬼般歇斯底里，“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阻我！”
“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闫俊峰后退两步，沉默少倾道，“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你觉得可能吗？”
彭玉成步步紧逼，森然道，“既然你认贼作父，那就去死吧！”
“冥顽不灵！”
闫俊峰神色一冷，开山拳架展开，毫不示弱。
呼！
气血如浪，风声呼啸，两大内壮武者的气势碰撞，吹的破烂门窗咔嚓作响。
正当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尖锐厉啸陡然响起。
咻啪！
却见明亮响箭冲霄，划破夜空，方圆十里清晰可见。
“哼，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彭玉成深深看了闫俊峰一眼，闪身蹿入夜色。
“哎！何苦来哉？”
闫俊峰神色莫名的看着彭玉成离开的方向，许久才转身离开。
浑然不知，这一切都被暗中的苏牧尽收眼底。
“开山拳馆成立也就十几年，之前的弟子难道……”
苏牧神色变换不定。
之所以到开山拳馆学武，除了学费低之外，也是因为门槛不高，而且是二流武学，哪怕对外宣称最后的传承遗失。
但现在看来，其中多半另有隐情啊！
只不过，事实如何，远不是他现在能窥视的。
毕竟，连成为内壮脏腑大高手的彭玉成，都不敢直接面对馆主何铁生，只能暗中策反闫俊峰拉帮手。
他一个小小的皮肉如鼓武者，又算得了什么？
……
翌日一早，苏牧破天荒的起晚了。
昨夜动静太大，周围呼喊哭泣不绝，还有武馆隐秘，还有昨夜所见所闻的种种，令他心神不宁。
“葫芦娃~”
小曲都透着几分没精打采，走过小巷时不由驻足。
老张头家院门大开，撕心裂肺的哭喊传来，伴随着叱骂声，在清晨异常刺耳！
“老子可不管你家有没有死人，例钱若交不出来，那就去矿上抵债！”
“哼，真当我野狼帮是开善堂的？若非我等兄弟拼死在前抵挡悍匪，这片街上就不是死几个人，而是死绝了！”
“咱马爷不是不讲理，宽限你们三天，别不知好歹！”
三个凶神恶煞的汉子，蛮横的推开围观之人，旁若无人的走出大门。
“马爷早！”
苏牧一如当初看到牛力，拱手问好。
“吆，是苏兄弟啊！”
为首汉子并未托大，与苏牧聊了几句，便扬长而去。
这人正是顶替牛力的野狼帮头目——马大眼！
借口牛力没有上交当月例钱，又强收一份，手段更显酷烈，丝毫没有因为牛力之死而有所收敛。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找苦命人！
苏牧看着一片狼藉的小院，屋内盖着染血白布的尸体，一旁鼻青脸肿哭泣不已的张豆，显然是被趁火打劫。
“苏大哥！”
张豆哭红的眼睛里，隐现希冀，迎来的是一块碎银入怀，不由愣愣看着那瘦削背影远去。。
周围邻里见状，原本的一点小心思顿时收敛，甚至有几人帮忙收拾了下。
否则，多半是要开席！
这就是人性！
……
“呼~”
苏牧迎着晨曦走出小巷，看着杂乱无章的街道，心情愈发阴郁。
群狼环伺，朝不保夕。
哪来的闲情逸致认哥哥妹妹，谈情说爱？
也不怕扯碎蛋！
“吆，小苏啊！”
来到武馆门前，李大勇和胡双林神色莫名，称呼回到了之前。
显然，已经知道了苏牧的处境。
一个即将卷铺盖滚蛋，哪怕已经通力生气的武馆弟子，可不值得他们忌惮。
“李师兄、胡师兄！”
苏牧如常打招呼，似乎没有受昨夜之事影响，缓步迈入大门之中。
“这小子~”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膈应，仿佛吃了苍蝇般难受。
“嗯？”
苏牧刚走到外院练武场，就察觉到不对劲。
往日里应该晨练的众弟子，此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神色各异的窃窃私语。
“官府之人来了？”
苏牧听了两嘴，心头咯噔一声，下意识转身欲走。
可在此时，李东明豁然走出外院喊道。
“师父有命，召集所有弟子，若敢私自离开者，按私通匪寇论处，衙门必将严惩不贷！”
众人哗然，惊慌不已。
“糟了！”
苏牧瞥见李东明毫不掩饰看来的目光，从中感受到浓浓恶意，不由双拳紧握，浑身绷直。
糟杂混乱片刻后，一部分去找人的弟子归来，外院中站了足有百人。
果不其然。
何铁生带着几名真传弟子，陪同一名黑衣捕快来到外院。
苏牧认得，此人正是北城捕头刘坤！
“诸位，盗匪凶绝，夜入县城，为保平安，剿匪势在必行！”
“我开山拳馆自当尽力，响应朝廷号召，出钱出力。”
“这不是为了个人，而是我们所有人。”
一番大义凛然的宣讲之后，何铁生与刘坤宣布，征召武馆一半通力生气之上武者加入剿匪营。
苏牧心头拔凉，如坠冰窖。
只因，他位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