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哄三姑开心
白轻绘伸手去抢那茶壶，嘴里笑道：“以善表姐，让我来吧！你都给伯母倒过一杯了，三姑这杯就让我来。我也想表现一下呢！”
杨以善扭腰避开白轻绘的手，笑道：“不行！三姑这杯我来倒！我要得到三姑的夸赞！”
“表现的机会都让你抢去了，那我怎么表现啊？”白轻绘故意将小嘴嘟起老高，她也不是真的要去抢那茶壶，主要还是活跃气氛，所以便由着杨以善给三姑倒满一杯酸梅汤。
她挽着曹清莲的手臂，撒娇似地道：“三姑，您别夸她。她这个人容易骄傲，一骄傲就容易出错。咱们不能害她出错是不是？”
曹清莲哪里见过这样俏皮可爱的小姑娘，被逗得呵呵直乐，说道：“好！好！咱不夸她！”
杨以善冲白轻绘做了个凶凶的鬼脸，不服道：“你胡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做错事了！青羽，你评评理，我是不是很久没有说错话了？”
“是吗？”白青羽做思考状，然后哈哈一笑，感叹道：“哎呀！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原来你真的很久没有出过错了呢！不错！不错！我们的以善小美女进步很大啊！”
杨以善得意地冲白轻绘哼了一声，然后头向上一昂，跟一只骄傲的孔雀的似的。
曹清莲和罗传美看了哈哈大笑。
林文涓忙问道：“那我呢？进步大吗？”
秦大花也道：“嫂子，那我呢？”
白轻绘也道：“姐姐，我也有进步啊！”
白青羽笑道：“你们三个小可爱，都进步很大！而且越来越可爱了！等你们长大了，我给你们找个如意郎君，让你们幸福一辈子！”
林文涓赶紧捂脸道：“哎呀！你怎么说这个！”
白轻绘则把脸埋进曹清莲的肩窝：“羞死人了！我不和你说话了！”
秦大花则霸气道：“我才不要嫁人呢！嫂子，我要跟你过一辈子！”
白青羽大笑道：“行！只要你愿意，那我就养你一辈子！一人省一口，养只小花狗。养你花不了几个钱。只是，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秦大花不依了，立即上去用小拳拳捶她，嘴里道：“哎呀！人家不是小花狗！你才是！你才是！”
饭还没开吃，一桌子人就笑得前俯后仰，气氛欢乐到了极点。
罗传美和曹清莲自小就接受严格的规矩礼仪，哪怕是她们自己生的儿女，也是从几岁起就开始教他们规矩礼仪，儿女们撒娇也都是在规矩约束范围内，但凡有点言语失误，都会有嬷嬷和先生进行“语重心肠”的教导，所以她们的儿女都太守规矩了——背地里如何又另当别论，反正在她们面前是循规蹈矩。
她们从不曾见过一群小姑娘如此毫无顾忌地嬉笑玩闹，无论是说话的腔调，还是撒娇的方式，都与世家大族的姑娘不同，别有一番欢乐喜庆。
如果，她们也用“一人省一口，养只小花狗”的话去调侃家族中的小姑娘，那些小姑娘大概率会说出类似于“甘愿伺候在您身边，做一只可爱的小狗”这样的话。
这话好不好听先不论，在活跃气氛上肯定比不上“小拳拳”来得有效。
几个小姑娘说说笑笑，如同欢乐的百灵鸟，把罗传美和曹清莲哄得笑逐颜开。
这是她们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轻松氛围。
罗传美忍不住笑了：“突然发觉，养这么一群女儿，整天围在身边吵吵嚷嚷的，也是挺有趣的！热闹！”
曹清美也点头道：“可见，把孩子们约束得太严了也不好，还是活泼自在些比较好。”
她又对杨以善笑道：“你是以善表姐对吧？是个大姑娘了！长得也俊！按说，喝了你们斟的茶，三姑应该给点见面礼才对，可是今天没有准备——三姑不知道还有像你们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在……”
几个姑娘立即道：“不要！不要！我们不要什么见面礼！”
杨以善更是得意道：“三姑有所不知，我们什么都不缺，跟着青羽，我们也能挣钱了，想要什么自己去买就是了。青羽说，花自己挣来的钱，才能理直气壮腰杆硬！”
秦大花也赶紧道：“我嫂子教了我们设计服装，我们自己的衣服还有府里下人们穿的衣服，都是我们自己设计的。三姑，伯母，你们觉得好看吧？”
罗传美和曹清莲皆点头说好看。曹清莲甚至还对罗传美说：“嫂子，我们府里下人穿的衣服就没有青羽家下人穿的衣裳好看。要不你也让青羽给设计一套新的？”
杨以善忙笑道：“伯母若是愿意，可以由我来设计，保证好看又方便干活儿。我可以免收设计费。不过制作成本和其它费用还是要给的。”
罗传美困惑道：“设计费？”
杨以善道：“就是设计服装款式的费用。青羽说了，知识文化就是财富。咱们费心费力帮人设计出了好看的服装来，理应获得高额的设计费。我们现在能挣钱，主要就是帮人设计服装。现在京城和神鹰书院都有我们的品牌专卖店呢。”
林文涓道：“对对对！我们的品牌专卖店叫做‘盛世霓裳’，生意可好了，衣服都供不应求呢。像现在新出现的西装和中山装，还有运动装和勇士装，都是我青羽姐姐设计的！”
