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是圣母，是要分清真正的敌人
褚舟率领着十几个飞虎卫，赶到南部荒漠，却见到良田千百顷，密林上百亩，远处竟还有隐隐约约一个村庄。
那村庄田陌，密林之间竟有人族，妖族，魔族，他们见到自己和十几个飞虎卫，竟然不怕，只是远远地望着。
一道金光闪现在面前，幻化成一道浮空的法阵咒文，两个人站立其上，一个看起来是哪里来的乞丐，另一个正是狐妖阿碧。
褚舟命令十几只飞虎卫停在空中，望着阿碧，发出一阵冷笑：“嘿嘿，狐妖阿碧，咱们又见面了。”
“你朋友？”首领看看阿碧，说道：“他们恶意很浓啊！”
“老对手罢了。”阿碧说着，一扶胸前吊坠，身后七只尾巴浮现，手中聚集起一团狐火。
褚舟打量着她身后的七条尾巴，不屑的一笑：“先前那小子被我们抓了，你又从哪找了个乞丐来当帮手。”
众飞虎卫跟着褚舟发出一阵哄笑，嘲讽着首领这副模样。
首领倒是毫不在意，阿碧面色凝重，望着褚舟喊道：“你说沐羽在你们手上，他醒了吗？”
“醒？”褚舟狂笑着：“他现在人事不知还好，但凡是醒了，狴犴大人非得抽了他的筋，拔了他的皮，剁碎他的心肝做肉泥。”
褚舟话还没完，阿碧已经飞上前去，手中一团狐火变得巨大。
褚舟只自手中迸发出一道水线，当即将狐火切开，眼看就要打在阿碧身上，阿碧身上灵光一闪，妖气散发，整个身形一动，双手之上合起一道妖灵，向褚舟袭去。
褚舟早有准备，胡须变作双刃飞出，左右将阿碧包围，他一只手挡住两道妖灵，喝道：“你和那小子先前算计我，害的我妖力消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破！”
阿碧手中的妖灵被打散，两把飞刃化作蛟龙之形，也撞向她。她急忙爆发妖力，想要脱身，可哪里能够逃脱，身形已被褚舟的妖力控制住。
“死！”褚舟又在口中喷出一道龙息，誓要就此将阿碧抹杀。
褚舟已是今非昔比，与先前罗罗实力不相伯仲，对付一个阿碧，还是绰绰有余。
只见几道妖力一起打在阿碧瞬间，霎时间金光迸发，阿碧的身形竟然原地消失，已经出现在首领身后。
“这只小泥鳅，有点怪啊。”首领现在蹲坐在金光阵上，回头看了一眼阿碧：“你之前怎么打的过他的。”
阿碧猛烈的喘息着，虽然不曾受伤，也损失了许多妖力，只神色凝重道：“他似乎，比之前强了好多。”
褚舟冷哼一声，盯着首领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好说。”
首领双手抱拳：“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
“鄙人是这地方的主人，平时踏荒开地，植树造林，偶尔钓鱼品茶。”
“还就喜欢用你这种小泥鳅作钓饵。”
“放肆！”褚舟双目圆睁，左右手中指食指交叉十字，两道飞刃化作蛟龙之形，轰向首领。
首领瞥了瞥，伸出右手掌道：“出五。”
他手中一团金色灵光闪烁，化作一个法阵，四周咒文旋转，将两条小蛟龙笼罩住，收入其中。
“啊？”褚舟心惊，周身灵力爆发，也不能让两条蛟龙脱出，忙叫道：“一起上。”
褚舟率领十几个飞虎卫一齐飞出，直奔首领而去。
“还给你们吧。”
首领把手往前一推，那法阵之力融入两只蛟龙身形之中，化作两条金龙，将飞虎卫们一齐撞散，褚舟拼尽全力，双手握住两只蛟龙，在空中堪堪稳住身形。
褚舟双臂酸麻，心中暗暗惊叹，恭敬地拱手道：“尊驾，我是奉妖王狴犴之命，捉拿狐妖阿碧和狼族残党，还望尊驾行个方便。”
“若是狴犴大人亲至，尊驾此处皆会化为焦土。”
阿碧听了，紧张地望向首领。先前那罗罗，不知什么原因，变得厉害了许多，狼王银牙已经吃了他的亏。
如今这褚舟也是今非昔比，狴犴若是亲自到来，说不定真会毁了这个人间天堂。
她心中疑惑，或许，首领只要把自己交给褚舟，就可以让这一方天地留存。
“狴犴？这名听得倒是耳熟。”首领挠挠头，转向阿碧，咧开嘴笑笑：“我倒是记得你们的妖王无支祁，他人还不错。”
“此地欢迎所有到来的朋友，也绝对不会出卖任何一个朋友。”
阿碧望向首领，竟然从他身上看到了沐羽的影子。前几天，在猿王勿犯的领地，沐羽也是那样肯定地护着她。
“那就得罪了！”褚舟化身黑色蛟龙，于空中盘旋，发出一声龙吟。
褚舟心里清楚，此刻他面对的对手，绝对不是能够轻易击败的。
他纵身朝首领飞撞过去，周身妖气散发，浑然有共工之势。
首领也严肃起来，站起身，一只手在空中快速划动，那蛟龙已经来到身前。
