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入住成衣铺

    出发前，白青羽把这边的工作做了详细的安排，比如哪块地该种什么蔬菜庄稼、服装的款式和制作流程、衣架的订制、楼房完工后该怎么布置装修（简单点装饰一下能住人就行，等完婚后再好好装修）、厨房由谁看守、香肠作坊的工作安排、结婚请柬的发送等等。

    就在白青羽忙着安排工作的时候，漆老板和巴老板把最新烧出来的东西送来了。漆老板烧的红砖早已送来，已经用在了作坊和养殖场的建设上。他这次送来的是红瓦样品。

    白青羽要求他给红瓦上釉，成本提高了许多，技术难度也大了许多，好在终于成功了。

    这批红瓦表面细腻光滑，釉色鲜艳，宛若陶瓷，白青羽看了非常满意。这种鲜艳的红瓦用来建设风景区的楼阁凉亭是最好看不过的了，所以她要在石崖的周围建一圈精舍，盖上这鲜艳的红瓦，称作神仙居，专门用来接待那些身份贵重的人，收取高额的费用。

    而瓷窑巴老板送来的东西有两样，一是蜂窝煤炉子（含炉芯），另外就是新烧出来的红泥瓷器——食堂和饭馆要用的碗盘杯碟之类。

    这批餐具虽然没有正规白瓷精细，但又远比普通的红土陶器细腻光滑，胎更薄，音更脆，想必是加入了高岭之土，再以烧瓷的温度和某些秘术，才烧出如此精美的器物来。

    这批餐具的釉色也极有特色，外面深黑，内里鲜红，再配上青色葫芦和羽毛的图案，甚是赏心悦目，让一群姑娘小伙看得爱不释手，个个皆赞漂亮。

    杨以善更是毫不知羞地说：“我出嫁的时候，定要带一套这样的瓷器做嫁妆！”

    严格说来，陶器和瓷器是有本质区别的。可以说瓷是陶的升级版。但是巴老板烧出来的这批器物，其轻薄细腻已十分接近白瓷了，敲之声若钟磬，十分清脆悦耳，其品质已脱离了陶器范畴，虽然比起白瓷稍有不如，但已真正步入了瓷器范畴。

    白青羽豪迈道：“行！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无论谁成亲，我都送一套餐具做贺礼！”

    所谓一套，就是指碗、盘、碟、杯、汤勺各十个，而且碗还分饭碗和汤碗，在乡下算得上是十分贵重的贺礼了。众人听了皆欢呼雀跃。

    值得一提的是，大伯家的林文淇和林文涵并没有跟来，被他们的母亲拼死拉回家去了。

    出发的时候，因为人太多，要带的衣物用具也太多，马车不够用，还向别人家借了三辆牛车，浩浩荡荡地出发，过青龙河时，把船家都吓了一跳，分了两次才把所有的车运过河去。

    这还是在没有带上红瓷餐具的情况下。可是，红瓷餐具那么精美，又怎么可能不带呢？白青羽让明雯和明霞留守家里，负责将这批餐具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暂时存放在林家，留给这边的食堂和饭馆用（包括镇上的饭馆），另一部分就请巴老板派人送去学院那边。

    白青羽想在学院试着销售一下，看看市场反应。

    房东牛大叔自从收了定金后，便一直在铺子里等着白青羽来签订合同，本以为要等上几天，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带着大队人马来了，开心得合不拢嘴，屁颠屁颠地跟着忙前忙后，又是帮着搬东西，又是帮着提水打扫，还告诉他们哪一家铺子的东西便宜又好用，哪家食肆的饭菜好吃又实惠。

    这两边铺子房间极多，都由白青羽统筹安排。她便让男性住林文涛那个铺子，女子住白青羽租的这家铺子。两边铺子里都有基本的桌、椅、床、柜等家具，但是明显不够用，所以她们到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采购。

    女的负责打扫房间和归置带来的东西，男的负责外出采购，将床、被褥、锅、盆等置办齐全，米粮蔬菜也都要买，还有开服装铺子要用来挂衣服的大木架，也都要赶紧找这边的木匠打制几个。好在这种架子很是简单（两边各一个两米高的脚架，上面加一根鸡蛋粗的横杠），一天就能做好。

