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交易(二合一)
无论这十几个人是如何看待东云,但直到东云等人走到了再下一层的楼梯旁边时,也无人敢出声制止。
在安室透跟着东云继续走上楼梯时,忽然一道难以忽视的充满着恶意、怨恨的目光引起他的注意。
安室透瞬间警觉,抬眼看去。
是那个一开始就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盯着东云,但却又在看到东云刀时,畏惧地收回目光的人。
或许是因为东云人已经走下去看不到他了,他此时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怨毒。
因为此时安室透已然走下阶梯,他看到了那人桌下的腿——两条腿的膝盖以下全部都是金属义肢。
他对面的人也是一样,右腿的裤腿空荡荡的。
安室透收回目光,他明白了。
是那些被东云“废了”的代号成员。
从衣领、袖口处延出来的触目惊心地伤疤,空荡的衣袖和裤腿,是他们曾经败于东云手下的证明。
从东云手中苟活下来后,待在组织里以怨恨东云而活下来的人。
安室透走下楼梯。
下楼后又是一道大门,伊森本堂走在最后关上了门。
上面那一层酒吧的音乐被全然隔绝,四人顿时感觉心都平静了下来。
不同于楼上那空气中都弥漫着浓烈酒味的氛围,地下二层的房间是装修精致的休闲娱乐场地。
地下二层比一层要大很多,房间中间摆着几座台球桌,另一边还有一个篮球架、拳击沙袋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单独的房间,此时两扇红色的房门均是紧闭着。
伊森本堂看了一眼安静站在一旁的东云,眼神中是只有细看时才能发觉的担忧。
刚才的情况伊森本堂并不担心,而真正要在意的是接下来的事情,他看向其中一扇房门。
但这一步终究是还是要迈出去的,伊森本堂沉着脸,朝向东云那边说道:“威士忌大人、安室先生,请跟我来。”
又面向后面的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诸星先生、绿川先生还麻烦稍后。”
东云和安室透跟着伊森本堂走到其中的一扇门前,伊森本堂抽出一张卡在门锁上划过。
“滴——”门打开了。
伊森本堂抵着门让两人走进,随后拉上房门。
然后走到另一边,刷开门后,对诸伏景光说道:“绿川先生到这边。”
诸伏景光颇有些惊讶,他看了眼赤井秀一,还是走到了伊森本堂的身旁的房间内。
只有赤井秀一一人留下了。
他面上并未因此而有任何波动,他看着诸伏景光进入另一个房间后,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他随意地坐到了离他最近的沙发上,然后看向了一开始东云和安室透进的房间。
。
东云和安室透刚进入房间,就看到了不远处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同时还有空气中飘散的烟草味道。
熟悉
的黑色礼帽和银色长发,只需一眼就看出了男人的身份。()
琴酒的嘴边还咬着一根烟,灰白的轻烟从他唇中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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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墨绿色的眼带着凌厉的光,射向门口两人。
他的眼神如刀般在东云和安室透身上来回扫视着,最终落到了东云身上。
经常跟在他身边的伏特加出乎意料地不在,房间暂时只看到了琴酒一人。
他站了起来,朝东云和安室透那边走去,目光一直停在东云身上未曾移开。
东云和安室透也同时向琴酒走来,最终三人在面对面时停下。
琴酒的眼神哪怕是在平常都是带着戾气的,只看一眼便叫人觉得畏惧。
他的身高高出东云太多,由上而下地俯视着东云。
忽然,他嗤笑了一声:“看来最近一段时间你确实过得不错。”
琴酒这句话中带着的讥诮太重,让安室透不爽地皱起了眉。
但琴酒说完后没再继续,他没有理会安室透的眼神,转身回到沙发旁。
茶几上,有一封精美的信封,他捻起后,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信封,看向安室透。
“恭喜,安室透。”琴酒的的声音低沉,他如狼般的眼睛紧盯着安室透,“这是先生为你选好的代号。”
安室透上前接过。