自脚下这片土地上，升腾起无数个金光闪闪的光圈，套在褚舟和十几个飞虎卫身上。
褚舟和飞虎卫们不曾防备，都被光圈束缚住，在空中胡乱地扭动着身躯。
他们施展妖力，那光圈束缚的更紧，几乎是见肉生根摆脱不得，一个个砸在地上，痛苦挣扎。
哀嚎，悲鸣声不绝于耳，首领只是冷冷地看着，转向阿碧感叹道：“二十年前，我还是靠这招制服的无支祁呢。想不到，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
阿碧不由得一阵心惊，望着首领，更加钦佩了。她心中感叹：难道说，这位首领，比父王还要强吗？
“不敢了，不敢了，饶命啊！”
褚舟和飞虎卫纷纷求饶，他们不敢想象，对方竟然能够将自己这边的人全部碾压，还说出二十年前，就曾经制服先代妖王。
此刻，他们若不求饶，肯定是没命逃脱了。
首领打了个哈欠，摇摇头：“你们说我是乞丐，还要把这里化为焦土？”
飞虎卫们本来就不服褚舟，此刻纷纷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
“这都是褚舟一个人的错处，不关我们的事啊。”
褚舟又一次被出卖了，他忽然发现，从始至终，就没有一个人把他当作自己人。
褚舟咬着龙牙，在地上挣扎着，他越是挣扎，那束缚在躯体上的十数个光圈就越紧，越紧便越要挣扎，妖力不断地消耗，化成人形，光圈也始终在周身环绕。
“我这大道之行，收留天下生灵，就是不会杀戮。”
首领看看阿碧，缓缓开口道：“我就把他们，全都交给你吧。”
阿碧点点头，落在地上，看着已经无力挣扎的褚舟和飞虎卫们，身上妖气涌动。
“狐妖阿碧，不，公主大人，饶命啊。”
“我们知错了，我们再不敢……”
“住口！”在首领和大道之行居民的注视下，阿碧大喊一声，手中浮现出两团狐火，怒视着面前这些飞虎卫和褚舟：“你们知错，想求我饶命？”
“今日，要是我和狼族的老幼们落在你们手里，你们会饶我们的命吗？”
“先前，你们屠杀狼妖一族，可想过饶了他们的命？”
“你们为非作歹，恃强凌弱之时，可曾想过，饶了那些弱小的生灵？”
阿碧手中狐火炸开，烧去十几只飞虎卫的羽翼，一手扶住吊坠，吸取他们的妖力。
褚舟只感觉，狐火在自己的胡须上燃烧，自己周身上下的妖力又被吸取一空。
可也就仅此而已，阿碧并没有想要杀死他们。
阿碧脖子上的吊坠闪烁着光芒，她望着地上这一群妖族同胞，苦笑道：“我们同是妖族，这一次，我还是不会杀死你们。”
“因为有朝一日，妖圣降临，我们还将是并肩而战的同伴。”
“届时，将你们的利爪獠牙，对准压迫我们的共同敌人吧。”
“滚！”阿碧忍着心痛，背对着对面这群狼狈的妖族。
飞虎卫们互相搀扶，勉强撤离。
褚舟艰难地爬起，望着阿碧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将他击败并收留在妖池之中的无支祁。
“我们都是妖族，名利现在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你是否能够为妖族做出牺牲。”当年那个身影如是说。
“妖圣之卵吗？”褚舟想要再望一眼阿碧胸前的吊坠，只是不敢开口，转过身，踉跄着离开。
“胜利咯！”
在大道之行居民们发出的欢呼声中，阿碧缓缓走向在一边默默看着的首领。
她有些后悔，或许自己太过于心慈手软，自己应该为银牙，为狼族的子弟们报仇。
可是，父王的言行已经深深地刻入她的血肉中，她总会不自觉的以无支祁的做法去做。
她恨自己无法狠下心来，也许将会害的自己的同伴们付出更大的代价。可她也坚信着，当妖圣降临，所有妖族都会团结在妖圣身边，她宁愿作妖圣的殉道者。
“做的不错。”
首领称赞道：“除恶，就是要拔去它的獠牙，去除它能够作恶的能力。我也正是从救助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生灵开始，慢慢建立了这么个地方。”
“可是，如果他们继续为恶呢？善良的人就活该自舔伤口吗？”阿碧仍旧低着头，是问首领，也是自问。
首领笑笑，指着阿碧的吊坠，说道：“你要知道，真正伤害你的人是谁？”
“你曾经恨透了无支祁，也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杀无支祁，而现在的你又如何呢？”
阿碧豁然开朗，点点头，朝首领道谢，又说道：“我还有一个想救的人。”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