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都是他信口开河
“你去住住不就知道是什么样了,我堂堂一个知府,好歹也是朝廷正四品命官,你竟敢这么慢待我。”刘文气得恨不能再砸一个茶盏。
“条件艰苦点就受不了了?”
凌望大吼一声,冲过去拿起衙差新端上来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有住的地方就不错了,你还嫌弃不好,那些灾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他们说什么了?!”
茶盏碎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在刘文的鞋面上,烫得他下意识缩脚,却被凌望这气势镇住,突然就忘了要干什么。
在场众人也没想到凌望会突然发癫,大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怔怔看着凌望。
刘文被气得站起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凌望,“你……你……”
想骂人,但被气得完全想不到措辞。
“你什么你,我说得有错吗?”凌望将新倒了又再送上来的茶盏再次摔在地上,“你除了耍官威还会什么!”
“岂有此理!”刘文骂了一声,“你竟敢顶撞我,我要……我要重重……”
没等他说完,凌望就道,“这是我的地盘,不是你耍威风的地方。”
“来人,把刘大人送回驿站。”凌望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刘文作妖的机会。
既然大人都这么硬气,那手下自然也不落下风,孙家兄弟对视一眼,上前拦住刘文的人,语气强硬道,“大人,请!”
凌望回了后院,凌承一直跟在他身后,此刻则悠然道,“你如此不给刘知府面子,就不怕他参你一本?”
“参就参吧,这官原本也是买的,捡便宜当了两年县令,我也做够了,罢官回乡也不错。”凌望毫不在意,在石桌上坐了下来。
徐达听说凌望回来,立刻带着几个下人赶来,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随便吧,就跟平时一样,今天就在这里吃了。”凌望随口打发。
徐达立刻下去准备。
没一会儿饭菜便摆了上来,天也暗了,下人来来往往点亮回廊的灯笼,明亮的烛光总会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凌望和凌承慢慢吃完,期间两人都没什么交流。
吃完东西回房,凌望走进房间是突然发现一个人影从窗外一闪而过,没有任何犹豫,凌望立刻走到窗前,然而外面早已没有人影,只有窗台上放着的一簇新鲜野菊。
花很新鲜,看起来刚采下不久。
凌望伸手将花拿起,心中更加奇怪,这人到底是谁呢?
不仅给自己送过药,还救过自己。
难道这个人和身体原主有什么渊源?
想不清楚,凌望干脆将花随手插入花瓶中,既然是别人的心意,他也不好辜负。
三天后……
午时。
县衙升了堂,凌望穿戴整齐走入公堂。
早已到来的刘文看见凌望,翻着白眼冷哼一声。
公堂外聚集了很多百姓,都是听说提审刘盛前来观看的,不过众人显然都只当个乐子,根本不信草包县令能认真审案。
凌望环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刘文身上,走过去道,“既然刘大人也到了,那就请上座吧。”
说着就做了一个请饿手势,示意他坐高堂上位。
“陈大人不必客气,本官不是安旸父母官,审案一事自然由你做主。”刘文冷哼,看都不看凌望一眼。
“既然刘大人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凌望是真不客气,转身就坐了上去,拿起惊堂木狠狠一拍,“带刘盛!”
刘盛很快就被带了上来,才不过两天多,整个人就已经萎靡了下去。
“刘盛,你认罪吗?”凌望例行念着开场白。
刘盛抬头看向凌望,又看看坐在一边的刘文,摇头道,“大人,草民没罪,如何能认。”
“一个个审多少遍都说自己没罪。”凌望冷声道,“带证人。”
很快,两个二十岁上下书生模样的人便被衙差带了上来。
两人恭恭敬敬跪下,齐声喊见过大人。
这两人对刘盛来说不算陌生,虽然不算熟悉,但自己的酒局这两人没少来,且没少吹捧自己,虽然他根本不想搭理他们。
看到这两人,刘盛心里开始没底,虽然自己确实什么也没做过,但以前也确实干过一些欺男霸女的事,如果这两人当众说出来……
刘盛不敢再想了,因为罪名一旦坐实,就算知府大人在场肯定也救不了他。
想到这,刘盛就下意识看向人群,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刘居然没人到来。
刘盛一下就慌了神,父亲可是他的主心骨。
那两人跪下后也不磨蹭,立刻就将刘盛这几年干的那些欺男霸女的事说了,有户人家被他逼得家破人亡,却有缘无处诉,最后一家三口自缢身亡。
刘盛此时已经慌了神,甚至都不知道怎么辩解,只是看向刘文,“知府大人,草民是冤枉的,求您为草民作主啊……”
刘文一直皱着眉头,此时听刘盛这么说,下意识就道,“我看……”
凌望冷冷看了刘文一眼,将他要说的话打断,“刘大人,你也姓刘,难道跟刘家是连宗亲戚?”
刘文一愣,反驳道,“自然不是,只是凑巧罢了。”
凌望又道,“便是凑巧,你们既然同姓也难免惹人非议,我看你还是避嫌的好。”
刘文一噎,顿时歇了心思。
虽然他跟刘家确实有来往,但没多少交情,刘家确实给他“孝敬”过不少银钱,但他也不想因为保刘家而毁掉自己的仕途。
不过这个刘公子嘛……其实就算坐实了罪名,也还是可以用其他办法救的,到时就看刘家怎么表现了。
刘盛看刘文没有反应,顿时瘫在地上,彻底失去希望。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站起来扑到刘文面前,紧紧抱住刘文的脚,“刘大人,你可收过我们不少银钱啊,你得救救我啊……”
百姓议论纷纷,刘文满脸尴尬,冷声道,“你这是干什么,本官何时收过你家的银钱,不要胡乱攀扯。”
看凌望看向自己,刘文更加不自然起来,解释道,“本官可从未受过刘家的贿,这都是他信口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