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有人受了伤
养鸡场刚建好，已买了几十只小鸡崽养着。只是这个世界全是用母鸡孵小鸡，速度太慢数量太少，所以小鸡崽真不好买，目前整个养鸡场空荡荡的。
而她搞的人工孵化禽蛋还处于尝试阶段，第一批禽蛋即使没有坏掉，也要再过二十天左右才能出壳。不过，养鸡的员工得先进行基础知识培训，诸如用石灰消毒、大蒜杀菌、清洁鸡舍、预防瘟疫等等。
于是她便雇了几个妇人，把蚕也养在了养鸡场里，让她们既养鸡又养蚕，一天三顿去食堂吃，夜里轮班值守。另外还有阉割匠也正在招聘中。
现在蚕还小，每天所需的桑叶不多，所以嫁接过的桑树大部分都还没有开始采摘桑叶，山上有几百棵良桑，全都长满了肥大的桑叶，看着就喜人，每天都有许多外地人前来观看。
每个外地人看到这么大的桑叶，除了吃惊外，第一反应就是摘几片回去给家人和乡邻们看看。可是，如真的让每个人都摘两片带走的话，再多的桑树也经不起那么多人摘。再说了，桑叶都让外地人摘走了，还拿什么养蚕呢？
所以白青羽给村民、学生和无事可做的小孩子发了话，请他们随时留意着，不许外来旅客摘本村的桑叶，摘一片就收他一文钱。想要桑叶就拿钱来买。
村民们也知道这桑叶关系到大家的共同致富，倒也很用心帮着看护桑树，一旦发现有人私摘桑叶，他们就会拼命将人扭送到白青羽跟前来，白青羽就毫不客气地收人家一文钱一片。
至于立了功的村民和小孩，则允许他们到食堂挑一个面点带回家去。
次数多了，这条规矩也传开了，后面来的游客就自觉多了，有实在想带两片桑叶回去的，就会主动提出花钱购买。还别说，每天都能卖出去几十文钱。
白青羽和秦大山刚往坡下行了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尖叫和惊呼，显然是出事了。
他们回头一看，却见那对抬着长条石的汉子坐在山地上，那块长条石已滑到了一个低洼处。而其中一个汉子则抱着腿发出痛苦的叫之声——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但依然传得很远。
白青羽和秦大山赶紧松开手，飞一般地跑了过去，关心道：“怎么啦？伤到哪里了？”
那汉子的双手捂在左腿上，手指间有血液迅速浸出来。他满脸痛楚地对白青羽说：“刚才脚滑了一下，被石头的棱角撞到了腿，应该是破了个口子。”
白青羽看到他那出血量，觉得不止是破了口子，应该还伤了血管，如果救治不力，可能会血竭而亡。便果断道：“你们来几个人帮忙，搞不好会出人命的！快来！听我号令。”
马上便有四五个汉子放下手中的活儿围了过来。
白青羽道：“你们找一根绳子，要干净点的，赶紧将他左大腿绑起来，不要让血继续流了。大山，你赶紧回去，让明雯把羊肠线和缝合针准备好，都要用开水消毒。准备一个手术台，我要为他做缝合手术。”
秦大山应了一声，转身飞跑而去。
“你们谁去通知莫郎中，告诉他有人受伤，破了血管，请他赶紧带上所需要的药材去我家里，咱们一起治疗，争取保住他的性命和这条腿。”
立即有一个汉子飞跑而去。
这时，另一个汉子已经用抬东西的绳子将那汉子的大腿绑了起来，出血量明显减小。
白青羽：“你们赶紧找个东西，想办法把他抬我到家里去，我要为他缝合伤口。”
汉子们立即开始想法办，不能背，那样对伤口不利，万一再摔一跤就更麻烦了。也不能用手抬着伤者的手脚，同样会对伤口不利。
白青羽心想：要是有医用担架就好了！现在开始做也来不及。只能今后做一批了！
马上有个汉子拿来一个挑石灰用的箩篼，抖干净里的杂质碎屑，道：“用这个抬吧！”
于是几人一起动手，把那伤者抬进箩篼，又用扁担抬着，往山下走去。
白青羽又叫上两个汉子跟上，四个汉子轮流替换着抬伤员，这样会安全一点，更快一点。
白青羽的院子里隔了两个小院子，各有十多个房间。南边那个院子与林家接近，做了食堂和饭馆。北边这个小院子则留着做客舍和旅馆，目前这个院子的利用率基本为零。
所以她就让人在北边小院里收拾了两个房间，用来做了医疗室，本来打算把莫郎中请来做她的校医的，好为她的工人和学生治病。可是莫郎中一直在外游走行医，没找到他人。
如今，莫郎中还没请到，便先有了伤员。
当他们把伤员抬进医疗室时，明雯和秦大山已经做好了大致的术前准备工作。
白青羽平时总会在闲聊中给他们讲一些简单的医学常识，尤其是他们开始练武之后，受伤的概率大幅提升，所以白青羽就提前传授了一些关于各种内外伤的预防和治疗常识给大家。
