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帝戈告别
帝戈看着自己被秦卿冉推开而落空的双手不由轻笑几声，他看到秦卿冉落荒而逃的背影，看到落在船尾地面上的桂花花瓣以及自己身上沾染着的花瓣。他面带笑意取下身上沾着花瓣小心翼翼收入储物袋中。他踱步慢慢走向船舱，走到秦卿冉边上停住。秦卿冉低头看到船板上有落下来影子忍不住紧紧攥着自己衣裙一角，帝戈见她如此直接落座下来，就坐在她对面挑眉看着她。
就这样两个人共同乘坐一条小船在天心湖开始游湖，两个人各怀心思，气氛开始逐渐凝固起来。
天心湖中此刻有很多船只在水中划动跟漂泊着，船的样式有简单，有复杂华丽，有小巧玲珑，有大船有小船，有男女恩爱同行，有一大家子欢快出游，有文人墨客在对诗畅谈天地，有一群公子哥在玩乐喝酒谈笑声不断传出，远处船上有婀娜多姿动人歌姬站在船头吟唱动听歌声。天心湖上很是热闹，各种类型都有。
船夫站在船头用力划桨欢快在水面上拍打着节拍，脸上洋溢着许喜悦之情。
可船舱里的秦卿冉心思并没有在天心湖上，天心湖中的风景她一点也看不进去。她跟帝戈今日单独相处总觉得哪里说不上的不对劲不舒服。帝戈与她两人互相坐在对面互相不吭声，她只觉得这次比以往都还要尴尬。帝戈叫自己出来却不表明事情，她也不好开口去询问，气氛一下子一下子变得怪异，她下意识咬紧自己双唇，眼神迷离思绪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就在秦卿冉左右为难之际，帝戈似乎看出来她神情不对劲，以及她脸色很不好看，帝戈下意识以为她这是晕船，毕竟她晕飞。帝戈在秦卿冉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开口说话缓解此刻尴尬局面。
“你是不是晕船？”帝戈小心翼翼轻声问着。“我这里有晕船的药，还有水你要不要吃点。”帝戈也事先准备好了。
“啊。”
秦卿冉思绪一下被帝戈拉回来，她讶异望着帝戈伸出的手，他手心里头静悄悄躺着一枚晕船的丹药。她似乎没说自己晕船吧，他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了？”帝戈见秦卿冉没有什么动静又继续问着。“是要喝点水吗？”
“没有，我不晕船。”她摇摇头，脸上有几分局促。“只是头一次与师兄弟以外的男子一同坐船有些不适应。”秦卿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原来如此，我原以为你晕船才会备下药，看样子是我多虑了。”帝戈笑眯眯说着。
“谢谢你的关心。”
秦卿冉双手又一次抓着自己双膝很小心翼翼与帝戈周旋着。她听着帝戈关切语气也就放下紧绷心理，两人之间话匣子一下子便打开了，开始交谈起来。
“不晕船就是晕飞。师兄带我做任务的时候都比较迁就我，基本靠飞行都是要么坐阵法，要么就是坐船，因为速度问题就拖慢师兄任务进度。”秦卿冉拘束说着，脸上还划过一丝不好意思。
“听白彦说你师门中师兄弟都比较疼爱你。”帝戈漫不经心说着。“听说隔壁宗门还有弟子爬墙专门来看你。”
“那事情是乌龙。”秦卿冉想起那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突然间噗哧笑出声来，她与帝戈两两相视，之前压抑着的气氛直接烟消云散。“是因为师叔散养在宗门里的灵兽被隔壁宗门养得灵兽给勾搭走了，然后隔壁灵兽正值发情期看不到师叔养的灵兽急了，就从暗地变成明目张胆飞过来要与师叔养得灵兽交合。”秦卿冉说到这里时，感觉到怪异忍不住清清嗓音继续说道。“但是交合的时候正值下学，不少弟子看到两兽交合场面一片混乱鸡飞狗跳，师叔想出来一棒子打死潜进来的灵兽，可宗门里的灵兽被吓到了后不举了，师兄想配种也不好配了。”
