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帝后都爱吃
这猪皮是用能装一百多斤的大坛子泡好的，从葫芦沟来的时候，不方便带着那样大的坛子，但是大家都爱吃这个，白令霜就用装五十斤左右的中号坛子装了两坛带来。
当然，这两坛肯定也不够吃，所以白令霜在安顿下来之后，决定每天都安排车軜回葫芦沟，一方面把这边的指示传达回去，一方面把葫芦沟的东西拉到这里来。
韩贵就负责做这件事，他会带领一支小小的车队，每天往来于葫芦沟和京城富国夫人府，除了把白青羽制作的那些卤菜肥肠等吃食运来以外，还有服装厂缝制的工作服、箱包、鞋帽等物，也都要给这里的下人准备齐全。
当然，现在府里有了许多女仆，其中不少人都有极好的缝纫技术，除了第一套工作服是从葫芦沟运来的，以后的服装都由她们自己缝制。
白令霜跟白青羽商量后，就在府里组建了一个缝纫小组，由杨以善、白轻绘几个担任主要设计师（顺便培养一批新人），以后府里的衣帽鞋包全由这个小组缝制。
李公公和马黄带回来的猪皮，乃是厨师用极好的刀法，将猪皮爿成透明的薄片，然后装入罐子里，用盐水泡着，可以多存放几天，想吃的时候夹出来即可。
“这是猪皮？怎么这么大片？”皇上看着盘子里如水晶般剔透的片状物，难以置信地问。
李公公和马黄忙点头道：“回皇上，的确是猪皮！是斜着切的，所以看着就宽了。”
阚公公已经急不可耐地用银箸夹了一块吃进嘴里，脸上立即露出惊喜：“嗯！好吃！弹弹的，有点筋道，还有点酸辣，吃着不像是肉。哎哟！真好吃！皇上，要不您也尝尝？”
李公公忙道：“皇上，还是等一会儿再尝吧！等阚公公吃过，确定没有毒，皇上再……”
皇上被勾起了馋意，道：“若水用的是银筷，并没有变色，这就说明无毒啊！”
李公公又道：“皇上，青羽说，这世上有很多毒，银器是试不出来的。银器能试出来的，好像也只有砒霜——而且是纯度不高的砒霜。如果是高纯度的砒霜，也是试不出来的。”
皇上不信：“当真？那为何银针遇到砒霜就会变黑？”
阚公公停下了筷子，好奇道：“是啊！我们以前不是用银针试过砒霜吗？会变黑的！”
李公公道：“回皇上，青羽说，银器之所以会变黑，是因为遇到了硫，和砒霜没有关系。也就是说，凡是含硫的东西，不管有毒无毒，都能让银器变黑。”
马黄补充说明：“纯度不高的砒霜里面，多少都会含有一点硫，所以才会让银器变黑。”
“是这样吗？她还懂这个？”皇上吃惊道：“她懂医术？”
李公公忙道：“回皇上，青羽说她不懂医术，她最怕别人把她当成神医了。她说，她只是懂一点简单的医学常识，在她梦中去过的那个世界，凡是读过十几年书的人，都懂这些！”
皇上更加吃惊了，阚公公忙道：“皇上，何不让富国夫人把那些常识写出来，让太医院去一一验证，若正确无误，则可大肆推广，于国于民，皆是好事。”
皇上正要开口，李公公已抢先道：“青羽本来就打算写出来，只是因为太忙，再加上她有许多字都不会写，所以一直耽搁到现在。不过她现在已经在准备开始写了。她说，她想起一点就写一点，将来跟《射雕英雄传》一起推广到了全国去。”
“唔！不错！”皇上点了点头，说：“倒是个……懂得为国为民着想的人！”
说完，看到阚公公又在开始吃那猪皮了，便再也忍不住了，也赶紧挑起一片吃进嘴里。
这一下尝到了滋味，不禁胃口大开，一块接一块，再也停不下来。
皇上也是胆大，莫名地就很肯定李公公和白青羽不会害他——没有动机啊！
这泡椒猪皮的辣味很轻，因为辣椒太少，每个大坛子里面就只放了十个红辣椒。在白青羽的辣味评级中，这种程度的辣就等于没有辣味。
但是在皇上和阚公公这些从没吃过辣椒的人嘴里，就觉得这辣味还挺有劲的，爽！
就这时，门外的小内侍进来通报说：“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唔……”皇上赶紧把嘴里的猪皮吞下去，说：“快请她进来！”
小内侍出去，皇后马上带着两名宫女走了进来。
皇后姓曹，叫曹清莲，比皇上小将九岁，今年才三十八。她并非皇上原配，而继后。
前皇后如果还活着，今也有四十六岁了。只可惜，她生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因为十多年前被派去东南沿海赈灾，不幸染上瘟疫，双双丢了性命。