也因此，明雯和秦大山才懂得提前做好准备，比如准备一张手术台，上面垫上了柔软的棉垫和白布。为了不让棉垫被血液渗透，所以上面又垫了块皮子，皮子上又垫了用开水煮过的白布。若是白布被血染过了，可以洗干净后做其它用途——其实很难洗掉血迹，所以大多数都只能用来纳鞋底。
把伤员放在手术台上，白青羽一边给自己做清洁消毒工作，一边问道：“莫郎中还没来是吧？你们驾着马车去接他一下。”
明雯道：“姑娘，莫郎中是游医，他经常在外行走，不一定在家。”
白青羽：“那也要派车去接一接他啊——万一他在家呢？赶紧的！他这一趟出去都好几天了，也该回来了。”
“我和白连哥一起去！”秦大山主动道。
“你别去，叫明霞去。接下来的手术有些血腥，女孩子一般会受不了，她们留下也帮不上忙，而你不仅能帮忙，还得跟着我学习这些简单的缝合手术。所以，你也赶紧做好清洁消毒，换上手术服，给我当助手。”
明霞早就被那人腿上大片的血迹给弄得有点泛恶心了，赶紧应了一声，出去叫上白连，驾车去接莫郎中了。
那伤员这时紧张地问：“大娘子，我是不是……很严重啊？我会死吗？可是……我只是觉得腿有点痛，并没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啊！”
白青羽道：“你就叫我青羽吧，我喜欢听人叫我名字。你这个伤呢，看起来不严重，伤口也不长，只有三寸左右。但是呢，明显伤到了血管，所以出血量很大，如果不能及时止血，血流光了你自然就死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用绳子绑了你的大腿，出血量已经明显变小，所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向几位抬人的汉子道：“你们谁去把他的家属叫来？接下来的手术需要他的家属签字。”
“我去！”立即有一个汉子转身飞跑而去。
白青羽迅速做着手术准备工作。她的确不懂医术，也没有正规的手术器械，但是她真的会外科缝合手术。因为她当年在那个组织里接受培训的时候，其中有一项就是要了解人体的各个器官和组织，方便他们用最干净利落的手段杀人而不留痕迹。
同时，组织也教会了他们在受伤后如何自救，其中就包括伤口缝合技术。甚至还请了一位专治跌打损伤的老中医来给他们讲课，教他们如何辨认和使用一些常见的药草，方便他们在野外受伤后用草药止血疗伤。总之，他们的知识涵盖面极广，但却会而不精。
当然，如果他们无法做到自救，那就自杀。如果不敢自杀，就会有别的杀手将其处理掉。
而她在十几年的杀手生涯中，凭着那点简单的缝合手术自救过，也救过别的杀手，也被别的杀手救过。她的第二个男人，就是同组织的金牌杀手，因为救了她，两人才相爱相睡的。
这时，白令霜、林文涓、林文涛、宁红梅等人听说有人受伤了，白青羽要做手术了，便怀着紧张和好奇的心奇的心情赶来，一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二是想看看如何缝合人体。
今天新来的六个学员也跟着一起来了，他们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该干啥，就只管跟着林文涛、白令霜等人身后跑，看见有什么活儿就抢着干，很是勤快。
白青羽不许他们进手术室，说人多影响做手术。
随后，她请宁红梅执笔，由她口述，起草了一份术前免责合同，合同里面把病人的伤情做了较为详细的描述，并将做手术的原因和风险也都写上。要家属承诺，万一手术后病人因为感染而导致死亡，家属不得来找她麻烦。
事实上，这些工人是杨本华找来的，虽然是在给白青羽干活，但是劳务关系是跟杨本华建立的，出了安全事故，真正的责任人是杨本华，与白青羽没有直接关系。
这也是白青羽聪明（狡猾）之处，她早就做好了规避风险的准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现在身上笼罩着一层“神仙弟子”的光环，将来又会赚取海量的财富，必会招人眼红。一旦被某些权贵所针对，那么任何一个小小的把柄，都有可能让她万劫不复。
所以，她让杨本华和秦正光成立了两家公司，一家是“华羽水利工程公司”，一家是“光羽房屋建筑公司”，都是去县衙登记注册过、要缴税的。由他俩分别担任法人代表，所有的员工都是跟这两家公司签订劳务合同。