秦卿冉一想到昭昭绘声绘色给自己说起这个事情后那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画面可真是够刺激的。
“那你师叔确实有点惨，自己养得灵兽成全了他人，给别人做了嫁衣。”帝戈听着秦卿冉描述很难强忍笑意。
“因为这个事情后隔壁宗门灵兽揣上娃，生下来的就跟隔壁宗门里灵兽完全不一样，隔壁宗门灵兽生育率直线增长，一次两次隔壁宗门就觉得奇怪，然后隔壁宗门弟子就跟着灵兽来宗门了，灵兽可以飞进来，但是隔壁宗门弟子进不来也只能趴在墙头看灵兽到底要干嘛。因为正好那天是我从外面做完任务回来，然后隔壁宗门弟子看到我向我打招呼。师兄弟就误解他们的友好，以为他们趴在墙头是觊觎我，然后师兄弟就把他们狠狠揍了一顿，让他们不要出现在附近了，隔壁宗门也没有因为弟子挨打来讨要说法，这荒唐说法越传越真了。”秦卿冉脸上涨红着，说这些的时候脸发烫。
明明是师兄弟曲解他们意思，可师兄弟就不听他们解释，就一口咬定是他们觊觎自己。毕竟隔壁宗门弟子也没有女弟子，还说天下乌鸦一般黑。
“哈哈，挺乌龙但确实有意思，或许从前就有人曾趴在墙头看过你，然后被你师兄弟发现了就暴揍了一顿，你师兄弟就警告他们不要来，只是你不知道。你师兄弟之所以这般谨慎，是因为白彦说你是宗门里唯一女弟子，而且还是那种没有婚配，修道的女弟子本来就少，更何况你还受尽整个宗门宠爱，自然有不少有心人会觊觎。”帝戈眼中闪过狡黠，这让秦卿冉有些无语，为何都会聊到婚配这个事情上。
“可这世间走上修道的姑娘可不止我一个，其他宗门也有女弟子。更何况小白师弟也有倾心的女修。”秦卿冉下意识便反驳，帝戈却接起她的话说。
“那你可有倾心之人？”
帝戈这总算是拐着弯问到点上，他一直都想问出来，但是害怕秦卿冉会告诉他一个他不想听见的答案。秦卿冉一脸茫然神情望着帝戈，在心中很是讶异帝戈为何莫名其妙问到这个上面，帝戈看到她摇头就知道她没有倾心的人。
“你为何会跟师兄弟一样，问我这个事情。昭昭她说他们意思是害怕我这颗好白菜会被臭猪拱了，所以师兄弟为我把关，会为我好好择选日后未来夫君，修道之路漫漫可我心并不在此。他们希望我能在宗门里风光出嫁，亲眼看着我嫁给他们为我择好的夫婿。”秦卿冉一本正经端坐着，她挺直腰杆认真回忆着昭昭跟自己说过的话。“但是师兄们又说歪瓜裂枣太多了，想要一个心宜的很难寻到，意思是等他们找到再让我成婚。可是修道之路漫漫，我只想一个人前行不太想要有道侣。”秦卿冉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帝戈听着秦卿冉阐述也大概能猜到些苗头，她的回答也是帝戈意料之中。她一心向道，以道为本心，任何情爱都走不进她心里。以前的她是这样，现在的她亦是如此。
“你师兄们可能是想要替你寻个好道侣，可以在修道路上好好指点你。你的心在道上，你是想修无情道吗？”帝戈借着开玩笑语气很自然而然说出口，可眼中却闪过一丝秦卿冉看不到的悲伤。
“无情道啊或许可以一试，但是无情道要勘破一切，断绝情爱。”秦卿冉若有所思回答着，“可断情绝欲的无情道好像也不太好。我有一个师兄就主修无情道，师兄弟们都说那个师兄是比和尚还和尚七情六欲都与他无关，可最后却还是因为无情道落得不太好。师兄他已经失踪多年了。”秦卿冉提起那个无情道师兄不禁感叹着。“我若是修无情道，我怕昭昭第一个不同意，你都不知道昭昭是个小哭包。修无情道要摒弃太多东西。”
“我知道。”帝戈淡淡回答着。“无情道并没有那么可怕。”
