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笔买卖
“黄了。”
“啊？！怎么回事？”
袁主任的心头莫名其妙的掠过一丝兴奋。轧钢厂与炼铁厂都是厂子的主体厂，厂领导都是从主体厂出。这次老厂长要到站了，厂长的位置的竞争自然就在他们几个主体车间主任中产生，竞争非常激烈，大家都在各显其能。如果这笔交易成功，估计厂长之争就没有自己啥事儿了。
“我给搅黄的呀。”韩石轻描淡写的说道。
“为什么？”
“为了您呀。”韩石越说越玄了。
“为了我？”
“我刚从省里过来。领导说，您这个人很符合当前干部提拔条件，有知识、有能力，就是缺一点功绩，让全厂人认识的功绩。您说如果这次功绩让您的竞争对手得到了，您会怎么样？“
韩石大咧咧的翘着二郎腿，接过袁主任递过来的香烟。
“这次我来找您就是领导安排我来给您送功绩的。”袁主任赶紧给点上。
前世，韩石开始抽烟还是在上中专的时候，让同学庞老斌带出来的。看来被强迫提前了。
抽了一口，有点晕，就像喝了酒一样。这是血管受了毒性刺激收缩，造成大脑缺氧的结果。前世戒烟后复吸就是这种表现。
“哪位领导？”
“呵呵，这个就不便说了。”
韩石前世知道，就是这位后来成了钢厂的一把手，所以才敢在这里忽悠他。
“好了，袁主任，现在咱们说正事吧。我想包下你们车间产出的废盘条。”
废盘条能有什么用，往日都是回炉重炼。袁主任搞不明白韩石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看来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很有能力呀！怪不得刘市长一再要求自己要重视。
“没问题。”如果能把废物利用，在厂领导面前一定会露回脸。
“我不但要让您在领导面前露脸，还会让全厂职工都认识您，感谢您。”韩石看出了他的心思。“有了这笔功劳，你离政治上的进步就万事俱备，民心所向了。”
“那就谢谢韩先生了。”袁主任鞠躬道谢。
“您每个月给我提供100吨，前期我会代表范老板用香港电子表顶货款，好让您你给全厂职工发福利，先露个小脸。”韩石又给袁主任送去一个大甜枣。
这年代，电子表在香港零售才几块钱，到了内地就是七八十块钱都买不到。
“韩先生我一个月也就是几十吨的数量，提供不了那么多呀。”
“这事不用我教给您吧？”韩石嘿嘿奸笑道。
“哦哦。”袁主任想了想就明白过来。心不狠怎么能把将军坐呀。
有人说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或者是沧桑和肮脏并存。历史就是意外的总和，很多大跌眼镜的事情总是会平淡地发生着。虽然让人感到意外，但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发生，又显得合情合理。
“那我也没有权利给全厂职工发福利呀？”袁主任又不明白了。
“哎呀，袁主任呀，您这样的脑袋瓜子可有点僵化呀。”韩石无奈的摇摇头。“您不能先给自己车间的职工发嘛，等别人知道了一定会传到厂领导那儿，厂领导就会来求您，你说你在厂领导心目中的分量会不会添码呀！”
这个年代，大家的思维还是延续着计划经济的思路，僵化、懒惰，没有几个人能有多活了一世的韩石那样思路活络。
“还是韩先生想的周全。一切听您的。”这时候袁主任是彻底信服了，称为也不自觉的起了变化。
“您先跟我说说您车间有多少人？一个月的工资总额是多少？全厂又有多少人？”
“581人，工资总额将不到3万。全厂大概有5000人左右。”袁主任有些忐忑的说。
韩石沉吟了片刻，脑子在飞速的盘算着。
“好，废盘条您按照300元一吨给我，电子表我给您60元一块。比市面优惠20元。第一个月我先给您3万块钱的货款，让您首先给职工发了工资然后再给您提供600块电子表。咱们多退少补，月底结算。第二个月我给您提供全厂余下人的电子表。第三个月给您提供现金结账，让您给全厂职工发工资。以后就是您把欠我表的钱兑清后，然后咱们就一手钱一手货的交易。估计这时候您已经进步到位了。如果您觉得可以，那咱们现在就签个协议。”
“没问题，一切都按韩先生的意思办。”袁主任沉吟了片刻，坚定的回答道。
条件虽然不太公平，但谁让人家能力大呢。任何交易都是要互惠互利的，现在自己处于弱势，只有让人家占一些便宜，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袁主任叫来办公室主任，按照韩石的意思去打协议。
韩石借用袁主任办公桌上的电话给刘市长打电话，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大哥大是因为表示他现在正在袁主任这里。
首先感谢了刘市长的帮忙，然后向刘市长提出借一台轿车用一下的意思。刘市长马上满口答应下来。
韩石和袁主任在协议上签了字。韩石看了一眼办公室主任，袁主任马上明白了韩石的意思。嘱咐办公室主任保守秘密，如果走漏了合同内容就下去当工人吧。吓得办公室主任马上连连发誓。
韩石会心的笑了。看来袁主任还真是个可造之材。
“明天我就派人来拉货。”
“好的。”
俩人又闲谈了一会，要的车就来了。
袁主任很有眼色的给司机塞了两盒烟，把剩下的大半条中华递给了四弟。
和袁主任告别，嘱咐司机向东边的城外开去。
一个转身，可以是一个世界的结束;一个转身，也可以是一个新纪元的开始。从这一刻开始，对于韩石也好，袁主任也好，还有接下来马上就会涉及到这个事件中的方方面面，包括范老板及家族、乡下那些期盼致富的农民们都将是新纪元的开始。
这是一辆九成新的奥迪，通过司机了解到，这是刘市长从供电局借来的。看来刘市长还是很重视韩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