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讲了一半
姜益说得很是谦逊：“我也是因缘巧合才得了点钱财，实在不敢让自己的孩子娇养。所以自小就让他们自力更生，奴仆随从什么的也是能免则免。自己学会的，总归是别人拿不走的。”
叶伤槐不免高看姜益几眼。他的行事作风，和寻常富户倒是不一样！
齐王也终于开了金口。“或许正是因为你这么约束管教子女，他们才这般成才。我听说你的孩子都很成才！”
说到自己的孩子，姜益一直谨小慎微的脸上露出了丝笑来。“我幼时家穷，不曾读过几本书。所以家里条件稍好，我就把孩子一个个送去学堂开蒙。等到后来，有能力了，才给他们请夫子坐馆。现如今，大儿子、二儿子都已经中了举谋了差事，也都成家。两个小儿子还在读书，准备春闱。唯一的女儿嫁给了钱塘县知县……”
话说到这儿，姜益再也坐不住，匆匆起身，向主位一跪：“王爷！我昨天才得知，我那女婿不知怎么犯了错，下了大牢！还望王爷开恩，原谅他啊！可怜我那女儿抱着小外孙，在家里哭得昏天暗地，却连见见她相公的面都没有门路。”
“哦？”齐王面露惊诧，脸微微一侧，“钱塘县知县是……”
亲卫上前一步，低语：“回王爷，钱塘县知县丁以文，昨日因犯事和林知府一起下的大牢！”
齐王右手上的扇子点在左手心上：“没想到，竟是姜老爷的贤婿！也不瞒你，昨儿个从长沙急调而来放在库房的二十万两银子又被偷了，这问责的时候就牵连到你家女婿了……”他眼见姜益满含希冀的眼神看向自己，轻轻一笑，叹道，“总归姜老爷为赈灾出了这么大的力！罢了，你放心，这案子只要破了，你的贤婿保管没事！”
“可、可，”姜益期期艾艾了一阵，见齐王面露不解，一咬牙还是说出了口，“赈灾银前后都丢了两次了，这，什么时候能抓到贼破了案，这谁也说不准啊！”
齐王抖一抖袖子，扇子朝叶伤槐一指：“怕什么！这位叶天师已经有了眉目。”
姜益看向叶伤槐的眼神里有些惊诧：“这位天师可是有大神通？坊间都传闻，说，说那银子是被鬼搬走的！”
叶伤槐笑着从自己衣袖里摸出一个小布袋，拿出里面的东西一抖：“鬼倒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
姜益关心地从地上爬起来，凑近一看，只见叶伤槐手指间撵着一条细长的毛发。那毛发通体雪白，在半空中抖动了几下，周身居然莹着一层光晕。
“这，这是何物？居然，还发着光！”姜益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
“这是那偷盗银子的贼留下来的！”叶伤槐将毛发收进布袋里，解释道，“从这毛发来看，偷窃银子的贼应该是个大妖，且通身雪白长毛。”
“通身雪白长毛……”姜益喃喃重复了一句，想了一会儿，才摇头，“我竟一时想不出来到底什么来！”
叶伤槐笑道：“这白毛附体的东西可多了，也许是一只白猫，或许是一匹白马！横竖都修炼成妖了，是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抓到就行了！”
“那，全靠叶天师了！我这边先行谢过！”姜益居然行了一个大礼。
叶伤槐微微欠身：看看人家这素质！苏州的首富，和这杭城的首富，完全两个模样啊！
后面就是闲话几句，大家等着那道传说中的“荷鸾飞上”端上来。
没多久，鲍云来也来了。大家行了礼，他在齐王下首落了座。
茶杯刚端起来，齐王突然想到了一人，问了句：“那位长沙来的王持呢？本王不是让你们一道请过来吗？”
亲卫还没有答话，鲍云来就回道：“王大人说身负重命，身藏至宝，只能愧对王爷厚爱，拂了您的美意。”
“至宝？！”齐王来了兴趣。
叶伤槐随口回了句：“王大人要携天珠前往京兆府。本该昨日就离开杭城的，不想那笔银子又丢了……”叶伤槐说着叹了一口气，看看姜益，又道，“又因丁大人不在家，他不好再借住在知县府衙，所以昨天夜里就辞别令嫒去了知府衙门暂住。”
齐王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个惊天消息，顿时惊诧道：“天珠！可是和司隶校尉署那名女婴一起被偷的那粒？”
叶伤槐奇怪：“天珠应该就那一粒吧？怎么又和什么司隶校尉署的女婴牵扯上了？”
齐王不妨这一问，顿时一怔。他看了在场众人一眼，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开口道：“这件事不曾声张，所以你们不知道。一百多年前，天珠一直身藏皇宫，不曾现世。直到有一天，有贼人进了皇宫，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天珠。至此，天珠流落何处，无人得知。而司隶校尉署，一直在暗中查询天珠下落……”
叶伤槐：这段已经听过了……
“……后来，天珠被卧虎校尉隶难平寻了回来，就一直安置在司隶校尉署。”
众人皆惊。
叶伤槐：这倒是没听说过啊……
刚走进来的冷练如也惊诧出声：“天珠竟然被寻回过？不是一直说，从皇宫流落出来后就不见踪影吗？”她竟也没听说过这事！
齐王说道：“不然，你们以为隶难平何以成为第一个被封三公兼三孤之人？！他是耗尽二十年寿元，以命寻回了天珠，镇住了天下万邪！”
冷练如接着问道：“那天珠后来又遭遇了什么事？”
齐王叹口气：“先皇在位时寻回了天珠，安定了天下。不过三十五年的时间，天珠再一次被人偷走了！这次，一道被偷走的，还有个女婴？”
叶伤槐疑惑：“什么女婴？偷宝贝，还顺人啊？”
冷练如却已经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着叶伤槐道：“十五年前司、隶两家各选出了一名孩子作为卧虎校尉候选人。其中，司家选中的是名刚出生不久的女婴。”
叶伤槐惊讶出声：“你是说，那个九月初九出生那个？”
冷练如道：“她是司安南小儿子的女儿，取名司若。她满月的当天，司隶校尉署宣布她和隶持之候选人的消息。当天夜里，她就消失不见了。”
齐王面色难得一见的凝重：“当年，我年纪也不大，这些都是听陛下说的。司隶校尉署派出全部人员去搜寻，毫无线索！第二天，大家惊恐地发现，一直秘藏的天珠，也不见了！”
叶伤槐点点头：原来，上次林知府讲故事只讲了一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