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钓鱼执法”
顾府里,顾珏正躺在床上艰难地咳嗽。回京月余,顾珏一直在顾府“养病”,可是这病却越养越严重,甚至到了太医束手无策的地步,无奈顾珏只有发出公告,广集天下名医,只为能救回他的命。
战神顾珏求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徐南嘉也有所耳闻。明明自己救治得很及时,而且根据她的判断顾珏的伤不可能会如此之重。莫非是自己判断失误了,都怪当初自己学医就学了了个皮毛,若顾珏真的药石无灵,让那刺杀者得逞,徐南嘉还是感觉十分惋惜的。
在顾珏发布公告后不久,一个号称能解百毒的江湖游医找到顾府,十分肯定地说他能医好顾珏。顾珏之前早就下令来者不拒,所以这江湖游医很顺利地来到了顾珏榻前。
顾珏躺在床榻上不作声色地打量着这个游医,见他一踏进房里,便提溜着眼睛乱转,偷偷打量着顾珏房内的布置。顾府不同于其他官人府邸,常年有顾珏亲信的官兵驻守,更显整府的肃杀之气,一般没见过世面的小老百姓无不被这气势震慑,走路时都低着头,小心翼翼,哪有像这个游医一样还敢四处乱看。顾珏见此,便知这可能是咬钩的鱼儿,于是特意更大声地咳嗽起来。
顾府的老管家吴管家走到顾珏床前,“将军,又有一江湖游医声称能治好你的病,你看这……”
顾珏喑哑声音传来,“先前瞧了那么多大夫都不成,这个真能成?”
那游医听到顾珏那虚弱的语气,话中带着失望落寞,心想:莫非这顾将军是真的中毒已深,病入膏肓了?主人上次真的得手了?游医心里窃喜,又不能表现出来,小心地说:“将军,小人不才,不敢托大,小人对医术不精,但对毒还是有几分研究的。普通医者不懂毒理,针对将军的病症自是束手无策。”
“你倒是自信,我这身子,唉…”顾珏自嘲一声,“那我便信你一回,你上前来。”
游医躬身走上前,见顾珏面色苍白,身型消瘦,再扯开顾珏的衣领,便见左肩处一块腐烂的伤口,顿时心下大定,伤口位置没错,确认了主人所说,见伤口腐烂至此,顾珏果然是真的中毒已深。
顾珏见这游医问也不问,一来就查看自己的左肩,心下更笃定这游医和行刺之人脱不了干系。
“将军,看这伤口的腐坏程度,您中毒时日已久,普通的药粉对你已无效果,小人有一秘法,还望将军同意,让小人一试。”
“什么法子?”
“小人只需在将军身上几个穴道施针,堵住毒血的流通,将毒血逼出,再用上我祖上秘制药粉即可。”
“施针扎穴算什么秘法。”
“将军,有所不知,小人这针法会让病人全身血液停止流动,若是掌握不好,便会……”
顾珏副将莫启听罢,立刻拔出佩剑,指向那游医,“大胆贼子,将军身躯千金贵重,你莫非是想用将军身躯作试验不成。”
游医立刻跪下来,磕头道:“将军明鉴,小人不敢,小人之所以说这施针之法是小人的秘法,便是因为小人对施针的穴位、时长烂熟于心,从未失手过,不然小人也没这个胆子在将军面前托大说治好将军,望将军明鉴。”
“将军,不可偏信此人妄言,此人来路不明,咱们还是找太医看看吧。”
太医二字一出彷佛踩到了顾珏的痛脚,顾珏虚弱的语气中都不免带了一些怒气,“太医?太医若真是有用,我又何苦变成现在这样,你若能根除此毒,尽管来试。”
得到顾珏的同意,那游医随即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箱,取出一根细长的金针,紧张得有些手抖,手心甚至出了汗,差点拿不稳金针。在他面前的是大丰朝赫赫有名的战神将军,他手中的金针一旦刺进那个穴位,这战神将军就会陨落在他面前。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死路,成了,他逃不掉谋害朝廷正一品大将的的罪名,败了,顾珏自然有一百个法子让他死,更别说还逃不了主人的惩罚,再想想被拽在主人手里自己那一家老小的性命,他逃不掉的,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游医慢慢上前,在顾珏身上慢慢摸索,找到那个死穴,深吸一口气,准备刺进去。突然,一双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并大力地将他的手提了起来,他惊恐地看向手的主人——一脸不屑的看着他的顾珏,随后顾珏轻蔑的声音响起:“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能救我命的穴位?”
游医对这变故始料不及,说话的声音已开始颤抖,“正…正…正是,还请将军放开小人的手,让小人继续医治将军。”
“是吗?”顾珏收紧抓着游医手腕的手。“我倒想知道你师承何处,身为医者竟然连人体的死穴在哪里都会分辨不清!”
一声痛苦的吼叫从顾珏房里传出,随即,顾珏松开捏着游医的手,像扔垃圾一样将游医扔到一旁,只见那游医的手瞬间耷拉下来,顾珏竟是活生生地将游医的手腕捏断了。游医瘫软在地,痛苦嚎叫,莫启上前,熟练的先在游医嘴里一掏,果不其然掏出一颗毒药,掏完毒药,莫启随即用绳子将那游医捆了起来。
此刻游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顾珏早就好了,只不过一直在装病,等着主人上钩。
“带下去,先查查他的底细,放出消息,说我病情加重,得留这名医在府中继续为我医治。”
“是!”
顾珏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想刺杀他。
过了几日,游医的身份被查了出来,查出的结果确是让顾珏有些意想不到。
这么久以来,顾珏第一次踏入地牢,看着浑身已布满鞭痕的游医,冷笑一声,“你倒是挺有骨气,顺城街3号。”
听到这个地址,原本低着头无视顾珏的游医立刻震惊地抬起头,随后又仿佛意识到什么,又把头低了下去。
顾珏瞧他那欲盖弥砸的模样,讥讽一笑,“看来是查对了。”
游医没等到顾珏和他谈条件,却等到他离去的脚步声。
游医立刻喊道:“顾将军,不需要我做为人证,帮你指证凶手吗?要是你想让我作证,那你就得……”护我家人平安几字还没出口。
顾珏停下脚步,凉薄的声音响起:“我为什么需要你作证?”
游医一下愣住,顾珏查出了凶手,难道不准备惩治?游医琢磨不透顾珏想做什么,但他知道他的任务失败了,现在能救他的只有顾珏。他不在强硬,不停求饶:“将军,我什么都告诉你,求将军救我一命吧,将军,将军……”
回答他的只有脚步声,没几刻钟地牢中不断的呼声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