当时身怀六甲的皇后因为承受不了这种打击，闻讯当场昏倒，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导致腹中胎儿早产，然后就一尸两命，都没能活下来。
皇上大受打击，很是后悔派了两位皇儿去赈灾。当时他也是经过多方考量，觉得万无一失，才派了两个皇子去赈灾的，目的是为大皇子聚集声望，将来是要立他为太子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只不过是一场范围不大的洪灾，而且都过去一个多月了，灾民的骚乱也平息了，两位皇子只是去走一下过程，做做面子功夫，怎么就染上瘟疫了呢？
后来一查，发现大皇子的枕头被人换过，而换来的这个枕头里面，塞了一件染上瘟疫的人穿过的衣物——有呕吐物残留在上面。大皇子因此就被传染了。
因为二皇子每天都跟着兄长一起处理公务，所以二皇子也被传染上了。
另外，那个暗中偷换枕头的人也染上了瘟疫。
这三人几乎是同时病症发作，然后是一大批护卫、宫女和内侍被传染。
总之，那一次死了很多人。
皇上派了刑部官员严加追查，发现所有的线索直接指向了三皇子。
但也只是指向，并没有明确的证词和证物能坐实是三皇子派人做的。所以三皇子拒不承认，他的母妃也替他喊冤不止。
皇上悲痛之余，将三皇子及其母妃都贬为了庶人，被圈养在乡下一处皇庄内，吃穿不愁，有几十个下人服侍（监视与看管），但是不能与外界接触，连通信都不允许。
过了几年，在朝臣的劝谏下，皇上就立了曹清莲为皇后。
曹清莲生的儿子是皇上的第四子，现已年满十六周岁，六岁那年就已立为太子。
曹清莲五官生得漂亮，不过到底岁月不饶人，年近四十的她皮肤已经松驰暗黄，还雀斑，全靠脂粉撑起三分颜色。身材也不再苗条，肚子上的肉松软肥大且下垂，皇上很不喜欢。
皇上已经很久不跟皇上过性生活了，不过每月总有几晚会去皇后宫里过夜，也都只是躺床上素聊，没有荤的。
皇上对皇后更多的是尊重。
那么他有没有特别宠爱的女人呢？
有！就是德妃伍雪珂。
德妃目前可谓是艳冠后宫，才刚满三十一岁，肤色白腻细嫩，五官精致大气，肚子上虽然也是松软的泡泡肉，但是没有下赘，勉强还算平坦。
不过，皇上跟德妃也没多少性生活，因为皇上四十七了，对性没有什么欲望了。
他年轻时也曾做过一段时间“一夜七次郎”，在女人身上操劳过度，身体出现了不适，在御医的劝诫下，他开始学会了节制和养生。
现在年纪大了，对性就更没什么兴趣了。一个月也就三四次吧。
后宫有那么多女人，三四次怎么够用？一个个像嗷嗷待哺的婴儿，都眼巴巴地盼着那几滴奶水呢。搞得皇上都不想进后宫了——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其实并不舒服。
不是皇上不行——御医有的是法子让皇上行，他就是缺乏兴趣。
就像吃腻了荤菜，只想吃点素菜，好好清清肠胃。
事实上，皇上的身体状况着实堪忧，他的脸蛋看着并不十分肥胖，但其实皮下脂肪挺厚的，伴随而来的便是多种心脑血管疾病，御医也鼓励皇上少行房事，以养身为主。
曹皇后进来行了礼，目光落在那盘中最后一片猪皮上，笑道：“皇上这是……晚饭没有吃饱？”
皇上放下筷子，有点不好意思，拿起白绢拭了拭嘴角，笑道：“不是。而是清识从宫外带了点小吃食回来，朕一时兴起，就尝了尝味道。”
曹皇后好奇道：“是什么吃食？怎么闻着……隐约有股泡菜味？”
她也是吃过白青羽制作的泡菜的，十分喜欢。这小罐子里也有少量蔬菜。
阚公公赶紧把那小罐子捧起来给皇后看：“皇后娘娘请看！就是这个——泡椒猪皮！酸辣开胃，娘娘要不要试试？”
皇后可没有皇上的心那么大，她成日里在后宫闲极无聊，就把精力放在了吃穿衣饰上，自觉是个有品味的精致人，不是什么东西都吃的，更何况是猪皮？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也没有说不吃，只是用眼睛看着皇上，笑道：“皇上觉得味道如何？”
皇上道：“味道极好！”马上又对李公公说：“你去跟富国夫人说一声，让她多准备点这水晶猪皮，朕会让内务府去下单采购的。”
李公公忙答应了，并顺势道：“皇上，皇后定是有事要说，我们就告退了！”
皇后却诧异道：“这猪皮也是那个富国夫人搞出来的吃食？”
李公公恭敬道：“是！”