杨以善立即抢着又道：“现在我们府里又办了个服装分厂，有几十名女工，每天都在赶制衣服，可忙了。青羽还说，女儿当自强！女人只要肯努力，也是能顶半边天的！”
曹清莲惊讶地转头看向白青羽：“你真是这么说的？女儿当自强？能顶半边天？”
白青羽含笑点头：“是！天生我才必有用，谁也不想当废物，你说对吧？我们女子虽然天生体力上弱于男子，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优点和长处。做我们擅长的事，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强大不，为国为家做出贡献，多好啊！如果，咱们大晟的女子都变得很强大了，再加上更加强大的男子，那这世上，还有哪个国家敢侵犯我们？必定是四海臣服，八方来朝！”
曹清莲再次被洗脑，激动得鼓掌叫好：“说得好！青羽，你真是……当世奇女子！天下女子的楷模！”
白青羽“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谢谢三姑夸赞！不过，这话会不会犯忌讳？天下女子的楷模难道不应该是指当今皇后吗？天下女子都应该向皇后学习才对吧？”
曹清莲一愣，然后讷讷道：“虽然……但是……如果……”
她是一点儿都不想当这个“天下楷模”，这等于被全国人民盯着不放，不能有丝毫行差踏错，哪怕是放声大笑都不可以，会被朝臣指责“失仪”。一点儿都不自由。
罗传美赶紧道：“皇后乃一国之母，天下成万民自当敬之效之。不过，像你这样的，处处都为咱们大晟考虑、一心想让大晟富强的人，也是值得天下女子学习和效仿的。”
白青羽哈哈一笑，忙转移话题：“多谢伯母夸奖！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来，菜已上得差不多了，咱们开始吃吧！”
那四位嬷嬷原本是不敢离开的，怕她们照顾不好两位主子。但是看到她们把两位主子逗得如此开怀，便放心了，转身去了另一桌坐下。
桌上那些成套的酒店制式用餐器具，让曹清莲她们有些看不懂。
秦大花笑着解释道：“三姑，这个盘子是用来装骨头的，我嫂子说，骨头不能吐到地上，放盘子里，方便服务员打扫。这个杯子是用来喝茶的，不过您要的是酸梅汤。”
曹清莲指着另一个杯子笑问：“那这个杯子呢？”
秦大花笑道：“这个是用来装酒的。您喜欢喝什么酒？我们这里的酒都是从外面买的，不自己酿的酒。不过将来我们会有自己酿的酒。我嫂子说了，她要用水果来酿酒。”
罗传美立即看向白青羽惊讶道：“你还会酿酒？”
白青羽笑道：“会一点。乡下好多人都会酿米酒，一点儿都不难。等到水果丰收了，我就酿点果子酒喝。到时也请伯母和三姑来品赏一二。大约秋天就能喝到了。”
罗传美看了一眼曹清莲，笑说：“你三姑回一趟娘家不容易，你到时候只管把酒送到我府上来，我自会让人把酒给你三姑送去。”
白青羽惊讶道：“怎么？三姑嫁得很远吗？”
曹清莲苦笑一下，点头道：“是有点远，主要是世家大族，规矩大，出一趟门不容易。”
白青羽清表同情地说：“我就说嘛！生活在世家大族也并非好事，规矩多，不自由！还是像我们这样比较舒服，只要没有人来欺负我们，我们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多好啊！”
又对林文涓、白轻绘和秦大花说：“你们都是十三岁，过两年也要说亲了，我建议你们不要找那些高门大户，就找个平民百姓，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只要人品好，比什么都重要！”
罗传美身为“高门大户”的掌家人，这个时候就不得不为自己这个阶层说话了，她道：“青羽这话有失偏颇，高门大户教子极严，人品好的儿郎大有人在，你可不能这么……”
白青羽笑道：“伯母说得对，高门大户严格教导出来的儿女，人品应该都是极好的。我只是说……你看看我们这些姐妹，都是乡下长大的快乐小可爱，哪一个适应得了世家大族的那些规矩？一入侯门深似海，把快乐的天性给压抑住了，那还能过得快乐吗？”
这话让曹清莲和罗传美无法辩驳。世家大族的规矩的确很严苛，从小习惯了的人，倒也没什么，像眼前这几个姑娘，真没有一人能守得住那些规矩。
尤其是曹清莲，她年轻时也是个快乐爱笑的姑娘，可是嫁入皇室后，那是一丝一毫的错误都不能犯，说任何一句话，都要先在脑海里盘旋三周半，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出来，最严重的时候，连呼吸节奏和眼神都要刻意控制，哪里有现在这般轻松惬意？
她脸上的笑容依旧，但是心里已泛起了些许酸楚，宫里的争斗实在是让她厌烦，觉得整个人都是疲累的。她点头说：“青羽说得对，高门大户的尊荣来之不易，要想一代一代地传下去，那就容不得半点差错，所以规矩极严。平民百姓能享受的快乐自由，我们是没有的。”