揭开上方的墨红色的火漆印,他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牛皮纸。
安室透抽了出来,在看清上面花体字的那一刻,眼睫轻颤了一下。
他看着那行字,慢慢念出了上面的英文:“bourbon(波本)。”
bourbon,全称是bourbonwhiskey,是威士忌酒中的一种,比起其他威士忌要甜一些,但却也是烈酒之一。
同时,这个代号也代表着威士忌搭档的确认。
听到安室透亲口说出这个名字后,东云心中的心情也有些上扬。
终于,降谷零在组织中获得了属于他的代号。
波本威士忌和威士忌。那么hiro和那个诸星大以后获得的代号也会是威士忌酒中的一种么?安室透一边想着,一边将纸重新收回信封内。
他将信封塞进衣服的口袋内,重新看向琴酒。
“之后你的待遇将提升到代号成员级别。”琴酒缓缓道。
面对琴酒的审视,安室透不骄不躁地回道:“多谢。我会向组织献上我的忠诚。”
琴酒仿若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冷冷笑了:“拭目以待。”
这是琴酒收到的今天的第一个任务——安室透的代号信封,他已然送到了安室透的手里。
要进入第二环节了。
琴酒将口中已经燃尽的香烟摁进茶几上的烟灰缸内熄灭,他重新站直身体,看向安室透。
“那么波本。”琴酒咬着牙慢慢地念出了安室透的代号,他的笑忽然恶劣了起来。
“作为威士忌的搭档,你也该学
() 会威士忌的正确‘使用’方法了。”
正确“使用”方法?安室透心头一跳,他立即稳住心绪,看着琴酒。
他笑了起来,紫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歪着头颇有兴致地看着琴酒:“哦?”
与此同时,安室透的心忽然快速地跳了起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琴酒转头看向东云。
东云不明所以地和他对视。
“威士忌,过来。”琴酒对着东云命令道。
东云感知到了来自琴酒身上的危险,他心中警惕、没有动。
“威士忌。”琴酒重复了一遍,墨绿色的眼睛变得如寒潭一般森然,“过来。”
第二遍,东云的身体瞬间紧绷,他盯着琴酒,右手微微后移。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在他之前那段昏昏沉沉的记忆中,好像也有人这样叫着他的代号。
胃中忽然涌起一阵恶心。东云想到了曾经在一直存在于自己身边的噩梦。
东云心中一沉,他似乎猜到了琴酒的意图。
东云强行忍住了他去看安室透的冲动:不可以被发现。
他可以对琴酒表现出恶意,但是不能将降谷零卷进来、不能被发现自己的异常。
而一旁安室透看出一旁东云想要拔刀。安室透心中一沉,他看向琴酒。
琴酒不耐地“啧”了一声,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方块。
0544。东云在心中唤出系统。
【宿主。】
不要开启精神保护。东云知道自己无法“演”出真实的反应。
【了解。】
琴酒看着东云,毫不犹豫地摁下。
下一秒,一声刺耳的、类似于信号受到干扰般的“滴——”声响起。
安室透被这一声刺得耳朵发疼,不适地偏头皱眉。
这一“滴”声过后,一串如电报声一般断断续续的杂音随之而来。
安室透也渐渐缓过神,这一串声音很陌生,但他又好像在哪听到过。
他忽然反应过来。
虽然只听过一次,但这个独特的声音、和这种能从内心深处勾起烦躁的感觉,让安室透想了起来。
是和东云第一次见面后,回到安全屋时,被自己关掉的那个收音机。
只是在那之后就没有在听到过了。
这个声音,到底是什么?
安室透慢慢地看向了东云——
他看到东云的身体松了下来,那双原本充满警惕的瞳孔微微扩散,显得有些呆滞、无神。
安室透心中的不安更甚。
而此时,身旁的琴酒又说话了:“威士忌。”
东云还是没有回答,但这次琴酒却倒是耐心了起来。
许久后,东云回答道:“……我在。”
安室透此时终于知道了组织是如何向威士忌下达命令了。
“过来。”琴酒第三次重复他的命
令。
而这一次东云在一段时间的挣扎后,顺从地向琴酒这边走来。
安室透用尽全力维持住了脸上的表情,他看着东云从自己身边经过,却未曾往自己身上投来片刻目光。
东云站在了安室透的对面、琴酒的身边。
下一秒,琴酒猛然伸手抓住了东云的头发,让东云被迫扬起了头。
头皮传来的疼痛感让东云皱起了眉,但他的身体却没有反抗。
他仰着头,脆弱的喉颈暴露了出来。
琴酒低头看着东云的眼睛,冷笑道:“你变了很多。”
“三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你有了其他的念头吗?”
