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眼药谁不会
虽然万氏想给女儿找个完美的丈夫,但毕竟人无完人,她挑选出来的这几个都出挑,但也有些瑕不掩瑜的小问题。
“这第一个啊,是顺国公家的二公子,顺国公府一向以家风清正闻名,听闻这二公子为人儒雅,满腹诗书,他娘顺国公夫人我也打过交道,是个明礼的人,不难相处,他家大儿媳我也见过,是个温柔可人的人,都好相处。你若真能嫁入顺国公府,虽说上有婆母和妯娌,但只要对方懂礼,你处起来想必不难。”
“这第二个,是户部尚书家的大公子,户部尚书身居要职,治家甚严,他家大公子三年前也中了举,现在在郴州任职,今年就能调回京城任职,这些年在任上颇有建树,前途不可限量,而且这么多年了,一直未娶亲,也没闹出过什么男女绯闻,看来为人是极为洁身自好的,就是这大公子年岁上要比你大上些。”
“还有第三个,我本是不愿你考虑的,但林将军对他赞赏有加,非让我给你讲讲,他是刚提拔起来的禁军副统领,说是为人刚正,十分忠义,父亲早逝,家中只有老母,人口倒是简单,不过呢,娘倒是担心他母亲不好相处,他母亲乃是忠南伯之女,娘亲和她打过交道,早年娇惯得很,又高嫁给家底厚实的淮安伯府,傲气得很,再加她夫君死得早,整个淮安伯府就是她的一言堂,儿子虽然有出息,可就怕这郎君偏袒他母亲,那这儿媳得多受气呀。”
“还有第四个……”
看着万氏还要讲下去,徐南嘉急忙打断她:“母亲,你这是看了多少个呀,我这是在选妃吗?”
“胡说什么呢,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得多替你把把关呀。还有更好的,只不过人家瞧不上我们家的门第罢了。”说着,万氏无奈得叹了口气。
“好啦,好啦,母亲,女儿自然承你的情,你看再多,人家瞧不上女儿还不是白搭。”
在万氏眼里,徐南嘉样样好,样样出挑,谁能瞧不上自己的宝贝女儿,“我女儿模样好,身段好,才情好,他们有什么瞧不上的。你要是愿意多在宴会上活动,出出风头,想和我们结亲的人怕是得排着爪哇国。”
徐南嘉承受不起万氏对她的盲目自信了,忙说:“娘啊,你怎么也像阿音一样,净说些我的玩笑话。就这三人,咱们看看再说吧。”
“你哥哥下个月春闱,这段时日我顾不上你,京城小姐们的集会,你也多去去。”
母亲操心哥哥的事情已经很累了,她不愿再为母亲添加烦恼,不太愿意,也点点头应下了。
这时,吴嬷嬷打开门帘走了进来,朗声道:“夫人,成姨娘来了,说是来向你请罪的。”
“母亲,要我回避吗?”
万氏按下她,转头对吴嬷嬷说,“她空手来的?”
“没有,端着账本呢。”
“嬷嬷,你去把账本收下,说我不适,让她回去,然后再把那妇人赶出府去。”
吴嬷嬷领命出去,拿过成姨娘手中的账本,大声说道:“成姨娘,夫人现在身体不适,你且先回去吧。”
成姨娘一听便知万氏是在下她面子呢,她收起愤恨的表情,笑着说:“夫人身体不适,那我更得去问安了。”
吴嬷嬷立刻严声说道:“这大冷天的,姨娘非得闯夫人的院子不成,损害夫人的身体你赔得起嘛?”
“嬷嬷这话何意,我不过是担心夫人罢了。”
“成姨娘,别怪老婆子说话不好听,你是大夫么,你懂医么,你既不是大夫,又不懂医,莫非你是什么奇株异草,夫人见了你就能容光焕发。你要不是,看了也无用。”
成姨娘被骂得肝疼,气得脸上的假笑也要挂不住了。要不是被永安伯骂了一顿,她才不来受这个气呢。
“成姨娘,你身娇体弱,这大冷天的冻着了可不好,快些回你的院子吧,要是冻病了,老爷指不定得怪罪我们这些老婆子。”
对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成姨娘的娇弱在永安伯面前管用,在永安伯夫人面前那可不顶用,只得愤愤离去。
“母亲,为何不见成姨娘?她不是来请罪的吗?”
