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谁是凶手
徐南嘉捏着被子，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顾珏只当她还在害怕，却没成想徐南嘉是在回想刺杀一事。
顾珏倒上一杯热茶，端到徐南嘉面前，“喝点水吧。”
徐南嘉接过茶，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后直直地看着顾珏，用十分确定的语气说：“你派人跟踪我。”
顾珏一愣，没想到徐南嘉一开口竟是说这事。
徐南嘉想着那从天而降的黑衣男子，那男子明显在救自己，而且刺杀发生的突然，但顾珏却来得很快，那一定是刺杀刚发生时就有人通知了他，能这么及时地把自己的消息传递给顾珏，那那人一定是一直跟着自己。
顾珏见她敏锐，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晚之后。”
顾珏虽然没明确说是什么时间，但徐南嘉还是懂了，那晚正是他俩说开，顾珏给她许诺的时候。那这样一算顾珏已经派人跟着她有近三个月了，这三个月自己居然毫无察觉，突然想到什么，徐南嘉紧张的问：“他不论什么事都会汇报给你么？”
徐南嘉想着顾珏派人跟着自己，不会是要把自己每天吃什么干什么一件件都汇报给顾珏吧，徐南嘉立刻疯狂回想，自己最近没干什么丢人的事吧，要是顾珏知道了，多损自己的形象啊。
不知道徐南嘉是不是在生气自己派人盯着她，顾珏难得感到有些不安，但他的目的不是要监视徐南嘉，只是想确认她的行踪，确保她的安全，毕竟此前他和清远侯结了怨，不知道清远侯会不会报复在徐南嘉身上。“不会，只有你遇到危险时，他才会汇报给我。你不要……”多想，我不是为了监视你，这解释的话还没出口。
顾珏随机听到徐南嘉恍然大悟似地说：“我就说怎么刚好就有人来救我，而且你还来得这么及时，原来都是你的安排，幸亏呀幸亏。”
顾珏以为徐南嘉会生气，会质问他为什么怕人跟踪监视她，万万没想到徐南嘉却用一副万幸你跟踪了我的语气说多亏了他。
“你不生气？”
徐南嘉理所应当地说：“我又不干什么见不得人事，行踪被你知道就知道了呗。”然后小小声地补了一句：“毕竟我们是定了亲的关系。”说完，徐南嘉泛上一丝羞意，耳朵都羞红了。
顾珏看着徐南嘉羞红的耳朵露出浅浅的笑意，“你那些护卫命都保住了，都安排在城里医治了，刺杀的事我先按下来了，对于刺杀之人你心中可有盘算。”
徐南嘉想自己也没得罪什么人，不至于惹人厌到要杀自己吧，可她的直觉却引导她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名，可是派杀手刺杀公府嫡女，顾将军未过门的妻子，这事儿也太过大胆了，一个闺阁女子会胆大包天至此么？思索再三，徐南嘉还是对顾珏说了那个名字，“将军可知于嫣？”
顾珏听到这名字皱了皱眉，“丽昭仪的那个侄女。”顾珏记得长乐极其讨厌她，说她是个表里不一的恶毒女人，顾珏和她接触甚少，没兴趣打探她的消息，对她的认知只停留在丽昭仪侄女这个身份上。
徐南嘉点点头，“我思来想去，也只就她特别恨我了。”
顾珏在之前可是把宁国公府好好查过一番的，可没打听到徐南嘉和谁结仇，不解地问：“为何？”
“因为我俩的婚事呀。”
“这是为何？”就因为和自己订婚就要杀人，顾珏不明白。
这下换徐南嘉震惊了，合着那于嫣像只花蝴蝶一样围着顾珏转了这么多年，顾珏连于嫣喜欢他都不知道。
顾珏这些年本就常年征战在外，在京都的时间甚少，和于嫣不过打过几次照面，顾珏对她没兴趣，自然根本不想去了解她，于嫣不说，他能知晓于嫣的心意就有鬼了。
于嫣万万没想到自己对顾珏的那些心思最后居然是徐南嘉告知的顾珏，“她喜欢将军，可和将军订婚的是我，所以她恨我。”
顾珏对此没感到开心，倒是觉得长乐对她的评价极其贴切了，“果然如长乐所说，是个表里不一、冷血残暴的恶女。”
徐南嘉本着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原则，说：“不过她一闺中女子，居然能调动这么些杀手，这事儿还是得继续查查。”
顾珏想着刺杀还是因他而起，便说：“交给我帮你查查。”
顾珏的提议正合徐南嘉心意，要是查出幕后凶手，顾珏直接清理了，她也就懒得操心了。
“你昏迷了两个时辰，这天色也暗了，今晚就在别院休息吧，这是我的别院，料也没人敢硬闯。”
这大晚上的确是不好赶路，徐南嘉便应了下来。
“休息好了，明天我就送你回宁国公府。”
徐南嘉赶紧拒绝，“我还得去庄子上瞧瞧呢。”
顾珏皱眉，对她的决定十分不赞同，刚刚才遭遇了刺杀，她还想继续去查账。“都这样了，还去？”
徐南嘉想着顾珏把危险已经排除了，被刺杀的消息又暂时压了下来，也不会让母亲担心，不如干脆把该做的事儿做了再回去。“这不已经没事儿了嘛，有顾大将军在，我有什么可怕的。”
顾珏无法，只有应下。
顾珏这别庄引入了一处天然温泉，徐南嘉白日本就奔波劳累，又遇到刺杀导致神经紧张，晚上便带着青绿去泡汤池。
温腻的温泉水轻抚过肌肤，蒸腾的热气让整个温泉房变得雾蒙蒙的，徐南嘉紧绷了一天心绪慢慢放松下来，躺在温泉池里昏昏欲睡。
青绿从马车上拿到徐南嘉的换洗衣物，走进温泉房轻声唤道：“小姐，已经泡了挺长时间了，该起了。”
毫无回应。
青绿顿感不妙，绕到屏风后一看，徐南嘉靠在温泉池边，毫无意识，身体也一点点向池里滑去，嘴巴甚至已经没入水中，青绿把手中衣服一扔，赶紧抓住徐南嘉的身子，勉强将她的嘴巴拖出温泉水池，保证徐南嘉至少不会溺水。
顾珏听下人回报徐南嘉还未回房休息，有些担心，便到了温泉房查看，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青绿焦急的声音：“小姐，小姐，你醒醒呀，别吓青绿呀。”
顾珏来不及多想，推门而入，却见徐南嘉只着轻薄的绸衣躺在水里，沾了水的绸衣完全贴在少女的身上，少女玲珑的身段一览无疑，顾珏尴尬地偏过头，见地上的衣物，立刻拿起一件外衣，盖在徐南嘉的身上将她从水中抱了起来。
安置好徐南嘉，顾珏对青绿吩咐道：“多给你家小姐喂点水，只是热晕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她醒了就来通报我。”
青绿连连应是，这时徐南嘉要是醒着，肯定得怀疑这青绿到底是谁的丫鬟，这么听顾珏的话。
顾珏转身回了自己院子，看着被温泉水沾湿的手臂，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徐南嘉身体的温度，不由得想到在温泉房里那惊鸿一瞥，顾珏决定立刻回房多念两遍清心咒冷静一下。
而与火热的别院不同，深夜，于嫣一直在等着人给她回报消息，却迟迟不见人来，于嫣绞紧手中的锦帕，一时心乱如麻，即使开了窗，吹了冷风也不能让她冷静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