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刘瑾诉苦朱瞻熜
大晋京城,皇宫,御书房内。
朱瞻熜耗时一个多时辰,终于把一幅驱虎吞狼图画完。
冯保连忙接过朱瞻熜的画笔,放好后,看了一眼御桌上的画。
只见画中,两只栩栩如生的老虎正在与一群饿狼搏斗,不远的山上,站立着一名猎人。
“皇爷,刘瑾阁老,已在门外候半个时辰了。”
冯保望着闭目养神的朱瞻熜,小声的说着。
“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身穿紫袍,胸绣飞天白鹤的中年人快步走进,跪地,呼喊:
“内臣刘瑾,给皇爷请安。”
“起来吧,你已是极品王爵者,与朕这个皇帝也算同等了。”
朱瞻熜话语停顿的瞬间,刘瑾赶忙说道:
“刘瑾永远都是皇爷的内臣。”
朱瞻熜睁开双眼,望着精神抖擞的刘瑾,脸上一脸坚毅,笔直的跪着。
朱瞻熜感觉这刘瑾,现在是越来越有气派了,
如今的刘瑾已今非昔比,先不说权势,单论身份地位,他在大晋已是顶级的存在。
他是大晋国运认可的国运掌运使,享有大晋极品王爵果位,比朱瞻熜的帝,少半格,同属帝王类。
“起来吧,找你的位置坐下啊。”
“刘瑾遵旨。”
刘瑾起身、望着左边的五把座椅,走到最后一把坐下后,朱瞻熜说道:
“虽然左为尊,但让你坐在,最后一个位置上,没有什么怨言吧。”
“刘瑾能坐在皇爷面前,已是皇爷对内臣的……”
“行了,不说这些了。”
朱瞻熜显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客套话上。
朱瞻熜把刘瑾扶持进文渊阁,可不是让刘瑾感激涕零的。
他需要通过刘瑾更深入的了解大晋目前的朝政。
“说事情吧。”
刘瑾正欲起身,看到朱瞻熜的眼神后,就又坐稳了身子:
“是,皇爷。”
刘瑾端坐好身子,把大晋最高权力中心,文渊阁的情况徐徐道来。
“皇爷,如今的文渊阁,只有内臣一人常在。”
刘瑾说着话,望着朱瞻熜,在朱瞻熜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
九人的文渊阁,只有我刘瑾常在,皇爷您不疑惑吗?
刘瑾端坐着,把八位俗称“天阁老”的具体情况一一道来。
“古宰首每日午时前,来文渊阁,走一圈就回去了,除了规定的初一,十五文渊阁听政会,古宰首很少待在文渊阁。”
“孔阁老正在为明年的《五国道法修行论术会》做准备,整日带着(道法文章研习府)的人,在翰林,文学,儒脉,三院之间轮番讨论。”
“孟阁老与南宋已经定好,明年两国在律令条文与天地两碑的探究成效上,互相沟通交流学习一下。”
“孟阁老便带着(天地律碑查运府)(人道刑文律令府)的两府人员,与运输部、刑部、气运司的两部一司人员,在晋律,文律,政律三院之间不停开会。”
“文阁老说他屁股疼,不能长久坐,也就不来文渊阁了,有事通知他一声。”
“铁阁老想整顿官场,找内臣询问,让内臣在政官,学官,律官,督官,武官中给他选一个,内臣提议先整顿督官,铁阁老感觉内臣提议甚好。”
“铁阁老却对外说,内臣不满吏部,建议他整顿吏部,现在天天在吏部待着。”
说到铁阁老,刘瑾感觉自己被忽悠了。
刘瑾在文渊阁内,没人主动与他交流,这铁阁老好不容易,还是自主找他商议一些事情,他甚是大喜。
刘瑾认认真真的分析朝政,说明利弊,最后说,打铁还需自身硬,就建议铁阁老先整顿他的督察院。
谁知道,铁阁老一转身,就把他给的建议改成吏部了。
吏部从此就没人在与刘瑾来往了。
朱瞻熜望着刘瑾那幽怨的眼神,始终一言不发,面无喜怒的听着,刘瑾继续说着。
“严嵩阁老与徐阶阁老基本上是同出同进,形影不离,两人也不来文渊阁,不是在同在布政院,就是同在颁政堂。”
说到这里刘瑾停顿了一下,望着朱瞻熜,想从朱瞻熜脸上看出来点什么。
朱瞻熜始终是面无表情并一言不发的听着。
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刘瑾,接着说道:
“杨慎阁老本就御令通政司,统领九科,也就天天在上书房内待着,与五堂的坐堂大学士们喝茶聊天。”
“只有内臣一人,还没具体职责,也就天天待在文渊阁了。”
刘瑾本想说,只有我天天无事可做,闲人一个,也无地可去,只能待在文渊阁内。
刘瑾担心自己这样说不太好。显得自己太无能了。
刘瑾也不想做个闲人,他想给朱瞻熜办事,问题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刘瑾本来以为,入了文渊阁,做了国运掌运使,就是大权在握。
虽不能号令大晋,但,起码也要令行朝堂吧。
刘瑾真正入了文渊阁,才知道朱瞻熜为何要驱除文道世家,为何要做大晋真正的执掌人。
大晋真的太乱了,一点都不像一个国朝。
刘瑾感觉目前的大晋,很像一座学堂,还是夫子不在的幼儿学堂,一屋子人,各玩各的,谁想和谁玩了,就和谁玩,谁不乐意和谁玩了,两人就分开。
也不打架,也不争地盘,也不出屋子,还不破坏东西,更不会抢别人东西。
