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柯启和小蔓
急救车辆到来的时候，是赵星河和沐羽一起跟着上的车。
房间里，小蔓怕光，只好缩在自己的卧室里，一言不发，就是楼下最热闹的时候，她也不曾向窗外望去。
她憎恨那个男人，但也隐隐地担心着那个男人就此死去，这可能就是血缘的力量吧？
柯启就坐在她身旁，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门外，陆晓柒居然主动为两人收拾起了房间。
“不会有事的。”柯启说道，他从身后环住小蔓的腰肢，笑了笑：“其实……”
“哎呀！我，去！”
门外，收拾房间的陆晓柒，一个不小心被撞到了那挂在墙上，已经向外突出变形的电视上，踉跄着两步，险些踩在破碎的玻璃杯碎片上，猛地向前一跳，又被茶几绊倒，摔飞出去，整个人扑在沙发上，把沙发扑倒。
“怎么了？”柯启没有动，只是忽然警惕起来，朝外面喊了一声。
“没事。”陆晓柒在沙发上翻了个跟头，差点撞在破碎的大照片上，衣服里掉下一本书来，落在地上翻开。
“不用管我，你们继续。”陆晓柒侧目，正看见凌寒给他的那本书，上面画着着奇形怪状的符号此刻在陆晓柒的眼中，仿佛变成了一些眼熟的东西。
柯启长出了一口气，紧紧地抱住小蔓，说道：“其实，所有的……”
“我去！”门外再次传来陆晓柒的一声惊呼。
“你又怎么了？”柯启再次朝门外喊道。
“没，没事。”陆晓柒对里面喊道：“我不打扰，我去一下厨房。”
柯启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自己抱住的女孩，她身上微弱的灵魂气息，全靠一丝自己的气息稳固。
柯启先前抽搐着陷入昏迷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她身体和灵魂上那种痛苦，他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更为复杂，耐心地安慰着：“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的，你……”
“根本解决不了的。”柯启怀中的女孩颤抖着，开始抽泣：“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只活在人间的鬼魂，不能见到太阳，只能活在阴影里。”
“柯启，你不要管我了，这会害了你自己。”
柯启只管抱着她，眼神中有些感伤，还是强笑着：“你放心，一切有我。”
“可我会害你的，我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还要害的你也？”小蔓转回身，扑到柯启怀里大哭，宣泄着一直以来积压着的情绪。
小蔓的不正常是近来发生的，在柯启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虽然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了，但是一直很坚强。
柯启记得，那时候，小蔓还留着只到腮边的头发，眉毛尖尖，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却又十分有神，说起话来稚嫩中有有几分倔强，声音算不得好听，却很有特点。
如今的小蔓，长发蓬松略带卷，蛾眉稀疏没颜色，眼中带泪了无神。
“对不起。”柯启环抱着小蔓，心如刀割，忍不住红了眼眶：“马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跟你保证。”
“你怎么还不明白？”转回头，小蔓脸上满是泪水，她疯狂地挣脱开柯启的双臂，走到窗前，猛然拉开了窗帘。
当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立刻由白变红，最终成了血色，像被扒了皮的血尸，目光呆滞的望向柯启。
“小蔓，你现在不能……”柯启想要上前去，被小蔓一把推开。
她不住地颤抖着，那阳光在她身上如同地狱的烈火，冲沐羽喊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故意接近你，就是为了，让你帮我，救我。”
“这全都是那个人的算计，我被控制了，你被骗了。我知道你能够帮我，而他也知道你一定会帮我。我一直在利用你，因为，因为你就是那样的……”
“一个笨蛋。”
“我知道。”柯启温柔地笑笑：“我一直都知道。”
小蔓愣住了
“我，我……”柯启上前，又被她一把推开，柯启只好先去把窗帘轻轻拉上。
他看到阳光的时候，也不免感到一阵眩晕，回过身，又看见小蔓又蹲到角落里去，长发遮住脸，双臂抱着腿，整个身体不住地颤动。