东云终于将目光移向了琴酒,他的唇轻轻动了动。
琴酒心底微微有些惊讶,他此时倒是耐心了起来,静静等待着东云。
“g……”东云发出了一个音节,却未能完全说出口,他又过了几秒。
“gin……很……痛。”
琴酒没想到东云在此时居然说出的是这样一句话,他稍有愣神。
下一秒,琴酒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出手向他袭来,他才抬起左手回挡,下一秒另一侧也有手向他手腕处进攻。
琴酒想也不想地直接放开了东云,然后反手抓住那只手用力一拧。
他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杀意,抬眼看向攻击他的人——正是安室透。
东云在被琴酒推开的那一瞬安室透便伸手将人扯了回来,他攻击琴酒的右手被琴酒抓住后,但脸上没有半分痛楚。
他看着琴酒,笑吟吟道:“gin,很痛哦。”
琴酒听到安室透这句话后,脸色变得更差了:“你想做什么?安室透。”
安室透闻言利用巧劲顺利挣脱了琴酒的桎梏,他面带心疼地伸手梳了梳刚刚琴酒抓着的地方,带出了几根长长的黑色发丝。
安室透更心疼了,他轻轻抚摸着东云的头,语气中带着责怪:“你们也太粗鲁了吧?”
他捂着东云的头将人按进自己的怀里,一边安抚着,一边看向琴酒。
琴酒看着埋在安室透肩膀上一动不动的东云,抬眼看向安室透:“你就是这样让威士忌听你话的?”
安室透十分坦诚:“我说了我有我对待威士忌的方式。”
“愚蠢。”琴酒冷眼看着他。
以威士忌对组织的恨意,一旦他从洗脑控制中解除,他会毫不犹豫地拔刀杀了安室透。
安室透低头:“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他的嘴角微微弯着:“我并不是那种把自己的生命拿出来赌的疯子。”
安室透像是在抚摸心爱的物品一般对待着东云,他看着东云的眼中带着深深迷恋:“我很喜欢威士忌现在的样子,当然也没有想要改变的想法。”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个疯子。琴酒看着安室透看向威士忌的样子,心道。
安室透其实现在心中也是在忐忑的。
通过前几日贝尔摩德和其他代号成员的反应、刚在在楼上的其他人对东云的态度。
他尝试做赌。
赌组织其他人对东云的厌恶;
赌在组织所有被选为东云搭档的备选人中,他是最合适的人。
他们在畏惧“威士忌”、在厌恶“威士忌”,但却因为某种原因,却又留下了他。
就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他们在着急脱手。
而朗姆是一个例外,他想尽早地使用威士忌的力量。
他缓缓抬头,面向琴酒,忽然灿烂一笑:“不知道这样的我你们是否还满意?”
琴酒注意到了他的代称——“你们”。
刚才安室透也使用了这个代称。
安室透紫灰的眼中泛着如金属般无机质的光芒,刺眼、锋利。
他微笑着开口:“朗姆?”
琴酒终于正视起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没有回应安室透,心情却难得转好。
在他安室透这个代号后,房间半晌无人回应。
安室透眨眼,歪了歪头:“能把这个关了吗?这个声音听久了会让我想吐。”
又是良久,广播中的声音渐渐化小,直至消失。
在那个声音消去后,东云慢慢恢复了意识。
他惊奇地发现这个声音的后遗症并不大,没有像那个芯片会带来刺痛感,也并不如很久之前,这个声音给他带来无尽的压抑和窒息感。
是因为精神控制的层数减少了吗?
东云想起曾经0544说过自“精神控制”掉至第4层后便不会对他的精神值造成伤害。
不能被组织发现。东云把脸更用力地埋进了安室透的肩膀。
安室透十分配合地做出了是他自己在用力的感觉。
过了会,一道低沉浑浊的电子音响起:“安室,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刚有点转好的东云此时在听到朗姆的声音后又有些想吐了。
“抱歉。”安室透没什么诚意地道歉,“刚才那个声音实在太难听了,让我有点性急了。”
“我只是想尽快让人把它关掉而已。”安室透摊手道。
但无人回应。
安室透也不觉尴尬,他想了想提议道:“你们为什么不给威士忌带个耳机?那样就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
东云闻言微微张大眼睛。
【魔鬼吗?】0544不禁发问,如果组织真的按照他的说法这么做怎么办?
