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一次惨败
“老大，我这边已经解决了，只是有两只小蚂蚁，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
听着电话那头玄青的声音，男人毫无反应，转过头，盯着小窗那边，已被控制住的玄门六十四宗家。
孟先生，凌先生，南伯伯，北方家主，还有其他各家家主，都陷在无尽的轮回之中，始终停留在第一天的讨论中。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姓唐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玄青轻蔑的笑声：“老大，就一个姓唐的，都没能识破我的机关活体，干嘛那么在意他。”
他叹了口气，又望向窗子那头，缓缓说道：“不要小瞧了他，他现在是唯一对我们有威胁的人。”
男人挂断了电话，他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窗子那头的几个人，似乎没有按照先前的方式重复，准确的说，孟先生似乎无意的在抗拒这种重复。
“天人交感，还真是有意思。”
他笑笑，体内气息源源不断地供入窗子那头，强烈的气息笼罩在孟先生身边……
……
沐羽与陆晓柒并肩，运气引得一个蟠龙阵护住陆晓柒，替他挡下焦仙的一记手刀。
他又催动气息，凝聚在手，一掌以焦仙先前的方法打出，多股气息几乎将焦仙的左肩拍散。
陆晓柒也福至心灵，飞起一脚压在焦仙右肩，任由对方一脚打在自己膝间，趁机撒出药粉，呼啦啦在空中燃烧起来。
张田诗喊道：“就是现在，牵制住他！”
陆晓柒抽身，沐羽双掌拍地，一鼓作气，将全部气息凝聚在地，慢慢汇聚成一个缚灵阵。
焦仙凝聚气息，正要以机关活体反击，楚暧那边强行使用机关术，争夺机关活体的控制权。
在先前楚暧与焦仙的争斗中，楚暧控制的机关兽，已把气息染在了焦仙的机关身体之上。
此刻，楚暧若是倾尽全力，也许能控制机关活体解体，但此举对她自己也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楚暧消耗了大量的气息，忍受着身体超负荷透支的痛苦，强行将机关活体解体。
焦仙本身已是灵体，对于机关活体的掌控拥有着极大的优势，只是在傅灵阵的作用下，也只能看着机关活体在火焰中慢慢毁坏。
“结，结束了……”楚暧长出一口气。
陆晓柒赶紧翻出他制作的白色药丸，去给楚暧送去，此刻的楚暧已经失去了意识。
张田诗十分欣慰，又心疼地抱着失去意识的楚暧，望着傅灵阵中，正被烧毁的机关活体，还有焦仙无法逃脱的灵体。
焦仙的灵体已经十分孱弱，又被玄青放入他制作的机关活体之中，此刻本该变得虚弱无力。
只是，焦仙存身的机关活体，名为“鬼”的含义，此刻才显现出来。
机关活体被烧毁，放射出强大的气息，汲取了傅灵阵和药火的力量，全部供给焦仙的灵体。
一团黑烟落地，焦仙竟以比过去任何时候的他都要强的力量重生。
焦仙得意地欣赏着自己因四宗家秘法重生的新身躯，那处于灵体与人体之间的完美身体。
沐羽难以置信地望着焦仙，他只一瞬间就已经来到自己面前，沐羽只来得及转过头，望一眼楚暧，接着便被一拳轰飞。
陆晓柒正想去接沐羽，却已经被忽然出现在身前的焦仙，一把掐住了脖子，猛地砸在地上。
张田诗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被焦仙瞪了一眼，那原本护身的手镯竟然释放出一股强烈的电流，将她击晕在地。
陆晓柒两只手攥住焦仙的手腕，竟然也无力摆脱。
沐羽借着先前白药丸的药力，勉强爬起，爆发气息冲向焦仙。
焦仙不躲不闪，只一瞬间，一手揪住沐羽，一拳轰在他的小腹之上，冷冷地问道：“这一切都要怪你！”
“明明你只是个牺牲品，为什么要活到现在，本来飞升到那个世界的人，应该是我！”
沐羽一手抓住焦仙的胳膊，另一只手无力的想要地方对方的拳头。
可是，又一拳，灵体般穿过沐羽的胳膊，重重轰击在他的小腹之上。
陆晓柒自地上爬起来，想要撞开焦仙，也只撞了个空，反而也被焦仙揪住。
“还有你小子，处处和我作对，让我受尽了屈辱！”
“为什么？你们是，为什么！”