“因为我从一见到你，就很喜欢你。”
“小蔓？”
柯启也忽然觉得一阵无力感涌遍全身，还是拖着身体向小蔓走去，弓下身子，探出手试图摸到她。
“你走！”小蔓都没有抬头，开始剧烈地抽搐，整个人的身体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扭动着，猛然起身撞开了柯启。
“你怎么了？”
柯启竟直接被撞翻在地，只见她长发遮住眼睛，脸色变得灰青。
她的身体不断抽动着，胳膊胡乱挥舞，两只全是伤的手不断变幻着手势，冲到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被子里，传来女孩的声音。
“不行。”柯启果断地回答道，想要掀开被子，把她从痛苦的包围中解救出来。
“我，我，不要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女孩痛苦地呜咽着，然后嘶吼：“出去！”
“没关系的，没关系！”柯启使不上一点力气，却紧紧地抓着被子不放。
他看着小蔓那痛苦不堪的样子，心中也跟着痛苦万分，也带着哭腔说道：“会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我现在就……”
柯启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他的天人交感，是一种没有办法主动使用的能力，如果他可以像孟先生或是凌先生，南伯伯一样的话……
他想着：只要把小蔓带到师父那里去，就没事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啊……”被子里，小蔓的发出一声哀嚎，一滴热泪划过抽搐的嘴角，她猛然把被子掀开，扑倒了柯启。
柯启还没来的及反应，就从床上摔下去，被小蔓扑倒在地上，
他看见，那女孩骑在他身上，眼睛变得猩红，疯狂撕扯着柯启的衣服，嘴里癫狂地说着：“死吧，死吧，都死吧！”
“小蔓！”柯启能够推开那她，却不忍心那么做，只是试图抓住她的两只胳膊，身上脸上一连被小蔓的指甲抓出了好几道血痕，才勉强抓住她的胳膊。
小蔓此时的力气变得惊人，柯启竟然制不住她。她从床边拿起一个早就摔成两截的手机，猛地砸向柯启。
破碎的手机屏幕在柯启头上刮出一道伤口，血液流出，柯启才想起来叫喊：“陆晓柒！”
陆晓柒却没有及时出现。
柯启的衣服也被小蔓撕扯破碎，双臂上又有鲜血从伤口渗出，就连小蔓自己也是一样狼狈。
柯启始终狠不下心来，他应该狠心把小蔓制服，然后再想办法，可是，他一看到小蔓，还是当初那副模样。
“混蛋！”想起那把小蔓害的如此惨的家伙，柯启忍不住骂道，身上也凭空涌起力量，将小蔓弄开，猛然把她摁得趴在地上。
听着她的粗重，狂野的喘息声，柯启心疼，但又不敢放开。又是一阵剧烈地挣扎，柯启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只好用身体压在她身上。
柯启两只手在她身上锁住她的双臂，两只腿架住她不断挣扎的两只腿，骑在她身后，呼喊着：“小蔓，小蔓！”
“你们叫我干嘛……”
陆晓柒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杯子，杯子中是一种奇怪黑色的液体，慢悠悠转向两人，大叫道：“姓柯的，你个混蛋，变态，真要教我房中术？”
……
此刻，某条通往北方的列车上，楚暧正陪坐在姑奶奶身边，看着窗外出神。
听着前面座位上的两个老人，因为信仰不同正在争辩着彼此的神明，究竟谁才更加灵验。
姑奶奶看着楚暧，眼里满是喜欢，慈祥的笑容就挂在脸上：“在想什么？”
楚暧回过了神，转向姑奶奶，问道：“您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不知道。”姑奶奶摇头笑笑，说道：“即使真的有神，人们的命运也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神明也不能左右。”
楚暧点点头，想起沐羽口中关于神女的传说，自己似乎也保留着一丝被神女占据身体后的意识。
她依稀记得，沐羽毅然决然地拉着自己进入里面的房间，更多了一段沐羽抱住自己的记忆。
“人，真的能够跟作为造物主的神相抗衡吗？”
楚暧不敢细想：许多的传说中，人类都是神明的造物，怎么和造物主相对抗呢？
“就好像父母，长辈不一定会优于自己的孩子一样。”
姑奶奶笑了笑：“好孩子，我要带你去的那个地方，它的主人也可以称得上是造物主。”
“你现在缺少了一些东西，正好可以去他家，跟他学习一下。”
楚暧呢喃着：“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