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早点休息
折腾了大半夜，凌风文摘的成员们一起在棫林的一家酒店留宿，休息一天一夜，再回凌风文摘。
做这个决定，孟先生和凌先生还争执了很久。
柯启因为受了幻觉影响，整个人状态有些疲惫，一双眼睛始终打量着孟先生和凌先生。
孟先生会错了意，让他先去休息了，凌先生也没有反对。
凌先生又板着脸，也不顾一身尘土，就要让所有人连夜训练。孟先生还是淡然地笑着，他让所有人都可以休息，算是当面拆凌先生的台。
凌先生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只是强行留下了赵星河和陆晓柒。至于沐羽，夏雨竹，楚暧三人，凌先生倒无所谓。
陆晓柒看着沐羽率先离去，伸出手叫了一声：“沐羽，不要抛下我。”
沐羽只是打着哈欠，摇了摇头：“我还有事。”
沐羽说完，就离开了凌先生的房间，楚暧也立即拉着夏雨竹离去。
陆晓柒幽怨地望着他们，低声道：“都这么急干嘛，赶着和周公约会……”
凌先生一把掐住陆晓柒的脸，强挤出一个笑脸：“好徒弟，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陆晓柒赶紧辩解：“师父，我之前解释过了，我是吃错了药了，也不对，是药的剂量……”
门外，沐羽还没走到自己的房间前。
楚暧拉着雨竹，从后面喊了一声：“站住！”
沐羽回过头来，也不多看她们一眼，礼貌地微笑着：“楚暧同学，夏雨竹同学。”
楚暧拉着雨竹凑上前，说道：“某些人真的好冷淡，回来两天了，有人都不肯主动说上一句话，是在欲擒故纵吗？”
雨竹也赶紧从身后扯了一下楚暧，低声说道：“你又胡说什么呢？”
沐羽只是深吸一口气，先看一眼楚暧，不由得心头一颤，她和阿碧隐去耳朵尾巴的样子很像，只是在沐羽看来，的确又有些不同了。
沐羽赶紧挪开目光，望向夏雨竹，点头示好，转身又走。
女孩子对于一个人的态度感知是最敏感的，夏雨竹立刻就注意到了沐羽的改变，只是拉了拉楚暧，轻声说：“我们也回去吧。”
“我让你站住！”
楚暧此刻对于沐羽极度不满，在楚暧看来，无论沐羽解决了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与否，都不应该对雨竹这么冷淡，更不应该用那样隐含深意的眼神看自己，更何况是当着夏雨竹。
沐羽又停住了脚步，只是这一次，没有回头，也没有微笑，只是语气平和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楚暧彻底感觉到了沐羽那种急于脱身的态度，像是对她的蔑视，又像是对夏雨竹刻意的冷落。
她说道：“沐羽，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沐羽只是不愿意面对两人，一个是自己曾经懵懂的倾慕，一个又长着自己现在想要紧握的模样。
一个在提醒他，他过去是怎样的，一个在提醒他，他现在该如何。
沐羽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没把自己……”
楚暧又问道：“那你又把我们当什么了？”
其实，楚暧的言外之意，是想问沐羽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又为什么忽然冷落夏雨竹。
即使先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她觉得沐羽也许能够信任，可沐羽态度的转变，又让她觉得沐羽实在太过分。
沐羽转过身，真诚的笑着：“你们是我的伙伴，一直的好朋友。”
沐羽是真诚的，只是这副真诚，在楚暧看来又是如此的虚伪。
你把我楚暧当不当朋友不知道，但对于雨竹，你是想把她当朋友的？
你又是什么时候把她当朋友的，对待朋友又该是前后如此的态度？
雨竹也一愣，忽然回忆起，自己似乎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如今只是笑着：“对啊，我们是……”
啪！
楚暧给了沐羽一个耳光，把沐羽的笑容打的僵在了脸上，她瞪着沐羽，眼里闪着泪光：“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
两年前，在大学的神话兴趣课上，楚暧第一次认识了沐羽。
她和夏雨竹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上，刚刚互相认识了，彼此都是神话迷。
在她们后面的座位上，是陆晓柒和沐羽。