然后，她再把自家的全部工程以书面合同的方式承包给两家公司。同时，她自己又是这两家公司幕后占股百分之五十一的大股东。而且，惠光宗、王颜凯、蒋青云、白轻云、林玉坚、林文涛等人，也分别在这两家公司中占有不同的股份。
只不过，一旦出了事情，责任全由两位法人代表承担，各位股东就只损失钱财。
这其中的利益与责任，她也跟杨本华和秦正光讲清楚了，如果他们不愿意，她就另外找人当法人代表。好在杨本华和秦正光在考虑一番之后，都答应了。
当然，她也不可能真的让杨本华和秦正光替她承担所有的风险，所以又让杨本华和秦正光抓紧时间培育新人，等巴大牛、伍石头等人成长起来，再让他们组建子公司，把工人的劳务关系都签在子公司名下，责任和风险便再一次分散摊薄，到时候就算有人想算计白青羽，算来算去也只能打击到她的几个手下。
所以，如果她不给这名工人做缝合手术，他因为伤口感染或是流血过多而死，白青羽最多赔钱了事，却不会担上坏名声——因为这纯属意外，也怪工人自己不小心。
但是，她若是主动替伤员做了手术，然后患者因伤口感染而死，那别人都觉得是她手术失败才致人丧命，无论如何都会损伤白青羽的名声——尤其是神仙弟子的名声。
冷眼不救，白青羽只会损失点钱。好心想救，白青羽可能又损钱又损失名声。
所以白青羽就让宁红梅起草了这份内容十分严谨的免责书，不仅要让病人家属签字按手印，还要让病人本人跟家属沟通好，也要按手印。那四名抬着病人来的汉子也要签字做保人。
这份免责书刚写好，便有一妇人尖声哭着跑了进来：“田大娃！你不能死叫！你死了让我孩子怎么活啊！”
跟着她一同进来的，还有紧张不安的杨本华夫妇——像是做错事被抓了现行的样子。
平时，他们夫妇都是勤勉地守在工地上，全程盯着工人干活，一是防止有人偷懒，二是提醒大家注意安全，不要打闹误事。但是，他们今日却全都没在工地上。
因为，他们出嫁的大女儿杨以柔午饭后突然回来了，两口子就赶紧回家去陪大女儿去了，就连杨以善都没在白青羽这里，同样回去陪着大姐说话去了。
此时听人说工地上出了安全事故，两口子心里也着急，让二女儿在家陪着大女儿，他们先赶过来看看情况。
再说那妇人一进了院子，看到白青羽站在一个房间门口，正往身上套一件白色的大褂，忙冲了过来，想要抓住白青羽的手给她下跪，白青羽迅速向后一退，将门砰地关上了。
那妇人拍着门哭喊道：“白东家，我男人怎么样啦？是不是死啦？”
白青羽在门内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你男人还活着，没有死了！不许哭！不许下跪！你要是敢再哭，我就打你一顿！”
那妇人被吓得愣住了，她中午有幸看到白青羽打那三个地痞，那可真是厉害。她一时忘记了哭，瘪着嘴眼泪汪汪站在门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杨本华夫妇赶紧上前劝她道：“你快别哭了，更别下跪！青羽最烦人哭了，更讨厌有人向她下跪，你有啥话好好说就行了，青羽最是讲道理最是心善的了。”
白青羽想这妇人就是帮自己养鸡养蚕的妇人之一，人是勤快利索，也有点小聪明，自己原本打算重用她的。现在看来，她的小心思极多，怕是不好驾驭。
此时听见她不再哭闹，这才打开房门，先跟杨本华夫妇打了个招呼，这才对那妇人说：“不许哭！你听我仔细给你说……”
就在这时，白连驾着马车进了院子，将马车停在手术室门前。他单手一撑，身体如灵猫一般轻盈，动作敏捷地从车上跳了下来，落地无声。马上搭好下车的使子，掀开车帘向里面伸出一只手，恭敬道：“莫郎中，请下车吧！”
车内坐着明霞和莫郎中。明霞立即伸手扶着莫郎中，让他先下车。
白青羽忙迎上去：“莫郎中，快来快来！要麻烦你了！你得开点药给这个病人止痛，还得防止他感染发烧……”
那个妇人立即哭着扑到莫郎中跟前，双膝重重地跪下，哭喊道：“莫郎中，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家男人啊！我们一家子命苦啊……”然后就边哭边诉说自家的艰难，听着很是烦人。
白青羽对白连和明霞道：“赶紧把她拉起来，别让她在这里碍事，时间紧迫，若是耽搁久了，就算能救下她男人的命，那条腿怕是也要留下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