“为什么……”
他每问一个为什么，就把两人重重地撞在一起。
他们无力反抗，这是完全的碾压。
“把那东西的力量，还给我！”
焦仙开始汲取沐羽体内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力量，他手臂上的印记，胸前的吊坠开始闪烁。
可是，此刻的沐羽已经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力气，纵使心中痛苦恐惧，也只能表情麻木。
陆晓柒勉强侧目，看到沐羽这副模样，挣扎着，向焦仙伸出颤抖的手，焦仙甚至不屑于陆晓柒的小动作。
焦仙伸出的手，忽然拍向自己的胸口，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只破旧的怀表。
他嘴角渗出鲜血，惨笑着：“这东西，一定有用的吧！”
焦仙都来不及诧异，他抓住陆晓柒的手臂被冻结，从沐羽体内汲取的力量，竟然开始逆流，甚至反而从他自己的体内将黑色粉末的气息汲取给沐羽。
沐羽的身体状况竟然在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恢复。
焦仙立刻将沐羽扔了出去，腾出手来想要抢夺陆晓柒手中的那只怀表。
只是，在触碰到的那一刻，他的这只手臂也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冻结，紧接着，就连身体也无法动弹。
焦仙惊慌地大叫：“不，这……”
沐羽稍稍恢复了意识，痴痴望向陆晓柒。
陆晓柒只是微微笑着，道一声：“快离开这儿，去……”
他话还没说完，自己已和焦仙一起被某种力量冻结住了。
那股力量还在不断地向外释放，沐羽摇着头，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后退。
他咬了咬牙，眼眶发红，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晓柒，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
沐羽转回身，想要拉起张田诗，只是已经来不及，张田诗已经被那力量牢牢控制。他再去拉起楚暧时，只觉得脚下一空，拉着楚暧一起坠入黑影之中……
……
沐羽又在另一个世界醒来，天还没亮，篝火已经熄灭了。
他痴痴地望着熄灭的篝火，身旁打呼的妖圣，对面是蜷缩着熟睡的阿碧。
沐羽转过身，一言不发，独自走到混沌之中拾柴。
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全部都记得，可是，现在却无力改变。
“孟先生，凌先生，你们到底在哪？”
“晓柒，柯启，张田诗，还有楚暧，你们不会有事吧？”
“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做不好，还要逞强？”
沐羽叹了口气，眼泪不争气地自眼角流下，蹲在地上哭泣。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阿碧已经站在他身后，慢慢地走过来，轻轻地贴到他背后，双臂环在他的腰间，一言未发。
沐羽回过头，看着阿碧晶莹的眼眸，想要逞强地笑出来，却还是止不住泪水，问道：“你干嘛不多睡一会儿？”
阿碧贴在沐羽背后，轻轻摇头，小声道：“我觉得，你会喜欢这样。”
沐羽转回头，扑进阿碧怀里，忍不住放声哭泣……
破晓见晴日痴迟，声息渐止泪半湿。人世苦多失意人，知心莫问执不执。
褚舟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远远地喊道：“诶呦，这两个小东西，躲在这里干嘛呢？”
阿碧的手轻轻抚过沐羽的头发，站起身来，盯着褚舟。
沐羽也缓缓站起身，望了一眼褚舟，手中始源之种化作一条长鞭。
褚舟一愣，他先前才被青眉天王折磨完，此刻也不敢如何，急忙解释道：“我，我不是……”
沐羽已经来到他近前，一鞭子甩了过去。
褚舟自不把沐羽这一下当一回事，横出一只手臂去挡，只听得啪的一声。
原来是沐羽此刻带着情绪，气息孕育出了阴雷，经阵法术在体内转换，威力不俗。
