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死亡的象征（第二卷完）
外面雷声震震，明白枭雄也没能拦住观察者的安娜此刻抱着双腿蜷缩在自己的寝宫。
“观察者……”她的声音颤抖，在布满积水的地面上，还放着一把短刀，不知是用来护身还是用来自尽。
外面的闪电照亮了漆黑的城堡，也照亮了城堡中的阴影，只是还不见观察者的身影，只能听见寂静空荡的城堡之内那沉重的宛如死亡来临的缓慢脚步声。
光芒渐渐褪去，城堡内部又变得一片漆黑，安娜看着寝宫门口的那处阴影，内心的恐惧已经到达了极点：“来了，毁灭…死亡…”
安娜站在月光之下，死死盯着眼前那个身处阴影之中的屠杀者。
挂在墙壁上的火炬突然掉到了地上，并滚动到了二人之间。
借着微弱的火光，安娜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从墙角的黑暗之中缓慢走出，迈步踏入了她地面上都是积水的房间。
此情此景，与自己第一次被观察者杀死那时那么相似，只是这次的自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从容，而观察者也不是当时那个受人摆布的木偶。
观察者踏入地板上的积水上，惊起一圈圈的涟漪。安娜还想做些什么抵抗，她猛地拿起了放在身边的短刀。
“安娜。”观察者身上的伤基本恢复，只是衣服破烂不堪，他的血红色的双瞳冒着坚定且认真的光，但表情却异常的平静。
“活着的人，带有死亡的气息。”安娜看着观察者，强装镇定地缓缓开口，“因为活着，愚蠢而丑陋的死亡才会降临。”
“为什么！”
“我只是想要给予所有人永恒的生命！”
“安娜。”观察者的声音多了几丝不耐烦，他看着拿着短刀开始朝自己靠近来的安娜。
“不要阻碍我！”安娜突然厉声喊道，并一刀砍向观察者。
剧烈的雷声从城堡外响起，观察者没有躲避，他不屑于躲避，刀刃刺在他的胸口，安娜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无谓的挣扎，对他而言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胸口被刀刺入，鲜血顺着刀锋流淌，缓缓到了安娜的手上。感受着手上来自永恒之人的鲜血，安娜突然惊恐万分的退后数步：“那个时候，我们的血……”
“生与死的血，混合了。”观察者接着说完了安娜想说的话，随后他将短刀从胸口处拔出丢到了一旁积水的地板上，伤口也很快便愈合了，“世界，就是在那个时候改变的。”
“你不打算杀了我吗？”安娜见观察者依然没有打算动手，有些惊讶。
“不，还有很多人想要生存而前来寻求你。”观察者缓缓开口，“你必须救他们。”
“可以吗？给他们永恒的生命？”安娜有些不敢相信的确认道。
“能生存的话，那样比较好。我无法否定，但是……”
观察者说着，双眼的瞳孔突然变为了黑红色。
“如果你，你们忘却了死亡，我就会回来。”
说完，观察者便转头离开，再没说过一句话，也正好迎面遇上了赶来的澄。
“观察者，安娜死了吗？”澄见到观察者，急忙不顾身上的伤，冲上前去询问。
“回去吧，澄。”观察者只是这么说道。
“啊？”
“现在，还不是她该死的时候。”观察者从澄的身边走过，缓缓说道，“至少，我不能杀死她了。”
“你跟我开什么玩笑！”澄猛地抓住观察者的衣领质问道。
“死去的流兹看到这样的结局，你觉得她会满足吗！”澄死死盯着观察者，愤怒地吼道，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离杀死安娜仅有咫尺之隔，观察者却在中途放弃了。
“流兹她不是那种因为谁死了就会满足的人……”而观察者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从澄的身旁走过，“而我，也是这样啊……”
“安娜她还不能死，还有人需要她的拯救……”观察者说着，缓缓走远，澄也急忙跟了上去，“如果就这么杀死她，那些还在苦痛之中的感染者们，就只有死亡的命运了吧……”
生命、生态，一切的循环往复、平衡是需要实量与实质的维持的。世界已经扭曲，如果人们忘却死亡，观察者便会带来死亡，带来平衡。
“如果是为了拯救大家也好，被人们唾弃也好，死亡的象征也好，由我来当。”
观察者最终选择了承担一切，让自己成为死亡的象征，以此来赋予了人们寻找生命存在的意义的动力。
只是，对某人而言，这样的结局不应该属于安娜。
观察者闭上眼睛缓缓沉思，但脑中却再次出现了流兹的幻象，只是这一次，幻象的模样似乎有些扭曲怪异，但观察者累了，他没有再怀疑些什么了，也不愿再去怀疑些什么了。
“观察者，我有个请求。”流兹的声音有些不像她自己，声音仿佛旧电视机一般模糊，“你能为我杀了安娜吗？”
“不行啊……”在澄的视角里，观察者突然就开始自言自语道，“安娜还得去拯救更多的人……”
“这都是欺骗你的啊。”流兹的幻象突然变成了歌姬朱丽叶，缓缓说道。
“……欺骗？”
幻象又开始摇摆不定，观察者隐约感觉眼前的人好像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袍。
“对，欺骗你的，观察者，你不是遇到不少这样的人吗？”幻象又变化成了坐着轮椅的艺术家，阿斯兰，而制造这一切幻象的主人像是在操控一个提线木偶一般，用无形的丝线缠绕住了观察者的四肢，缓缓引导对方去杀死安娜，因为他只想看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结局，“人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装的出来，观察者，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
“但是……那些感染者，如果安娜死了，他们该……”观察者的内心开始动摇，幻象这时变为了观察者曾经见过的所有死亡的感染者，开始不断诱导观察者。
“观察者，为了被害死的我们。”
“杀了安娜。”
最后的那四个字明明是一群人同时开口，但却只能听到一个声音，那道声音仿佛一个死命令一般，当观察者的双眼缓缓睁开时，瞳孔已经完全变为了黑红色，脸部与手臂的青筋也赫然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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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观察者清醒过来的时候，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安娜的城堡之内。
“怎…怎么……”
而安娜，早已经被他一刀贯穿胸口，早已没了气息。从她死前的表情可以看到，她是无比的惊讶与恐惧，估计她怎么也没想到观察者会突然改变主意折返回来杀他。
而那个脑中的幻象，接着开口了，只是声音已经完全不属于观察者先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了。
“观察者，回堪萨斯吧。”
“你会得到你想知道的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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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者和鱼人自那个雨夜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许多年过去了，已经长大了的林果靠在小屋的墙壁旁，看着不远处的流兹与博尔登的坟墓，而弗兰达也呜咽着趴在林果身边，在一人一狗的周围，先前种下的花已经全部绽放。
“有人说观察者在杀死了安娜后成为了死亡的象征，也有人说观察者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
“而我……”
林果看着远方，将自己的长发撩起。
“我大概是会活着，帮助那些感染者，然后终有一天会死去。”
“但……”
林果缓缓躺在花海之中，弗兰达趴在她旁边舔了舔林果的手。
“在重新见到观察者之前，我会一直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