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喜不喜欢都要下定决心
“你说什么！”
陆晓柒赶紧松开了柯启，难以置信地躲到沐羽身后，低声道：“麻烦您再讲一遍。”
柯启低着头，贴身掏出一张黑色卡片，抬起眼皮瞥着面前的几个人：“我是孟先生的徒弟，是他叫我在雨竹家的事情结束之后，用这个发短信让你们去沐羽老家的。”
“诶，师兄，你别生气，你早说嘛，怎么不早说呢！”陆晓柒立刻讨好似的，上前去给柯启捶背。
“疼！”
柯启叫了一声，捂着脸，脑袋还算清晰，只感觉浑身疼痛，好像都肿起来了。
噗！
雨竹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柯启这身上的疼痛感，都是陆晓柒的杰作，尤其是脸。
陆晓柒朝几人眨眨眼，赶紧在柯启背后附和：“那里面的东西太厉害了。”
柯启正色道：“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实在厉害，都是些实体幻象，直击内心，让人防不胜防。”
“确实。”赵星河也点点头，自己有些大意了，也险些着了道。
沐羽心里更明白，这一切，只怕跟自己和孟先生都有关系，心疼地望向另一张病床上的楚暧。
陆晓柒是沉迷这些东西，夏雨竹要追查王大伯的事，赵星河和柯启都是有师承的人，可你楚暧又是为了什么呢？
“沐……”病床上，楚暧不住地冒着冷汗，身体颤抖着。
雨竹赶紧守在楚暧的床边，又低着头瞧了一眼沐羽，才看见沐羽手上的伤，忙问：“沐羽，你手上的伤？”
“屋子里跑进一只小狐狸，她咬的！”
沐羽笑笑，望着楚暧，想着：你不是挺凶的吗？你肯定不会有事的吧，起来骂我呀！
人就是这样，有过共同的经历，就会产生一种奇妙的感情，更何况，在此刻的沐羽眼中，楚暧和狐阿碧简直一模一样。
他忽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变得不怕狐阿碧了，甚至开始可怜她，同情她，甚至理解她。
他有些担心，此时的阿碧，正在做什么呢？
“师兄，那你是怎么认识咱师父的。”陆晓柒正拉着柯启询问，毕竟，他也想成为孟先生的徒弟。
柯启倒也不在意，说道：“那是几年前的时候，我可能……”
“随你们吧。”赵星河转身离开，出去前拍拍沐羽的肩膀：“放轻松，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咱们是一个团队。”
沐羽点点头，他心中现在对一切都充满了疑问，出神许久，才转向柯启：“你所说的灵魂交织在一起，到底是什么？”
“这个嘛。”柯启有些犹豫。
陆晓柒在一边拍了一把柯启：“师兄，这是咱自家师弟，你就有什么说什么。”
“疼。”
柯启被拍的咧嘴，接着解释道：“我能够看见人身上的气息。”
“哈！”陆晓柒哈了一口气：“天冷的时候我也行。”
“不是那个气，而是身上的气息，阴阳的平衡。师父说，这是一种特殊的天赋。”
柯启顿了顿，接着说道：“每个人身上，都有着气息。有的人的身上气清，有的人身上气浊，还有的人身上气淡，有的人身上气浓。”
“而这个气，就是人的魂所散发出来的，只要学会辨别，运用这股气，就可以操纵灵魂。”
陆晓柒将信将疑地看着柯启：“真有这么厉害？”
柯启点点头，说：“先前，我看见雨竹身上，浊气上升，清气被围绕，就知道雨竹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而且，她当时，身上有两种气。”
一边，正在给楚暧敷上湿毛巾的雨竹点点头。
“那你看看我，看看我！”陆晓柒赶紧抢着问。
柯启只瞥了他一眼，就说道：“你清气见淡，浊气变红焕然其上。你现在是心中有火，起了嫉妒之心。”
“我去！真有东西。”陆晓柒连连赞叹，不了解的，还以为他是个托呢。
沐羽继续问：“那你说的灵魂交织到底是？”
柯启点点头：“我第一次遇见我女朋友的时候，她身上的气息变得异常杂乱，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乱了一样。”
“于是，我主动和她交朋友，交换了我俩的气息，帮他镇住了那副混乱的模样。”
“就这么着，我的一丝气息，也就是一丝魂，就在了她身上，而她的那一丝气息，一丝魂，也就留在了我身上。”
沐羽听明白了，点点头，转向楚暧和夏雨竹。
“牛啊，师兄，灵魂都能够交换，什么时候教教我呗。”陆晓柒拍着马屁，希望能得到一点传授。
“师父说这叫天人交感，是很罕见的天赋。何况，很容易遭到反噬的。”
“这，师兄你不对吧，好歹叫你一声师兄，你不能这么小气吧。”
“房中术学不学，这可是正经的东西。”
“扯淡，谁要和你学那个。”
沐羽望着雨竹和楚暧，想起柯启轻描淡写地，就把自己和另一个人交换一丝灵魂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到底需要多大的信心和勇气？他又为了什么，圣母心，菩萨心肠？
还是说，柯启只是见色起意，见到对方长的漂亮，就动了心了？