白青羽立即道：“那今天就享受一下吧！伯母，三姑，你们就暂时忘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就当是个平民，咱们开开心心地吃完这顿饭。”
黄铭星击了两声掌，外面穿着统一制服的美貌服务员位端着菜肴走了进来，一盘一盘地放在桌子中央的旋转小桌上。
罗传美惊讶道：“这个……还可以转动？”说着也伸手去转了转小桌子。
白青羽笑道：“是啊！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设计出来的呢。特别适合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
罗传美点了点头，笑说：“我记起来了，宫里的李少监李公公曾经送了这么一张圆桌给世子，只是府里一直没有摆出来用过。回去我就让人摆起！这个还真好用，还好玩儿！”
白青羽笑道：“是啊！有些小孩子可喜欢玩了，尤其是婴儿，放在上面转几圈，他们可开心了。”
这顿午饭自然是吃得很开心，无论是罗传美还是曹清莲，亦或是她们带来的护卫和嬷嬷，都被这些新奇的菜式给惊艳到了，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彻底失控。
而在另一个小房间里，白令霜则陪着申九娘吃完了这顿午饭。
申九娘对这顿饭也是赞不绝口，直说京城十大青楼绝对做不出这么美味的菜肴。
另外，她还表示要在这里等到世子夫人离开，她还有事要跟白青羽谈。白令霜担心她独坐儿聊，但悄悄带了她去后院，去看看制衣作坊的女工是如何工作的。
而前院的客厅里，白青羽还在陪着罗传美和曹清莲喝茶聊天。这两尊大神得好好巴结。
曹清莲无意中说了一句露出马脚的话来：“青羽，你这府上的厨子手艺真不错，竟然比御膳房做的菜肴还要好吃。”
白青羽惊讶道：“三姑吃过御膳房的菜肴？”但是她压根儿没有怀疑过曹清莲的身份。
曹清莲心中一惊，暗道糟糕，说漏嘴了，正急着想怎么圆过去，罗传美就已淡然笑道：“当然，我们都吃过御膳房做的菜肴。当今皇上和皇后都是圣明仁慈之人，每年都要举行一两次宫宴，邀请身份地位高的官员和家眷赴宴。”
白青羽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忙问道：“一般都是在过年的时候吧？我听说皇宫太大，御膳房离摆酒席的地方有点远，热腾腾的菜从厨房端到餐桌上，都已经凉了，大家再秉持礼仪慢慢地用餐，互相聊个天敬个酒啥的，菜就彻底变成了冰块，根本没法吃，这是不是真的？”
曹清莲跟嫂子对了一下眼神，然后道：“一般说来，皇宫设宴的地点的确不会在御膳房旁边，距离还真的有点远。不过，从御膳房出来的菜肴，都要用保暖的食盒装起来，然后由腿脚利索的宫人快速送到宴会上去，再由专门的宫人分别摆放到每位宾客的桌上。所以菜肴虽然不至于像刚出锅那般滚烫，但也不至于凉透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问道：“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李清识吗？”
白青羽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是我看过不少和皇宫有关的故事，都是这么写的。也正是因为看过那些故事，所以我特别害怕进宫。我们乡下有句话说得挺好——人多的地方不要去。宫里人口密度大，贵人实在太多，我又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哪位贵人，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曹清莲好奇道：“你哪来的那些书？借给三姑看看！”
白青羽不好意思道：“那你得等我写出来才行。都是我在梦中的世界看到的，和这个世界没什么关系。”
曹清莲便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写出来？三姑我急着看呢！”后宫长日无聊，就只能互相争斗，一群女人甚至会因为穿了同一颜色的衣服而互相憎恨，实在让人厌烦至极。
白青羽可不敢轻易答应写宫斗故事，忙道：“那就要让三姑失望了。我实在是太忙，手里还有好些书要写，根本没有时间写后宅和宫斗题材的书。至少最近一两年没有那个时间。”
曹清莲有些失望，她并没有想过宫斗故事可能会犯忌讳，只是对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她说：“那……等你有了空闲，就写出来让三姑姑瞧瞧吧！”
白青羽忙笑着答应：“好！将来一定写一个精彩的后宫故事给三姑看。三姑真好，没有逼着我现在就开始写。说实话，我急着开说书场馆，给说书场馆写的书都没时间完成！”
她不敢提《射雕英雄传》，害怕又多出几个催更的大人物，她应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