    至于挂衣服的小衣架，出发前已将图纸交给了擅长竹编的篾匠，做好后立即送来。

    那个篾匠姓杨，叫杨本开，是秦正光娘子的兄长，他自小习得一手精妙的竹编手艺，能编出别人想象不到的精美器具，无论是扇子、筐子、篓子、篮子、箱子，还是竹凳、竹椅、竹榻、竹窗、竹门，他都能做得比别人的更好看更结实。

    上次白青羽征集装香肠的竹篮，送来的几个样品中，最好看最结实的那个就是他编的，也因此，他拿到了平生第一个大订单。所以这次要大批定制小衣架，白青羽便指定他做了。

    比他们略晚了一个小时，巴老板的两个儿子巴东坡和巴东江赶着两辆牛车也到了，他们送来了精美的红瓷餐具和十多个蜂窝煤炉子，当天晚上，铺子里便飘起了饭菜的香味。

    书院的学子在黄昏前纷纷返校，看到这位于街尾的铺子有人忙进忙出地搬东西，美女还挺多的，不免多看几眼，心中好奇：“怎么会有人把铺子开在这么远的地方？生意能好么？”

    当然，没有人去为他们释疑解惑，他们也不是真的需要答案，看上几眼便走了。那种看到美女就上前调戏的事情，一般集中出现在戏文跟话本子里，现实中也有，但是很少。

    跟林文涛交好的学子路过这里时，都主动过来打招呼，然后就留下来帮忙。不过，他们都不太会干活，有时候更像是在添乱（全靠他们的书僮出力），然后一起留下来蹭晚饭。

    好在白青羽带了个手艺不错的厨娘来，再加上秦大花、林文涓、韩寻芳三个帮忙，又有现成的香肠、卤猪肚、泡菜和泡猪皮，做三十人的饭菜挺轻松的，没费多长时间。

    唯一麻烦点的就是新灶新锅，需要花点时间开锅和烧灶。

    白轻绘、白轻述和杨以善、杨以诚几个则主动承担了跑堂上菜的工作，喜气洋洋地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桌，学子们看得直流口水。

    水常利只有十九岁，被馋得不停嘀咕：“什么时候开始吃啊？我快忍不住了！”

    曹明廉、顾良安几个年纪稍微大点，虽然心中也馋得慌，但面上去不显露，他们把注意力放到了装菜的餐具上，凑近了观察一番，道：“这种瓷器真好看，倒是第一次见！”

    于是一群学子便都围着桌子看盘子，越看越觉得好看，又去厨房讨了几个空盘空碗来观赏，均大赞这瓷器精美大气，前所未见。

    他们便抓住林文涛和林文海，一个劲儿地问这是什么瓷器？怎么这么好看？哪儿买的？

    林文涛道：“是青羽提供了图纸和方子，由瓷窑烧制出来的，双方签订了合同，这种瓷器中能卖给她一人。也就是说，全世界只有她手里有，各位若是想要，就只能找她下订单。价格嘛……大概是白瓷的一半或者再多点，是不是很划算？”

    他已经尽量往高的抬价了。在这个世界，白瓷是奢侈品，同样的器形和大小，陶器的价格只有白瓷的十分之一不到。

    吴伯渊道：“划算！太划算了！我觉得，这么精美的瓷器，应该跟白瓷一个价才对！”

    水常利捧着一个饭碗放在嘴边做吃饭状，碗内的红釉衬得他白皙的面孔红润如玉，平添三分艳色。他笑道：“若是用这个碗吃饭，我觉得我能多吃一碗。反正我觉得比白瓷好看！”

    其他学子皆点头道：“好看！真好看！”同时心里也在暗想：“如果我也用这样的碗吃饭，想必也能衬得如他一般好看！”

    这些学子家里都不缺钱，用惯了白瓷，突然看到这种色彩鲜艳的红瓷，只觉得赏心悦目，喜欢得不得了，皆说要订购几套送回家去。

    林文涛便替白青羽做主，铺开纸笔，写下了各位学友所需的数量，同时收取了一半定金。

    正在厨房忙碌的白青羽听了这消息，又感动又开心。因为这一车红瓷大半都要留给食堂使用，能让他们立即带走的真没几套，完全不够这些学子分的。

    所以她当即把白连叫去厨房，让他明天送杨以诚去镇上读书，顺便就回一趟葫芦沟，通知明雯和明霞去找巴老板，付定金让他赶紧烧几窑这种红瓷出来，价格就定为普通红陶的三倍。烧好后，就赶紧送一百套过来。