沐羽那时候仍旧是不相信神话故事，也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上课前，陆晓柒从两个女生手里，一番软磨硬泡，得来了夏雨竹身后的两个位置。
课堂上，陆晓柒一直神游太虚，幻想着自己成为神话中的某个人物。
沐羽倒是认认真真的听着课，总是会积极的发言，只是偶尔盯一眼夏雨竹。
每一次老师的提问，楚暧总是抢不过被陆晓柒强行拉起手臂的沐羽。
沐羽对神话故事，总是有着自己的见解，时而联系起历史因素，时而联系起阶级因素。他在意的，一定不是神话的外衣，而是神话表象下，那层真实的东西。
怎么说呢，在楚暧看来，沐羽是个既不浪漫，也不童真的逻辑怪。
但每每分组讨论时，他又会耐心听取所有人的见解，然后保留每个人的特色。
特别是雨竹。
夏雨竹喜欢神话浪漫的外衣，沐羽就不会揭开神话的外衣，夏雨竹厌恶神话强行的安排，他就要批判那故事里强行树立的观念。
沐羽有时候不是逻辑怪，当他为了夏雨竹想要的东西时，他就不是。
慢慢地，楚暧意识到了，这个其实有些天真的男生，其实就是为了夏雨竹，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他每一次看向夏雨竹的眼神，那种欣喜，那种骄傲，那种认真，都是装不出来的。
夏雨竹应该也能发现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沐羽从来没有表露过什么，他甚至不敢主动和夏雨竹说课程以外的话。
而夏雨竹，其实也很信赖沐羽。
与陆晓柒对沐羽和夏雨竹的关系，不遗全力的创造机会不同，楚暧则显得很叛逆，她有时候会故意添乱，破坏大好的气氛。
她不止一次给沐羽完成过困扰，可沐羽似乎都没放在心上。
就这样，在楚暧一次又一次的“考验”下，沐羽在楚暧心里的印象也越来越好。
楚暧觉得，夏雨竹是幸运的。而沐羽也很幸运，因为夏雨竹有时候的冷淡，是公平的对每一个人。
楚暧也曾见过，雨竹是怎么对待那些她不愿接触的人，又是怎么和楚暧一起赶跑向她搭讪的人。
楚暧觉得，自己可能相信沐羽的人品和恒心。
所以，在孟先生来到学校的那次，她主动跟沐羽搭话，却不曾想到，沐羽压根就不记得她。
但好在，沐羽好像还喜欢着夏雨竹。
从一见钟情，到矢志不渝，若能终成眷属，这才是最浪漫的神话。
可是如今的沐羽，他变了。
响亮的耳光，让沐羽愣住了，楚暧虽气不过，却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她不希望沐羽因为一时赌气，失去了好不容易就要出现的机会，她希望他能清醒一点。
但是沐羽很清醒，他看着楚暧，笑着……
雨竹赶紧走过来，看着沐羽脸上的巴掌印，问道：“沐羽，你没事吧？”
“楚暧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
“为了我，对，都是因为我。”
“我没事的，雨竹。”沐羽笑着，看了一眼楚暧：“谢谢你，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楚暧的这一记耳光，在沐羽眼中，恍惚间就像是阿碧打开的一样，提醒着他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楚暧还是有些后悔，只是说：“你自己和雨竹好好聊聊吧！”
她抛下一句，就狼狈地逃走了，打了人的，比被打的更加狼狈。
楚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冲动至此。
沐羽笑笑，又望向夏雨竹，仿佛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只是笑着。
雨竹回避着沐羽的目光，低下头，腼腆地说：“楚暧可能是太累了，她以为，我和你，咱们两个……”
沐羽倒是十分释然，点头：“我曾经也这么以为。”
“曾经？”雨竹抬起头，望着沐羽，她没想到，沐羽的话会是这样地开头。
沐羽眼中满是感慨，说道：“我曾经认为自己很喜欢你，喜欢到无以复加，喜欢到愿意为你改变自己的想法。”
“但是，直到我意识到……”
夏雨竹适时把手放在沐羽的嘴边：“别说了，沐羽。”
夏雨竹心中莫名失落，只是强笑着：“我明白，留一点空白，可以吗？”
沐羽又笑了：“谢谢你。”
夏雨竹：“也谢谢你。”
“早点休息。”
“你也是。”
……
另一边，凌先生的房间里，陆晓柒正在被凌先生强迫着，做一项又一项的训练。
陆晓柒叫苦：“我想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