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开始制香肠

    而林家，在收到大批的物资之后，由白令霜出钱，垫付了全部尾款，所有物资也都收进前院的空房里。

    看到那一百多斤猪肉和七套猪下水和一套羊肠肚，白令霜心知这是要开始制作那传说中的香肠了，便命韩贵两口子将肉搬到后院去。

    只是那几套肠肚，臭味实在是太大，她不愿搬去后院，就只能先用四只桶装着，暂时搁在侧门外。

    白青羽一回来，先将买的东西搬进屋里，便马上让秦大山和韩贵拿着扁担，将满满四大桶肠肚和一副猪肺给挑到河边，再带上面粉、粗盐、草灰、醋，她亲自动手洗。

    当然，韩贵、韩婶、韩寻芳和秦大山都跟着学。白青羽顺便给他们传输一点基本的化学知识：“这世间的物资，基本可以分成三种大类，分别是酸、碱、盐，这三类东西，可以跟各种东西放在一起发生反应，生成新的东西。咱们洗这动物的肠肚，便是最简单最基本地运用这三类物质的特性，只要我们掌握了这三类物质的特性，就可以轻易做到很多事。”

    秦大山将一副大肠和小肠放进一个木盆里，加入适量面粉揉搓，继而又加入少量食醋，嘴里道：“你说的盐，不就是食盐吗？就这么一种，怎么还能算上一个大类了？”

    白青羽笑道：“盐的存在形态分好多种，食盐只是其中一种，也是最常见的一种。这些知识我会慢慢教你们的。总之，你现在就记住有酸、碱、盐这三个大类就行了。”

    ……

    申时初（下午三点），白轻云带着两马车的东西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明雯和明霞。两个丫鬟回来后，赶紧把东西收拾进屋子，便也到河边来帮着洗肠子。

    其实，这几副肠肚根本不用洗这么久的，他们四个人，最多一个小时便能清洗干净。只是白青羽要给他们讲清洗方法，顺带普及一些基础知识，那速度就慢了。另外，洗到一半的时候，白青羽便让秦大山跟韩婶回云制作精盐。

    这制作精盐的方法倒也简单，就两个字——过滤。

    她把方法仔细讲给秦大山听：“先烧一锅热水，然后把粗盐放进云融化，至于放多少粗盐，这个没有标准，只要还能溶解粗盐，你就可以继续往水里加，如果溶解不了了，你就往里面加水，总之要完全溶解。溶解之后，就用棉布过滤。”

    她又对韩婶说：“韩婶，我买回来的棉布就是用来制作精盐的，你不要用别的布，就用换买回来的新棉布，不要用染过色的布。你把布裁成三尺见方……总之，你根据布料的大小自己决定尺寸，把布裁好后，两层重叠在一起，把边缝好，然后又用三层重叠在一起，把边缝好，然后用两层的布过滤第一遍，用三层的布过滤第二遍。过滤了两遍的盐水你就尝一尝，如果还有异味，就用三层布继续过滤，直到没有什么异味为止。”

    韩婶赶紧点头，惊讶道：“原来精盐是这么做出来的啊？那我们……岂不是家家户户都可以制作精盐了？”

    白青羽好笑道：“那有这么容易。我这是最简单的方法，过滤效果不怎么好，而且特别费棉布，如果一直用这种方法制作精盐，那可省不了几个钱。今后还得用更好的方法才行。现在就暂时用这个方法。过滤的布你要多裁一些备用，如果三层过滤的效果不好，那就再缝一块四层的过滤棉布。只不过，棉布越厚就越不好清洗，所以前几遍过滤最好是用两层或三层的棉布——好清洗。至于最后滤出来的盐水，大山，你要负责将它熬干，把水熬干之后，剩下的就是雪白的精盐了。”

    秦大山和韩婶兴冲冲地回去过滤精盐去了。就只留下了白青羽和韩贵在河里洗肠肚。结果没过一会儿，白令霜就把韩寻芳派来帮忙了。

    自然，林文涓也跟着来了。这位地主家的小姐一点儿也不娇气，一边嫌弃着肠肚的臭味一边缅起衣袖跟着一起洗，小手冷得通红。

    因为又要教会她们两个，所以白青羽的速度就又慢下来了。再加天气冷，只有六七度的气温，大家都有点缩手缩脚，所以就一直洗到了三点左右，等明雯和明霞来的时候，其实他们也快要洗完了。