万氏轻笑一声,“她请罪,我就得原谅?给她脸了不成,我这次得让她知道,在永安伯府,我给她脸,她才有脸。”万氏摸摸徐南嘉的头,“娘只愿我的宝贝不要活得像娘一样。”
“娘,您说什么呢”,徐南嘉一脸正色,“您是吾辈楷模呀。”
万氏被她逗乐了,说了句,“贫嘴。”
不过,徐南嘉倒是觉得成姨娘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咽下这口气,指定憋着坏呢。
傍晚时分,永安伯归府,徐南嘉立即让青柳去打探成姨娘在干什么,知道成姨娘请了府医,徐南嘉心道,这成姨娘的招式也不说换换,这么些年就知道装病,不过谁叫永安伯就吃这套呢。
徐南嘉赶紧让青绿去厨房端了鸡汤,往永安伯的书房去。用脚趾头想,徐南嘉也知道成姨娘定会把她“生病”的事扯到万氏不让她进屋请罪这件事上,所以她得赶在成姨娘之前,先把眼药给永安伯下了。
永安伯喝了一口鸡汤,放下碗,“真是奇了,今日怎么想到给为父送鸡汤了。”
“父亲,这话说得有失偏颇,女儿以前给父亲泡过茶,做过糕点,可是什么好吃的都先紧着父亲呢。”徐南嘉知道永安伯吃软不吃硬,立刻撒起娇来。
永安伯也喜欢女儿的撒娇,“父亲承你的情了。”
“对了,父亲,女儿今日来,是要和您说,母亲近日为了哥哥,操劳过度,身体不适,这几日让女儿帮着管家呢。”
万氏累倒了?永安伯对万氏虽再无男女之情,但他清楚内宅如此井井有条,都是万氏管理得当,对于她的安排自是没啥不满。
“父亲,女儿长大了,已经能被母亲予以重任了,女儿是不是也能独当一面了?”
宁国公摸摸徐南嘉的头,他的嫡长女虽文采一般,但生得貌美,人又乖巧,他还是颇为喜欢的,“那可不是,不愧是徐家女儿。”
随后徐南嘉装作不经意的提起,“还有一事,父亲,今日成姨娘到母亲院子里请罪,母亲想着那下人欺上瞒下,不懂事,惩罚了也就算了,哪需要追究成姨娘的责任呢,便没受这个请。”
徐南嘉不提还好,一提永安伯想起那无知妇人差点要害徐东韬,就气不打一处来,再想到这人是成姨娘的人,对成姨娘也迁怒起来。
恰巧这时,成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找到书房来了。
“老爷,姨娘身体不适,头疼得厉害,还请老爷去看看。”
徐南嘉听罢,赶紧抢在永安伯开口前说道:“唉,母亲心疼姨娘,免了姨娘的请罪,也立刻差人将姨娘送回了院子,这才几步路呀,姨娘便生病了,姨娘这身体也太弱了些,难怪之前我那些弟弟妹妹…”徐南嘉装作失言,瞅了一眼永安伯,见他面色不虞,立刻止住话头,对永安伯说道,“父亲,快去看看姨娘吧,也不知道这府医怎么回事儿,连个头疼都看不了,还得要父亲亲自去,怕不是个庸医。父亲你看,要不咱们换个府医吧。”
因为徐东韬的事儿,永安伯本就对成姨娘有些怒气,再加上徐南嘉添油加醋的一番话,永安伯想到没保住的孩子,更有些不耐烦,厉声对丫鬟说道:“不舒服就再找大夫看看,找我有什么用,滚。”
这成姨娘装病的法子以前可是百试百灵,今天怎么就失效了,丫鬟一时反应不过来。见状,徐南嘉立刻说,“没听见伯爷的话吗,快下去。”
丫鬟听罢,明白今日是请不到到伯爷了,那姨娘指不定会怎么惩罚自己,可无法,伯爷发话了,她只得惴惴不安的离开。
丫鬟走后,永安伯对徐南嘉说道:“你母亲既然让你参与管家,那府里的事你就和你母亲商量着办。我还有公事要处理,你回院子吧。”
今天永安伯可是当着她的面没给成姨娘脸,见目的达成,徐南嘉自不用多呆。
晚间永安伯自然没去成姨娘院里,随后便听闻成姨娘院里下人不小心打碎了她一个珍爱的花瓶,一时闹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