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学当家
徐南嘉救了九公主，得到淑妃的夸奖与赏赐的消息不出两日便在贵人圈里传了个遍，加之徐东韬在不久前殿试中得圣上赞赏，一举夺得了一甲探花的好名次，徐南嘉身为徐东韬的嫡亲妹妹，一转眼就成了京城贵妇人眼中的香饽饽。
万氏把一封烫金的精致请柬放在徐南嘉面前，笑着说：“你看看，这是顺国公夫人送来的请柬。”
“这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徐南嘉翻开请柬，竟然看见里面夹着一张薄宣纸，徐南嘉疑惑地看着万氏，万氏笑着示意她打开。
徐南嘉打开信纸，小小的一张，字不多，信上把徐南嘉一顿好夸，夸得她是天上有，地下无的，言明半月后自己的寿宴上一定要万氏带徐南嘉出席。
徐南嘉自然懂了信中的言外意义，看来结亲一事并非徐家剃头挑子一头热，他家也是有意的。
“我闺女现在啊，是贵人娘娘金口玉言的‘至善至纯，巾帼不让须眉’的大家闺秀，顺国公夫人现在想让我闺女当媳妇，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了。”
徐南嘉见万氏这傲娇样，笑了，“明明母亲之前还训我来着呢。”
“重来一次，我还是得训你，下次…”
徐南嘉不愿再听万氏啰嗦，连忙抢白，“下次我一定躲远点，我记得。”
万氏见徐南嘉一脸别训我的模样，从善如流地讲起其他话题，“说回正事，这次顺国公夫人的寿礼，我想让你全权准备。”
“就我一人来定？母亲，我怕我做不好。”
万氏安抚地拍拍徐南嘉的手，“前些日子，你帮着管家，就做得不错呀。”
“那是有母亲你盯着呀，我才有恃无恐。”
“可母亲总不能替你盯一辈子吧，以后你也是要当主母的人，这人情往来可少不了要你操心的地方。你这几日好好想想，公中库房的册子等会儿你也拿回去仔细琢磨下，五日后给我立一张礼单出来。”
说着，万氏将厚厚的册子递给徐南嘉，徐南嘉接过册子，顿时有了一些当家作主的实感。
五日后，徐南嘉拿着礼单给万氏过目。
这次是顺国公夫人四十岁的整寿，又是徐南嘉第一次独立进行寿礼筹备这项大事，徐南嘉对此可谓极为重视，礼物也是挑了又挑，既不能过于贵重，让人还不了礼，也不能过于简陋，显得自己家小气，这方寸的拿捏可把徐南嘉愁坏了。
万氏看了看，拿起笔，从礼单中勾了几样物件出来。“看看这几样有什么问题。”
看母亲一下就把自己准备的最贵重的主礼勾了出来，徐南嘉生出一些挫败感来。“还请母亲明示。”
“你选的这玉如意是不错，份量重，寓意好，但顺国公夫人才四十，送这个未免太过老气了些，送老太君还差不多。再看看你选的这几样蜀州吃食，看得出你花了心思，调查过了顺国公夫人的生平，顺国公夫人来自蜀州，定会喜欢你准备的小物，但咱们两家本就有意结亲，送出针对性这么强的礼物，倒显得我们在特意讨好似的，也不妥。”
徐南嘉听罢，自愧不如，母亲不愧是大家出身，又掌管公府多年，思虑果然比自己周全得多。
“你第一次写，能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想当年我第一次写时，你外祖母恨不得把礼单上的东西都换个遍。”
“那母亲再给我两日，我再改改。”
两日后，徐南嘉重新改好了礼单，玉如意被去掉了，换上了一盏屏风，屏风虽常见，但难得是这是盏双面绣屏风，一面绣着寿，一面绣着福，其他的礼物也被换成了蜀锦。
万氏看着徐南嘉新列的礼单，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新列的礼单就更适合送像顺国公夫人这种贵妇人，贵气又精致。自己的女儿果然聪慧，一点就透，那些给女儿准备的陪嫁铺子、庄子看来是可以慢慢交给她亲自打理了。
顺国公夫人寿宴当日，徐丽妍早早的装扮好坐在万氏的院子，等着徐南嘉到来。
这段时日徐丽妍时不时就来给自己请安，万氏不是不知道她们的意图。凭你再如何受宠，儿女的婚事还不是要看主母脸色。收到顺国公夫人请柬那日，成姨娘就忍不住了，亲自去求了永安伯，想让万氏带着徐丽妍一起去顺国公夫人的寿宴。永安伯这才想起还有一个适龄女儿的婚事要考虑，便一口应下，要求万氏赴宴时也带上徐丽妍，希望徐丽妍也能在京中贵妇面前留个好印象。
万氏没拒绝永安伯，毕竟永安伯府还是她掌家，要是传出因为主母的放任让庶女嫁不出去，传出她苛责庶女的传闻那对她的名声就不美了。
徐南嘉走进来，已是初夏了，徐南嘉穿着一身轻薄蓝衣，显得人更素雅沉静了。万氏满意地看着女儿，女儿又长高了些，没了厚重衣物遮挡，更显身姿窈窕了。
等人到齐，万氏嘱咐道：“这次顺国公夫人四十大寿，宴会办得颇为盛大，来往交际的贵人颇多，你们既要守礼大方，又要谨言慎行，不要落了我们永安伯府的脸面，知道了吗？”
徐丽妍见万氏盯着自己，这话明显是对自己的警告，自己不论样貌、才情都不比徐南嘉差，就因为她是嫡女，自己什么都要低她一头，徐丽妍不甘心，可面对嫡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情不愿地说：“明白了，母亲。”
临到上马车前，万氏低声对徐南嘉说到：“等会儿好好盯着你妹妹，别出什么岔子。”
不用万氏提，徐南嘉也会好好盯着徐丽妍，毕竟自己这妹妹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坐上马车，徐南嘉和徐丽妍罕见的独处了。
“姐姐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了，救了公主，得了娘娘嘉奖，哥哥也中了探花。”徐丽妍想到这段时日风头大盛的徐南嘉就心里泛酸，早把自己姨娘的嘱咐抛诸脑后，忍不住对徐南嘉说起酸话。
徐南嘉反呛到，“怎么，哥哥不也是你哥哥么，妹妹这么不开心，要和永安伯府割席么？”
徐丽妍的表情一下僵住，随后又变成委屈模样，“丽妍毕竟只是个庶女，谁不知道哥哥和姐姐才是嫡亲的。”
徐南嘉看不惯徐丽妍那装无辜的样，只觉得她虚伪。“对啊，我嫡亲的哥哥我高兴有什么不对么，妹妹这话敢在父亲面前说么？不认哥哥之类的。”
徐丽妍自然是没这个胆子，她在在永安伯面前表演自己对敬重长兄长姐还来不及呢。“姐姐何必歪曲丽妍的话，这倒是让丽妍不知如何是好了。”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看倒是妹妹是真得好好学学什么叫谨言慎行。身为长姐，告诫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对付徐丽妍，徐南嘉可不会给她留颜面，直接摆出长姐的款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