    洗完之后，就赶紧回去烤烤手。大家的手都冷得通红，有些发麻了。

    回去之后，白青羽便去看秦大山过滤粗盐。发现他和韩婶已过滤好了一大锅盐水，正在锅里熬着。她尝了一点锅里的盐水，还不错，没什么明显的异味。但是也比不上地球上的食盐那么纯净，因为尝过之后，细品的话会觉得舌头隐约有一丁点涩感。

    “跟买来的精盐味道是一样的！”秦大山兴奋地说。他爹还活着的时候，他家里也会买精盐食用，所以有深刻印象。

    韩婶也很兴奋：“我们多过滤了几遍，还缝了一张四层的棉布过滤，就是滤得慢了点儿。”

    白青羽赞赏道：“很好！你们先把这一锅盐给熬出来，我今天要用，咱们开始制作香肠。”

    就在这个时候，林文涛和韩寻墨采购了大批的东西回来了，大家便一起动手，帮忙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搬进屋云。

    接下来，白青羽便如大将军一般，给一众男女重新分配了任务。

    熬盐的事交给秦大山，现在只需要看着火，有他一人就够了。

    韩贵和韩婶抽去炒制药材香料，韩寻墨和白轻云带回来的车夫配合。

    因为每种香料都买了十斤，暂时用不了那么多，便只让韩婶把每种香料取子一斤来炒熟。炒熟后便交给韩寻墨他们几个男的用石磨和石臼研磨成粉，分别用小坛子装好。

    另一个厨房便由她亲自动手，将收集起来的辣椒、花椒、茴香里面的籽分离出来，籽留着做种，外壳（外皮）则炒熟研磨成粉。由明雯、明霞辅助配合。

    之所以要她自己来做，主要是怕别人受不了辣椒和花椒的味道。事实上，她自己这个身体也没有吃过辣椒，对辣椒的抗性并不高，在把辣椒剪开的那一瞬间，她就止不住地咳嗽。

    她还让韩寻芳去把秦大花、秦大雁、秦大江三人叫回来帮忙，顺便留下来吃晚饭，她要做红烧肥肠和凉拌猪肚。

    当然，秦正光也得到了通知，今晚就在林家吃晚饭。至于秦正光的娘子，因为家里有牛、猪、鸡等贵重财产，实在不敢离开，那就只能给她带点吃的回去了。

    很快，秦大花他们几个就回来了，白青羽让他们洗干净手，秦大花、韩寻芳跟她学习炒制香肠的拌料，秦大雁姐弟俩则跟着明雯和明霞一起，去将猪肉切成寸许大的小块备用。

    至于白令霜、林文涛、林文涓和白轻云这几个主人，白青羽不好安排他们干活，便让他们自己随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另外，让他们去准备十几个小竹筒，等会儿灌香肠要用。还有就是捆绑用的线。

    白青羽先用菜籽油煎了一罐红油辣椒，那香辣的味道随风飘扬，让闻到的人又是咳嗽又是喷嚏，同时还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接下来炒制香肠拌料，她就只少量放了点辣椒粉——不放也不行，要不然今后如何推行烧烤、火锅、麻辣烫、辣条之类的美食？必须得把世人吃辣的习惯培养出来。

    但是，在她看来连微辣都算不上的抖料，依然让围在旁边偷师学艺的人泪流满面。

    白令霜一边流泪一边问：“青羽……啊……啊啊……啊雀……你这个……谁人敢吃啊？”

    白青羽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辣椒放多了，仔细评估了一下，确定连地球上的微辣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有点辣味而已，便道：“适应了就好！刚开始大家可能会觉得有点辣，适应了之后，就会觉得辣得还不够。这东西，吃了美容养颜，越吃越上瘾呢！”