对于沐羽来说，他一直想要摆脱另一个世界，可现在总是会想起狐阿碧。
他明明喜欢夏雨竹，可总是忍不住关心和狐阿碧一模一样的楚暧。
沐羽心中鄙夷自己：难道，我还就真就是个渣男？我就抛下他们不管，让他们自生自灭，只管喜欢夏雨竹不就行了吗？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哪里说不通。
“那个楚暧的气息也很乱，跟上次见她的时候不一样。”
柯启忽然看向楚暧，说：“她似乎缺少了一丝灵魂。”
“啊？那楚暧她……”雨竹有些担心，求助似的望向柯启。
陆晓柒也赶紧说：“师兄，咱都自己人，能不能想想办法。”
柯启挠挠头：“只缺了一丝灵魂，不会出太大的事儿。我本事还不到家，恐怕只有找到师父才会有办法。”
“什么？”沐羽有些吃惊，接着是心疼，楚暧这家伙，到底是把自己也扯进来，出事了。
“你别吃惊，你的情况比她更糟。”柯启仍旧是那副慢半拍的模样，说着：“有的时候，你身上的气息会变成两道，而有的时候你身上的气息会全部消失。”
“这么神奇？”陆晓柒震惊。
雨竹也扯着沐羽，问柯启：“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
柯启摇头：“一般来说，只有死人会没有气息，至于两道气息，就只有被什么东西纠缠上才会有。所以，沐羽的情况，更加有趣。”
“嗯。”沐羽应和了一声，便靠在两个病床中间的床上。
这信息量太大了，很多谜团的线索都指向了孟先生，而孟先生偏偏失踪了，只能去找孟先生的姑姑。
至于另一个世界的所谓神明，沐羽干脆不去想她。可以肯定的是，楚暧受到的影响是来自于她，但如果有恢复的办法，就不一定要到那个世界去了。
沐羽实在不愿意再进入那个危险的异世，他已经让阿碧暂时安全了，他对得起阿碧。他应该为了自己，好好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他快要疯了。
而这纷乱的信息中，似乎始终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意识到的，一个忽略了的新的方向，是什么呢？
“沐，沐羽！”
楚暧惊叫着醒来，雨竹刚要安抚她，就被她一把推开。
楚暧跳下床，抱起沐羽的胳膊，看了一眼他的手，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几个人，望着沐羽带着哭腔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我记得，我被带上了一辆车，一辆……”
“没事儿了，你可以相信这里的所有人。”沐羽看着楚暧，温声细语地安慰着她。
而此时的画面，在陆晓柒和夏雨竹看来，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陆晓柒猛拍了一把柯启，骂道：“他是真该死啊！”
“疼！”
柯启疼得呲牙咧嘴，扫视着几人：“你们身上的气息，都好乱啊。”
雨竹看着两人，心中不知为何，竟有几分酸楚，挤出一个笑容：“楚暧，你没事吧？”
楚暧这才赶紧放开沐羽，尴尬地笑了笑：“没事，那个，雨竹……”
“你没事就好。”夏雨竹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毛巾，低着头，长出一口气：“我去给你把毛巾洗一下。”
夏雨竹快步走出了房间，房间里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陆晓柒瞪着沐羽， 幸灾乐祸道：“修罗场啊！你活该。”
“沐羽，你还不去看看雨竹？”楚暧赶紧推了一把沐羽。
沐羽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追了出去。
“你们几位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柯启懵了，刚刚慌张追出去的沐羽，还有此刻蒙着被子，一脸失落的楚暧，朝陆晓柒问道：“我咋瞅着，不太正常呢？”
陆晓柒解释：“哎呀，就是他喜欢她，她一开始不太喜欢他，她想帮他，让她喜欢他。”
“后来呢，他还是喜欢她，她也开始有点喜欢他，她一直在帮他和她。”
“但是看现在的样子呢。他还是喜欢她，她也喜欢他，她可能是帮她和他太久了，也喜欢上了他？”
陆晓柒一顿碎碎念，一个枕头忽然飞了过来。
楚暧扯开被子，瞪着陆晓柒道：“闭上你的嘴，这是一个误会！”
柯启是一句都没听懂，也盯着陆晓柒，问“啥，啥，啥，你说的是啥？”
走廊上，沐羽追上夏雨竹，拉住她解释道：“雨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想。”雨竹头也没回，只说：“沐羽同学，谢谢你。”
“我……”
沐羽知道，无论说什么，也许都没用了，或许，趁现在，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楚暧已经成了那个样子，难道自己还要连累夏雨竹吗？