你说他们胡闹吧,他们也不哭不闹,不打不吵,还蛮老实的,是自己的东西,自己就玩,不是自己的,就不去碰。
问题是,这是一个国朝,若不是有国运的存在,刘瑾感觉,早就四分五裂了。
就是因为有国运的存在,大家都很好的维护着,这座大晋房子,不会让房子塌了。
刘瑾想做点具体事情,他却无从下手。
他也去九部十三司走动过,看到空荡荡的衙门内,三三两两的人喝着茶聊着天,他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终于看不下去的刘瑾,指出了问题,道出了自己的要求,招待他的头头脑脑们也都是点头应允。
待刘瑾走后,人家还该干嘛还干嘛。
刘瑾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只能暂停正三品以上人员的职务,让他们先回家待两天。
回来还要在找文渊阁的四人一同商议,五人同意后,把人员名字从“道法国运授命书”上去掉,才能撤了三品以上官员的职务。
若是一品官,那就需要开会了,还要开大会,督察院拿出罪证,定罪,勋贵们与皇族们同意了,再由古宰首亲自在(道法国运授命书)正本上除名,才能撤了一品官员。
三品以下的京官,没那么麻烦,他只需要给吏部下个文书,吏部若是照做了,还好。
没人会提出质疑。
若是吏部拿着文书来文渊阁,问缘由。
他就需要给督察院再下文书,让督察院介入。
让督察院出一份缘由文书,吏部才会无话可说。
问题是,督察院人家有铁阁老在,就不鸟他刘瑾,他能怎样,总不能利用自己掌握的国运,强行颁令,用国运改“道法国运授命书”的名字吧。
他若敢用国运,不说其它阁老,朱瞻熜第一个就会提议,让他去天坛先住下,那里国运多,你可以好好玩。
在国运不能用,朝堂没人听他的情况下,他只能自己动手杀人了。
他可以杀,想怎么杀都成,只要他能凭着自己的武力杀了不听话的,没人会说什么。
问题是,刘瑾他还没学会术令,法技,他一掌打死个凡人还行,面对国运护身的高官,他只能看着,等着,等人家没国运在身了,他就可以一掌拍死那人了。
他身份高,地位高,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他也没能力拿别人怎么样。
他来朱瞻熜这里,就是想要听朱瞻熜给他安排。
他已经知道,自己没能力在大晋京城飞官场自由玩乐,只能让朱瞻熜带着他玩。
朱瞻熜也明白,刘瑾入了文渊阁,也不能自由飞翔,还需要在他的指导下,刘瑾才能在大晋京城飞一飞。
刘瑾若想去其它州域内飞,那,朱瞻熜也没办法了。
国朝改制时,陆中岳也不知道怎么考虑的,给了地方州府一套“道法国运授命书”从三品以下官员的任命策。
从此,地方就不是京城说的算,人家自有自己的一套体制,人家有自己的“地方官员策。”
搞的朝堂现在只能用国运改总策,不用国运就动不了人家任命的官员。
人家地方上的三政二司衙门可不是摆设,京城只能不同意人家推荐的从三品官员。
京城可以换三政二司衙门的人,你可以全都换成自己人。
就是这个自己人,到底是属于那个“你”,就需要好好商议一番了。
反正大晋已经快二十年没换过总督了,三政二司的十人,倒是调入京城过三五位。
调总督入京,人家总是生病,身体不适,朝廷也不能让人家带病入京吧。
有一位总督已经病了十一年了,目前还没好。
总督不来京城,文渊阁的大佬也想过换人。
不管是哪位阁老提议换人,反正没人反对,但是,也没有五人同意过。
这也就不了了之。
朱瞻熜也有一票,问题是,他就不参与地方事务。
朱瞻熜现有的势力,京城还没梳理完呢,他可不愿现在辐射地方去。
单说京城,朱瞻熜还需要找陆长生帮帮忙,才能让刘瑾飞的更开心。
朱瞻熜知道陆长生已经回京城了,今日让刘瑾来,就是打算让刘瑾去找陆长生。
“麒麟侯回京几日了。”
“回皇爷,麒麟侯回京已有十二日了。”
已经与陆长生搭上线的冯保,躬身回道。
“听闻,文阁老把朕这表弟打了一顿。”
“具体情况,说予朕听听。”
麒麟侯陆长生回京第二日,被文渊阁阁老兼,军政堂堂尊文天祥追着,满京城打。
这事闹的京城人尽皆知,但具体内情知道的却不多。
只听闻,文阁老想让他孙女婿陆长生,在文府多住几日,陆长生不愿。
文天祥就准备把陆长生腿打折,让陆长生在文府常住。
麒麟侯陆长生哪能站着挨打呀,就满京城跑,文天祥就追着满京城打。
最后,长善公主出面,待陆长生应许了好多承诺,此事才告一段落。
具体承诺都是什么,不得而知。
传闻有一条,文阁老屁股疼不能久坐,让陆长生代替他,旁听每月的文渊阁听政会。
回来再叙述给他听。
这事也不知真假,反正没人提出反对。
毕竟陆长生的身份地位,本应参加一月两次的听政会,只是他从不去罢了。
这次无非是,还代表着文阁老而已。
听政会吗。
无非是大晋一阁五堂,三院五府与九部十三司的主官,坐在一起,讲述一下各自部门的事务。
都是各讲各的,自己讲完就闭目养神。
至于其它人,讲的什么,又与自己部门无关,听他作甚。
文渊阁听政会,民间称~大晋一月两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