“哦?”广播那头的人挑起眉,“我以为你很讨厌我们的方式。”
安室透笑了:“我确实不太喜欢没有意识的人。”
“但是——”他话锋一转,“如果是威士忌的话我可以接受,刚才也很可爱。”
他笑着看向琴酒:“如果你不抓他头发就更好了。”
疯子。琴酒在心中再次确信,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银色u盘,扔给了安室透。
“谢谢啦。()”安室透指尖勾着u盘上的圆环一转,稳稳抓进手中。
他忽然松开了按着东云头的手,反而是手臂交叉将人固定在怀中,但这样他的双手就同时有空了。
但这样东云也就贴得更近,他的头还靠在安室透的肩上。
琴酒看着这两个人微微皱眉,他撇开了眼。
安室透张开手掌,好奇地问道:这里面是只有刚才的声音吗?¤()_[(()”
“你还想要什么?”琴酒问。
安室透理所当然:“我都要成为了离威士忌最近的人了。你们总得给我些能确保我生命的东西吧?”
他松开东云,双手展开,给琴酒看他和威士忌相贴的身体。
“这种情况下威士忌要杀我的话岂不是十分方便?”
即使是假设,这句话对东云来说略有些刺耳了。
安室透并未察觉,他说完后便等待着琴酒和朗姆的回复。
琴酒从口袋中重新拿出烟盒,从中拿出一根点燃:“也在里面。”
安室透眼睛一亮,他瞬间理解了琴酒的意思:“那我就可以看到威士忌的身体数据了?”
白烟从琴酒口中徐徐吐出,安室透毫不掩饰自己对烟味的厌恶,拉着东云后退了一步。
“你知道得不少。”琴酒透过眼前的烟雾看向安室透。
“朗姆大人也没掩饰呀。”安室透说。
朗姆从东云那一次发烧、和后面的落水时的反应,都在明晃晃地告诉他,自己有知道东云身体数据的方式。
如果这一点他还装傻就过分了。
朗姆没有反驳,他低笑几声:“波本。你的能力果然没有我们失望。”
“很高兴得到您的认可,朗姆大人。”安室透笑意盈盈,他缓缓偏过头,看向了侧前方的一个嵌在花瓶上的宝石。
他终于找到了这个房间内的隐藏摄像头。
“但是我认为我的实力在这三个……不,在这一年多的时间足以证明了。”
安室透定定地看着那里,似笑非笑道:“所以,这就是组织的诚意吗?”
他紫灰的眼眸中像是蕴着幽光,他的笑容逐渐消失:“朗姆大人在一年前邀请我进组织时,可没说过——你们会监控代号成员的行踪。”
东云心中一跳,他意识到了安室透的意图:降谷零在试图让组织减少对他的控制。
他克制住身体的动作,让自己不露出任何反应,仔细听了起来。
广播中的朗姆忽然笑了,只不过经过变声器后,这笑声格外的可怕。
好一会他笑声渐止后,才说道:“我们会关闭定位。”
“证明?”安室透没有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
他其实更期待的是把东云脑后的那枚芯片拆出来,但此时并不适合提出。
“威士忌的管理员权限,我会给你。”朗姆十分大方,“你会拥有威士忌的所有控制权。”
安室透挑眉,再次确认:“包括威士忌的安排?”
“只要没有其他安排。”朗姆留了余地。
安室透眼神微微眯起,刚放缓的表情再次冷凝:“比如说威士忌要去做那个诸星大的考核官这件事?”
房间内忽的静了下来。
这次回答他的是琴酒:“不要得寸进尺,波本。”
“我只是在合理提出我的诉求,琴酒。”安室透冷下脸,回怼道,“我讨厌和别人共享属于我的东西。”
安室透心中同样清楚:必须在这一次,一次性地将东云的控制权尽可能地要到自己手中。
而这样的眼神,落在琴酒和摄像头后的朗姆的眼中,是安室透对威士忌毫不掩饰的、浓郁到近乎可以凝成实质的独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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