    大约花了一个小时，所有的配料都制作完成，人员再次分成两拨，一拨准备灌制香肠，另一拔人准备做晚饭。

    这个时候，秦大山的第一锅精盐已经制作完成，大约有十多斤精盐，如雪花般晶莹。

    白青羽先将肉称重，又按肥瘦比例将肉分成两盆，一盆是七分瘦三分肥，另一盆是八分瘦二分肥，然后将炒制好香肠的拌料放入肉中，搅拌均匀后，便教他们往肠衣里面灌装。

    肠衣的一端用线绑死，另一端从杯口粗的竹筒中穿过，然后将肠衣开口向外翻开，将其绷在竹筒口上，如此，肠衣的这一端便始终有一个酒杯大的开口，方便往里面塞肉。

    教会了大家灌装香肠后，她便去了厨房，开始动手烹制红烧肥肠。至于凉拌肚条，得先把猪肚煮熟，这个比较费时，可以两口锅同时进行。

    厨房里面，白青羽亲自掌勺，韩婶、寻芳、大花、文涓全程围观，并全力配合，像葱、姜、蒜这些佐料，他们都主动准备好，烧肥肠用的土豆，他们也都飞快地削好了皮。

    总之，无论白青羽要什么，他们就能及时地递到她手上。

    一番忙碌之后，天黑的时候终于开饭。

    每张饭桌上除了土豆烧肥肠和凉拌肚条外，还有一盘新鲜出锅的香肠。

    因为人多，一百多斤肉很快便灌装完毕，白青羽就将最先装出来的香肠煮了两斤左右。

    当然，这新装的香肠没有那种风干了的香肠味道好。但是呢，因为调料和肉都在肠衣里面，煮熟的过程中，就等于在将那些香料的味道使劲往肉里焖，所以比起炖肉和炒肉来，又是另外一种香味，特别诱人。

    大家都说好吃。

    大家都在抢着吃。

    哪怕被辣得嘴巴红了一大圈，依然舍不得停下筷子。

    白青羽要减肥，只是尝了下味道，不过看到大家吃得这么开心，她更开心，笑道：“我这辣椒放得少，连微辣都算不上。你们感觉怎么样？还受得了吗？”

    没人有空回答她——包括矜持的白令霜，嘴里都含着食物，所以都只是连连点头，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表示能承受。

    白青羽大笑，起身出去，说道：“把盘子里的菜吃光，就是对厨师最大的赞美。”

    她出去继续做运动。一边看着挂在竹竿上的香肠一边做运动，心里信心满满。

    等着！我的香肠必定会大卖！我也必定会减肥成功，然后，我就可以一边强烈运动一边大吃各种美食了！

    大家吃得肚子滚圆，一个个捧着肚子走出饭厅，看着白青羽在昏暗的夜色中“翩翩起舞”，那是她为了加大运动量，就把健身、武术和舞蹈融为一体，动作时快时慢，时美时凶，时柔时猛，如仙子临凡，又如罗刹降世。

    好一阵，白青羽缓缓收了手，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

    “你们都吃好啦？好吃吗？”她用欢乐的语调问。

    “吃好了！”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表达自己对那三道美食的喜爱。

    白青羽问白轻云：“那么，哥哥觉得我这几道菜，能入得了那些富贵人的眼吗？价格又该如何定呢？”

    大家都把视线落在了白轻云身上。他居然有点紧张，摸着下巴认真地想了想，他说：“我因为刚才吃过，所以知道它们很好吃，如果按照今晚每盘装的份量来算，我觉得定价五十文一份都合适。尤其是那香肠，可能喜欢的人会更多。”

    白青羽听出他话里似有未尽之意，便追问道：“可是有不妥之处？”

    白轻云点头说：“你知道的，就算是贫穷人家，一般也很少有人愿意买下水来吃，就是因为……因为它们装过的东西——想想就觉得恶心。”

    白青羽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接口道：“所以，那些吃得起的人，他们大概率会有心理障碍，不太敢尝试吃这几道菜。而普通百姓……他们却未必吃得起。而我们又不可能卖得很便宜，如果卖得便宜了，我们就没钱可赚了。”

    大家听了恍然大悟——是这么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