    在白青羽的铺子里，五桌酒席很快摆齐，因为这些学子基本上都要讲尊卑地位，所以就让十几个学子坐了两桌（未满），其余人则分男女坐下，其中一桌则是男女混坐。

    白青羽没有尊卑观念，就主动和韩寻墨、白连、白贯、韩寻芳还有厨娘程鲜花坐一桌，然后秦大花和林文涓也坐了过来，正好八人。

    学子们一上桌就顾不得餐桌礼仪了，个个吃得喷香，赞不绝口，尤其是那个泡猪皮，用斜刀切成极薄的长片，晶莹剔透，好看又好吃，学子们都不知道那是何物。白青羽也不说明，只说这道菜叫“软弹水晶片”，怕说明了，学子们就会生出嫌弃的心思来。

    水常利道：“青羽表妹，我可不可每天在你这里搭伙吃饭？你这里饭菜真是太好吃了。”

    其他学子听了，也跟着起哄，皆说今后要来搭伙吃饭。

    白青羽笑道：“我原本是打算在这里边开个饭馆的……就是你们说的食肆，可惜没能找到合适的铺子。各位兄长，依你们看，我若把饭馆开在这里，生意会不会好？”

    曹明廉大声道：“我定会来照顾表妹的生意！”

    顾良安也赶紧表态：“我也会来！”

    见其他各位兄长也要表态，白青羽赶紧道：“打住！各位兄长愿意照顾我的生意，我感激不尽。可是，我也不能只赚兄长们的钱啊！我的意思是，除了各位兄长，书院里别的学子们可愿意走这么远的路，来这里吃顿饭？”

    各位学子立即沉默了——这个还真不好说，好这口的，无论多远的路都无法阻挡他们追求美食的脚步，但是就大多数读书人来说，他们习惯了读死书，死读书，不肯耽搁时间走这么远的路来吃顿饭。关键是，到了夏秋两季，雨水还多，出行很不方便。

    所以，把饭馆开得这么远，生意肯定会有，至少他们这十几个人会时常来照顾生意，但要想生意有多好……那可性应该不大。

    白青羽见大家一时不说话，便已明了，说道：“看来是没有人愿意走这么远的路来吃饭了。除非我这里免费！”

    常定焱迟疑道：“青羽表妹也不必……难过，书院的学子大多都……不爱走路。这里离书院大门的确远了一点，并非是表妹的饭菜不好吃。”马上又静态道：“我不怕远！”

    白青羽笑了笑，说：“谢谢定焱兄安慰小妹。小妹我并没有难过。我只是觉得，这里距离书院大门不过一里路出头，连这点路都不肯走，将来就学业有成，又能为国为民做些什么呢？四肢不勤，如何大展拳脚有所作为？将来若是为官一方，想必也是个庸碌无为的昏官。”

    这话听起来有理，实则是偷换了概念，人家不愿意走这么远的路来吃饭，可并不是因为懒惰，而是觉得没必要为了一顿饭而把时间浪费在走路上。

    这是值不值的问题，而不是愿不愿的问题。

    不过她这套偷换概念的说辞还真的打击到了众人，没有一个学子听出其中的逻辑漏洞。

    林文涛道：“青羽，你不是想让寻墨办个武术培训班吗？将来再办个食堂，学员们都在食堂吃饭。若是人有闻到饭菜香，也想进来吃，那就卖与他一份，这与开饭馆也差不多了。”

    这句话还真提醒了白青羽，她在葫芦沟开办食堂的目就是如此，先把大家的胃口养刁了，再让食堂开始对外营业，然后停止直接供应免费的饭菜，改成发饭票，饭票就等于是钱，可以私下里交易给别人去吃。当越来越多的人对食堂的饭菜欲罢不能后，就改成给自家员工发就餐补贴，吃不吃食堂随你。至此，食堂就彻底变成了饭馆。

    只是，那边还没取得成功，却又要在这边实施了。现在看来，好像这边更容易成功。

    她当即拍板道：“行！就按你说的做！各位兄长，你们家里若有小厮长随想学点武术的，可以在韩寻墨那里报名，学点武艺在身，也好保你们和家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