“还有无情道虽然修为很高，可还有其他道可以选择。帝戈你不觉得修为一点点上去很开心吗？”秦卿冉侧着身子歪着头笑嘻嘻问着被阴霾遮住的帝戈，她似乎没看出帝戈的难过。可后面还是看出来帝戈有几分不对劲。“帝戈，你找我出来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秦卿冉语气虽然很轻松可还是带着些拧巴。
秦卿冉说到这里突然沉下声音，她认真双眸中映着帝戈此刻模样，帝戈弯着嘴角俯下身来看着秦卿冉，突然间帝戈放声大笑，他的手不经意间擦过秦卿冉发梢。
“小姑娘眼神不错，这都被你发现了。我很快便要离开这里了。”帝眼中纵然不舍可还是选择回去先解决一些龌龊事情。
“离开？”秦卿冉感觉到奇怪。“你是恢复记忆了？”秦卿冉抬起头与他对视眼中闪着欣喜。“恭喜你。我都还没帮你寻找到记忆，你自己就想起来了。”
“嗯，是恢复了一些记忆，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解决，所以要与你告别。”
帝戈眼眸里带着暧昧情愫他直勾勾望着秦卿冉双眸，秦卿冉却被他眼里波涛汹涌给惊吓到，她选择低下头去躲避他眼神，帝戈看到秦卿冉开始闪躲着自己，心中越发苦楚。她终究还是将自己阻挡在外面。
帝戈幽幽叹了口气后伸直身体转过身去双手背在身后，他身影很是落寞。
“你什么时候回去。”秦卿冉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要不要我送送你。”
“心意我已经收到了不用特意送我一程。”帝戈声音中带着淡淡忧伤。“这次回去我也不知道何时会回来。”
“你回家不是挺好的吗？按照你年纪应该是到了娶妻年纪，你家中应当给你择了婚配吧。回到家后你可以娶一房美娇妻。”秦卿冉声音很轻很好听，可却让帝戈感觉到残忍。
“是吗？娶妻。”帝戈眼里是浓浓化不开的苦楚。
“对啊娶妻生子，人生一件大事。怎么你也一心向道啊，可是我没有摸出来你有灵根哎。”秦卿冉有些为难说着。
“呵呵，秦卿冉你都感觉不到吗？”帝戈低声问着，他脸上满是苦笑。
“感觉到什么？”秦卿冉听见帝戈这莫名其妙的话猛然抬头，一脸很茫然。
“倘若我真的娶妻生子，你会来参加我婚宴吗？”帝戈试探问着。
“你若是邀请我，我肯定会去。不过以你这容貌应当会娶一个家世显赫美貌姑娘吧。你若是不叫我，我才会说你小气。”
秦卿冉思考了一下诚恳回答着，这话犹如尖锐的刀插在帝戈心上，伤口不断被划开，痛得无法呼吸。帝戈眼眶都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如果我说我想娶得是你呢？”帝戈声音瞬间飘进秦卿冉耳朵里，这让秦卿冉一下子惊雷不知作何回答。“不用急着回答我，我心意摆在这里，从一开始是你，到最后也会是你。”帝戈坚定说着。
“可为何是我，我跟你才相识没多久。”秦卿冉蠕动着嘴唇，声音有些不一样。
“我从见你第一眼便已经爱慕上你了。”帝戈并没有说谎，可秦卿冉却不相信。
“我一心向道，将来我或许修无情道，所以我不会找道侣。”
秦卿冉这话像是五雷轰顶直接炸得帝戈措手不及，虽然他心里明白秦卿冉一定会拒绝自己，可她现在连理由都想好了直接拒绝，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帝戈听见秦卿冉的话心态直接崩了，他的执念在这一顷刻间被秦卿冉亲手摧塌。
“噗。”的一声，帝戈对着船便是口吐鲜血，他用手背擦去自己嘴上血迹捂住自己心口。
“你旧疾又发作了。”
秦卿冉听见动静急忙起来走到帝戈身边为他把脉。原本被秦卿冉压制在帝戈体内的毒一下子波涛汹涌起来，在帝戈身体内嚣张肆意乱窜着，他的呼吸紊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