皇后越发好奇了：“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既能弄出威力强大的炸药，又能种出高产的桑叶，还能做出美味的菜肴。倒是让本宫越发好奇了！”
皇上笑道：“不止是你好奇，朕也好奇呢！这不正想留下清识说说话嘛！”
皇后笑道：“怎么？清识今天又出宫去了？去了富国夫人府上？皇上，既然您也对那富国夫人感到好奇，那不如臣妾召她进宫，见上一见？”
皇上不同意，反问道：“因何召见？就因为好奇？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再说了，那丫头……呵呵……她可是很害怕进宫的，总觉得会有人要害她。”
皇后在皇上旁边坐下，好奇道：“这是为何？难不成宫里有人对她出手了？”
“那倒没有。”皇上说，笑道：“她就是在梦里看了很多话本子，那些话本子里说，皇宫里面贵人多，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贵人，不是罚跪就是杖责，她怕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这……”皇后无语道：“这也把宫里想得太可怕了吧？咱们宫里姐妹众多，哪一个不是温柔贤淑、善良大方的？”
阚公公这时小心道：“娘娘说的是！整个后宫啊，就数娘娘您最是心善了。娘娘，这泡椒猪皮……您要尝尝吗？”
“真的很好吃吗？”皇后迟疑道。见皇上和阚公公都在点头，便道：“那就尝一块吧！”
然后就尝了一块，接着就尝了第二块，然后就是第三块、第四块……
皇上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皇后笑道：“是不是根本停不下来了？来！朕也想再吃几块！”然后便拿起筷子，跟皇后欢乐地吃了起来。
气氛显得融洽温馨，皇后很久不曾跟皇上这么一起吃过东西了，心中幸福感爆棚。
她仿佛间觉得又回到十多年前初婚那段幸福时光，那时候皇上对她极是宠爱，她也深爱着英俊的皇上，哪怕跟他做着最简单泛味的事情，她心中也是充满甜蜜的。
现在，她又找到那种久违的感觉了！就因为一盘泡椒猪皮，酸爽开胃，好吃又幸福。
马黄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大着胆子，委屈巴巴地道：“皇上，那是富国夫人送给我的！”
皇上跟皇后一愣，接着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然后便笑得无法自抑。
既笑自己贪嘴，又笑马黄那委屈的小表情——很是舍不得那一小罐泡椒猪皮呢！
阚公公本来被马黄那惊人之语给吓得魂都快没了，好担心这个干儿子从此就丢了性命，见皇上跟皇后都笑了，这才松了口气，跟着笑了起来。
他气恼地过来冲着马黄虚踢了一脚，笑骂道：“你个小猴崽子！胆儿肥了啊！一点小吃食，竟然敢跟皇上这么说话！皇上还能少了你的好处？”
皇上笑够了，说：“行啦！若水也别拐着弯替他讨赏了！这次算是朕占了他的便宜，日后还你两罐就是了。若水，赏他十两白银，记得让内务府尽快去找富国夫人订购。”
皇后也笑道：“本宫也吃了你的猪皮，甚是喜欢，也赏你十两银子吧！”
便有一位跟着她来的掌事宫女拿了一个小荷包出来，笑咪咪地递给了马黄。
马黄当即跪谢了皇上皇后的赏赐。
皇后又含笑道：“对了，皇上，您上次说要让内务府去采购香肠和泡菜，去采购了没有？李公公上带回来的泡菜，姐妹们都爱吃，已经有人又来向臣妾讨好了。臣妾自己留 下的那坛也快要吃完了。”
皇上看向阚公公。阚公公忙道：“还没呢！这不是富国夫人刚搬来吗？她府里还没打理清楚，也不好现在就去打扰她。明天，明天我就叫内务府去一趟富国夫人府。”
李公公忙道：“皇上，这事儿我已跟青羽提说过了。她说，泡菜的多寡是随着季节变换的，地里出产的蔬菜种类多，她能制作的泡菜就多。”
“如果季节变了，有些蔬菜就没有了，那就没法提供那些过季蔬菜的泡菜了。关于这一点，她再三请求我替她向皇上说明，免得到时候宫里有贵人想要吃那过季的蔬菜，她却拿不出来而被问罪，钱没赚到，命却丢了。”
皇后笑道：“她想得可真多！咱们宫里的贵人……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