这一下直接把褚舟抽倒在地上，沐羽又接连向他抽去，那阴雷，阴寒，阴风，阴水，阳意，阳火，阳尘，阳物。
褚舟痛苦不已，惊骇地发现，这小子，短短几天，竟然变得如此恐怖。
阿碧也惊讶地看着沐羽，一来是他真的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实力，二来是他此刻的戾气又变得如此浓重。
“沐羽！快住手，这……”
阿碧叫了一声，沐羽才缓缓停手。
褚舟已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只是望着两人，嘴硬道：“我本来还念着你们先前放过我的恩情，没想到，你们俩竟然……”
这一番话，说得阿碧也有些歉意，确实，褚舟没有主动对他们出手。
沐羽却已经走上前，一把揪起褚舟，目光冰冷地质问道：“我打错了？”
褚舟从沐羽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股之前没有的威压，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打一顿就打一顿，不打不相识嘛，我先前不也……”
褚舟不敢说下去了，纵使他一向狂妄，对于此刻的沐羽也有些畏惧。
更何况，先前沐羽与阿碧放过他一次，他心中其实记得恩情。
阿碧看着褚舟这副模样，微笑着欠身施礼，问道：“您这次来魔族的地方，所为何事？”
褚舟悠悠地叹了口气，低下头说道：“明，明天是妖王狴犴的即位，即位……”
阿碧只是转过头去，轻声道：“没关系的，狴犴雷厉风行，虽然手段见不得光，却未必做不得一个好妖王。”
褚舟吃惊不已，心中道：这阿碧公主，全不在意吗？也对，无支祁如果是她害死的，狴犴大王抓她也是合情合理。
沐羽知晓事情经过，更是惊讶，走过去询问阿碧：“你当真都不在乎了？”
阿碧点头，朝沐羽笑道：“也许有一天，妖圣会更适合作为妖族的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妖族需要一个像狴犴那样的王，带领妖族活下去，与之相比，我和他的仇恨，只能先放一放了。”
阿碧心中回忆着无支祁对她的谆谆教诲，不禁神伤。
褚舟更加听不懂了，他望着阿碧，却不明白，阿碧为何会是这种态度。
他暗想：难道妖王无支祁的死果真与他们无关？他们现在没必要骗自己，也没必要惺惺作态。
这时节，东方吐白。
沐羽瞥了一眼褚舟，不曾说话。
那边妖圣也苏醒了，嗅着气味，快步奔来。
褚舟疑惑地盯着这只猿猴一样的小妖，疑惑道：“他便是妖圣？”
阿碧一笑，一缕初生的日光洒在她的脸上，她说道：“正是，他就是妖族的希望。”
褚舟心中已大概有了答案，那小妖若真是妖圣，那为了妖族的未来，他也有觉悟奉献自己。
只是，大义虽明，褚舟还是忘不了他的功名利禄之心。
青眉天王先前跟他说了，她便是代替魔主，去祝贺妖王即位的使者，此刻褚舟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只是，褚舟还是得去拜见魔主，以妖王使者的名义与魔主定下盟约。
褚舟一笑：“你们是不是也要去见魔主？”
阿碧点头，这时候，妖圣已来到近前，打量着褚舟。
他伸出一只毛手，指着褚舟：“我认得你，蛟妖褚舟！”
褚舟恭敬地施礼，答一声：“妖圣大人，小妖我，愿意送你们去见魔主。”
沐羽立即转过头，手中的始源之种变作木剑，质问道：“你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阿碧倒是一笑，没有多说，只过去，又从身后抱住沐羽。
妖圣看着两人的亲密举动，叫嚷着：“你们两个，又开始了，就不知道学学这个褚舟，你看人家多恭敬。”
褚舟只是陪笑，往后退了两步，现出蛟龙本身，正对着三人，叫道：“上来吧，我和你们一同去见魔主。”
妖圣倒是毫不在意地跳上褚舟的背，一边抚摸着鳞片，一边说道：“这才像是本大人的出行方式，你考不考虑效忠本大人啊？”
阿碧和沐羽也上了龙背，褚舟都不曾回答妖圣的问题。
妖圣无奈地咳了咳，又问道：“我记得，你应该还没找到你那龙族的父亲吧，只要你愿意为我效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